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臉色都不太好了,剛剛嚴令不準討論昨晚的事,這麽快就忘了?

“少爺。”小音小跑著過來,恭恭敬敬給鄭鵬行了一個禮。

鄭鵬麵無表情地問:“你們幾個,圍著一起說些什麽?”

小音嚇了一跳,以為少爺對自己幾個偷懶生氣,忙應道:“少...少爺,我娘去街上買菜,聽到一件可怕的事,那個黃老虎,也就是黃捕頭的侄子,今天讓人從河裏撈起來,浸死了,聽捕快們說,應是晚上喝多了酒,回家時迷迷糊糊掉到了河裏,很多人都說他壞事做盡,報應呢。”

報應?

鄭鵬心中一寒,沉默一下,揮揮手,讓小音忙自己的去。

崔源能找到上門,連自己葬他兒子花費多少都一清二楚,肯定對當日黃老虎怎麽對綠姝的事了如指掌,他放過自己,不代表他能放過企圖對他孫女不利的人。

黃老虎的死,除了給黃老虎一個懲罰,對鄭鵬也是一個警示:他身那些人,絕不是隻擺擺樣子。

這才是現實的真實寫照:繁華的背後,隱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黑暗,隻是很多人沉浸在太平盛世的榮光裏不願自撥,又或圈子太小、消息不靈通所致,就以鄭鵬為例,要不是抱上郭府的大腿,估計早就讓黃老鬼叔侄算計,整得生不如死。

其實無論哪朝哪代,都存在不公平,隻能說人是一種好鬥的動物,利益的多寡、資源的分配,還有人與人之間的矛盾,都能引發衝突,亂世搶地盤,盛世爭利益,就是到了民主的後世,依然有很多讓人不寒而粟的有陰暗事。

和黃老虎一比,鄭鵬暗暗有些慶幸,黃老虎死了,死得糊裏糊塗,而自己不僅毫發無損,還收獲一百兩黃金,雖說全程極度憋氣。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或許對兩人都是一件好事。

想通了這些,鄭鵬的內心好受多了,讓人叫來阿軍,徑直去找崔希逸。

事情發生了,與其自怨自艾,不如笑著麵對,反正就是哭天呼地也沒用,有這時間,還不如做點事更實在,隻要每天變強一點,每天拉近一點兩者的差距,持之以恒,終有一天不用再看別人臉色。

但是,得先知道對手什麽底細。

崔希逸為了討好郭可棠,就在郭府附近買了一處宅子,鄭鵬騎著馬,不到一刻鍾就到了。

還沒讓人通報,正好看到崔希逸從大門走出,一看到鄭鵬,崔希逸麵色一喜,小跑衝過來,一手拉著鄭鵬的衣袖,高興地說:“飛騰兄,正想找你,沒想到一出門就看到你,真是想什麽來什麽,太好了。”

兩個大男人手著手,還說那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話,鄭鵬的臉都綠了,自己可對男的不感興趣,一邊不著痕跡地掙開,一邊笑著說:“有些日子沒聊,特地找崔公子聚一下,怎麽,不請某進去喝一杯。”

“一杯怎麽夠,要喝就喝一壇,走,某這裏有上好的汾酒,今日與飛騰兄來個一醉方休。”

第91章.091 試探

崔希逸的宅子鄭鵬不是第一次來,但每來一次,都被它的奢華折服。

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到處雕梁畫棟、描金鑲銀就不說了,就是地上鋪的石子路,每一塊都是派人從太湖精心挑選的鵝春石,宅子合理巧妙,應是高出人之手,把奢華和優雅很好地結合在一起,聽崔希逸說過,這是他們家族的一處宅子,平時偶爾作為休閑度假所用,像這種宅子,他們家族遍布整個大唐。

對古人來說,土地、店鋪和宅子,是他們最喜歡投資的項目。

鄭鵬心裏有事,顧不得欣賞,而崔希逸比鄭鵬還急,拉著鄭鵬就往回走,那腳步都是小跑的。

很快,兩人坐下,還沒等婢女送上酒水糕點,就迫不及待地說:“飛騰,這次你可要幫幫我。”

“崔公子,怎麽啦,你和郭小姐又鬧別扭了?”

