第148章

“鄭樂正,今日這麽早。”這次鄭鵬沒騎馬,來到左教坊,守門的門衛主動上前打起了招呼。

“不早,姑娘們一大早就開練了,諾,這是某的令牌。”鄭鵬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令牌遞上去,讓兩人驗明身份。

高個子門衛一邊打開教坊的坊門,一邊恭維著說:“現在有點眼力的,哪個不認識鄭公子,不用驗了,鄭公子,請進。”

“就是,教坊使去吏部辦理,還親自送去官服和令牌,左教坊也就是公子一人。”

這兩個家夥,還真會說話,鄭鵬心情大好,一人賞了一把銅錢。

大唐金銀相對稀缺,特別是白銀,多是作裝飾用,流通得最多就是銅錢,這銅錢好,沉甸甸的有份量,一人賞一大把也費不了幾個錢。

剛進去不久,聞訊而來的丁橫,一邊行禮一邊笑著說:“鄭樂正,某猜到你今日會來,沒想到來得這麽早。”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快要到三大教訪比試了,某也要多用些心,要不然就辜負了錢教坊使的期望。”

“那是,那是”丁橫馬上說:“鄭樂正真是信人,錢公公說鄭樂正剛到左教坊,很多地方不熟悉,吩咐小的給樂正帶路,以後鄭樂正有什麽差遣,隻管吩咐小的就行。”

聽這話,丁橫算是撥給自己差遣了,兩人相識好說話,丁橫的脾性還不錯,是個機靈人,又是一個吃貨,鄭鵬對他印象不錯。

“丁門令,我們可算是故友了,沒人的時候,我叫你丁兄吧,你也不用叫什麽樂正,喚我鄭鵬或鄭公子即可。”

在大唐“哥”不能亂叫,除了是兄弟相稱,有的地方“哥”還是父親的意思。

丁橫沒想到鄭鵬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還是這麽容易相處,連忙應了,然後開口問道:“鄭公子,你想先看哪裏?”

“也沒好好看過,你替我拿主意吧。”

“要不,鄭公子先看看你的房間,看擺設滿不滿意。”

“房間?某在這裏還有住處?”

丁橫解釋道:“當然有,鄭公子可是有官職在身,安排一個住處,有時在教坊耽擱了時間,也有一個下榻之處。”

鄭鵬這才恍然大悟,點點頭,然後跟丁橫看看左教坊為自己準備的房間。

第135章.135 教坊也有江湖(求收藏)

“這不是鄭樂正嗎,小的向鄭樂正問好。”

“奴家楊柳兒,見過鄭樂正。”

“丁門令,你說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鄭小郎君,新任的樂正?真是聞名不如見麵,見過鄭樂正。”

一路上碰到不少人,有人認出鄭鵬,有的沒認識,得知鄭鵬的身份後,一個個對鄭鵬都很客氣,不過碰到的,大多是雜役,用丁橫的話來說,現在是排演時間,樂官、樂工、宮人、藝伎正在樂房內排練呢。

一連穿個幾個門,又長過一條長長的走廊,最後在後園裏一個獨門小院子前停了下來。

丁橫指著小院說:“鄭公子,這是邀月小築,是專為像公子這種大才子所設的,環境清幽,景色怡人,嘿嘿,成為我們教坊的樂正,雖說官階不高、俸祿不多,但是好處還是不少的。”

兩人邊說邊進小院,剛進小院,抬眼就看到裏麵有二幢獨立的的房舍,磚木結構,裝飾得別致、優雅,院裏種了很多奇花異草,還有石桌石凳,一看就知花了不少功夫。

剛想問哪幢是留給自己的,隻聽“吱”的一聲,左邊靠近院門那幢屋舍的大門打開,一對男女相擁著走出。

男的年約二十,穿著一襲深青色官服,頭上紮著綠色的襆頭,國字臉,神情有些庸懶,臉色有些蒼白,在他懷裏,還有一個穿著著抹胸襦裙的女子,衣著暴露、神色曖昧。

“候都知,昨晚睡得可好?”丁橫看到年輕人,不敢怠慢,忙笑著行了一個禮。

“小浪蹄子,今晚再好好收拾你。”候都知像沒聽到丁橫的話,捏了一下女子尖尖的下巴,一臉淫蕩狀。

“奴家就等著候都知調教。”那年輕女子輕咬著紅唇,笑得有如花枝亂顫。

“好了,你先走,某隨後就到。”候都知在女子的臀部用力拍了一下,笑嘻嘻地說。

“候都知,你壞,又欺負奴家。”女子嬌嗔一聲,臨走時,還不著聲色給鄭鵬拋了個媚眼。

看到那名**入骨的女子離開後,候都知這才轉過頭,打了個嗬欠,懶洋洋地說:“是丁門令啊,今天這麽早,嗯,這位小郎君是?”

“回候都知的話,這位是剛請回的鄭鵬鄭樂正,今天剛剛上任。”丁橫說完,馬上跟鄭鵬介紹:“鄭樂正,這位就是我們左教坊的候思良候都知。”

左教坊的人員加起來有好幾百人,人數多,官員也不少,除了教坊使、教坊副使、都判官、判官、都都知、都知、樂正、憐正等管理人員,鄭鵬知道,自己的樂正是從八品下,而都知是正八品上。

眼前這個“作風不檢點”的候都知,級別比自己高。

“候都知,幸會。”鄭鵬隻是拱拱手,一臉輕鬆地說。

級別是低,可鄭鵬是錢公公親自招進來的樂正,職位還是虛的,虛職和實職有很大的區別,也不屬候思良管轄,沒必要去討好巴結他。

鄭鵬一向是信奉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這個候思良出門時隻顧著和那個女子調情,把自己和丁橫完全無視,就是丁橫叫他,也等送走那個姘頭後才回答。

把傲慢發揮到了極致。

第一次見麵就露出敵意,雖說不明白哪裏得罪他,鄭鵬也懶得用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

“哦,原來你就是最近名聲很響的鄭鵬,平康坊第一才子來我左教坊,真是委屈了。”候都知站在台階上,笑嗬嗬地說。

鄭鵬麵不改色地說:“看候都知就知是前輩,某還要請候前輩多多指教呢。”

說話陰聲怪氣,說才子時還特意加個平康坊,是想表明鄭鵬的名氣隻能建立在哪些**身上?還是諷刺鄭鵬不思進取,隻會逛窯子?

最令鄭鵬不爽的,邀月小築的屋舍比院子大約高一米左右,候思良要是尊重別人,就應該走下來,平等說話,可是他沒有,一直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別人跟他說話得仰望著他。

你說我是平康坊第一才子,我直接說你是前輩,不管怎麽說,肯定是候思良先入職。

候思臉笑容一滯,很快皮笑肉不笑地說:“指教不敢當,不過詩詞與音律有聯係,但兩者不共通,不要以為會寫幾首詩就好為人師,嗯,年輕人還是以學業為重。”

不等鄭鵬回答,候思良拍拍手說:“好了,某還要去看《玉樹**》的排練,鄭樂正,失陪。”

“有事你先忙。”鄭鵬說完,好像發現什麽,指著候思良的頭說:“候都知,你這個襆頭好合適,戴著很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