能讓崔希逸這麽心急、而又找上沒權沒勢的自己幫忙,除了郭可棠,鄭鵬想不到別的事。

崔希逸有些無奈地說:“飛騰兄,平日我都把她當仙女一樣供著,哪舍得跟她鬧?不知為什麽,雖說她最近對某沒發脾氣,有時還跟某說笑,可不知為什麽,我心裏有一種越發疏遠的感覺,這可怎麽辦?”

人的關係很微妙,有時跟你鬧,並不代表關係變差,可相互之間變得客套起來,那種隔閡感很快就出來了,崔希逸是一個精明人,哪能不察覺?

要是平日,鄭鵬說不定忽悠一下崔希逸,再從這位“人形元寶”身上拿點好處,可是出了昨晚的事,也沒這份心情,聞言沉吟一下,這才開口道:“崔公子,我們是知己,說話也就不用轉彎抹角,有的話說得直,你千萬不要介意。”

“本該如此,飛騰兄,有什麽話,但說無妨。”崔希逸很幹脆地說。

鄭鵬點點頭,這才有些謹慎地說:“恕某直言,郭小姐現在對崔公子的印像隻能算一般...”

這時有侍女把酒菜送上來,崔希逸自顧倒了有一杯,然後有些落慕地說:“這一點,本公子一直都知道,隻是一直給自己希望而己。”

滿腔情思沒處種,落得一個單相思的下場,崔希逸不由有種落寞的感覺。

小夥子就是小夥子,道心還不夠堅定,有時幾句話就撩得像打了雞血般猛,受一點小挫折,馬上就像沒水的鮮花一樣蔫。

可不能這樣放棄啊,當日郭可棠把鄭鵬當成擋箭牌,現在鄭鵬把郭可棠當維護自己和崔希逸友誼小船的重要法碼,這位可是自己的福星和人形元寶,可不能放跑。

鄭鵬沉默一下,然後故作深沉地說:“要是某沒猜錯,我想我知道郭小姐對崔公子不是那麽熱情的原因了。”

崔希逸聞言眼前一亮,一下子拉住鄭鵬的手說:“飛騰,快說,什麽原因?”

又拖手,惡心不惡心啊,鄭鵬的老臉抽了抽,假裝倒酒把手掙脫。

“記得郭小姐有次無意中說過,她喜歡大英雄、大豪傑這類男子,而崔公子不是不夠優秀,而是類型有點對不上。”

“類型對不上?”

“對啊”鄭鵬耐耐心解釋道:“崔公子,某問你,郭小姐和其他女子一比,有什麽不同?”

崔希逸想了想,很快應道:“普通女子喜歡琴棋書畫,平日三步不出閨門,而可棠不同,她喜歡舞刀弄劍,還一力扛起郭府那麽大的一盤買賣,可以說是巾幗不讓須眉。”

“所以郭小姐喜歡大將軍、大英雄一類的男子,也不是說崔公子和郭小姐無緣,而是為了紅顏,或許崔公子要做出一點點改變。”

後世把崔希逸評為文武雙全的名將,鄭鵬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冒起一個想法:會不會是這件事,促使崔希逸奮發圖強,為了抱得美人歸,投身軍旅呢?

這樣一來,算不算自己推動了曆史的發展?

崔希逸一下子沉默了,過了半響,這才悠悠地說:“飛騰兄提醒得很及時,某會好好想想,對了,你一向是大忙人,平時請都請不到,今兒主動登門,有事?”

認識這麽久,崔希逸也對鄭鵬的稟性有所了解,用一個字形容,就是懶。

為了省一些不必要的禮節,能在大過年三步不出大門的人,突然跑來找自己,肯定有事。

鄭鵬假裝有些不高興地說:“崔公子的意思是,沒事就不能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