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琉璃盞

接著,整個風水陣勢果然是再度起了一些變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周圍的骸骨……身形便淡了好多,不過拳打腳踢依舊是不斷在我身上招呼。

“不愧是陳家風水,到底不容小覷,你倒是給我漲了見識。”

紫璐的聲音再度響起,接著便見整個空間內恍然一黑。

我心頭可謂充滿了苦澀。

我們受製,敵人自由,我在陣中破陣,談何容易?

在第一個方位的時候我就在想了,為什麽紫璐沒阻止我呢?

現在我清楚了,她就是想看看我陳家風水秘術的能力。

現在看完了,她自是要把我折騰出來的‘洞’都給補上。

窮途末路了啊!

念頭剛剛升起,一聲慘叫應念而響。

“怎麽可能!”

這是一道我有些熟悉的聲音,似乎……似乎一開始布陣的時候,就是他喊出來的啥‘百靈夜行’來著。

“啊……你……你到底是誰!”

突然,那聲音再度慘叫起來,接著震驚莫名的說出了後麵的話。

我眉頭瞬間皺成了個疙瘩,他,以及他口中的人,都是誰?

“怎麽會……這是年煞大陣,你怎麽會不受影響!”

紫璐的聲音,內含無限震驚以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感。

“嘿嘿,這破陣法,困得住人,卻困不住我爺,天眼通,聽說過沒!”

吳天曉冷笑一聲,最後似乎連連跺了數下地麵,同時傳來的,還有紫璐以及另一道聲音的一聲聲悶哼。

哐!

接著,是一連串兒的慘叫以及撞碎東西摔碎東西的聲音,而紫璐那邊兒似乎也很急切,正氣喘連連的奔跑著……或者說是在,躲閃著。

到底什麽情況!

就在我心頭震驚莫名的時候兒,我眼前“嘩”的大亮。

接著便見這堂屋之內的茶桌已被砸了個稀碎,同時,桌子殘骸上還躺著一個穿著怪異的中年人。

怪異到怎麽說呢……

麻布粗衣,草鞋綁腿,腰纏黑布帶,腦袋後還背著個馬草編織的鬥笠。

除此之外,他模樣也長得相當有個性。一眼兒大一眼兒小,臉上橫肉兩堆,左半邊兒臉上還有塊兒胎記。

看罷,我心裏頓時微微一動。

當看到他手中拿著一枚拳頭大小,灰漆之色的銅鈴時,我腦子裏靈光猛地滑過。

攝魂鈴!

趕屍人!

雜家散派,湘西趕屍人。

看到他的行頭兒和那個鈴鐺,我心下以篤定了他趕屍人的身份。

這也不難猜,隻要是個圈內人都會從他的行頭當中猜出來他的身份。

趕屍人,莫不是一年四季都穿著一身粗布麻衣草鞋綁腿的行頭。

除了這一特征之外,趕屍人還有一個人盡皆知的特征,那就是長得醜。

因為隻有長得醜的人,才鎮得住陰屍。

曾經有個關於趕屍人的笑話兒。

說,趕屍人趕屍的時候兒,真要有個詐屍啥的,沒準趕屍人會見怪不怪,詐屍的那位倒是能嚇了一跳。

因為趕屍人那一個個,長得是真滴醜!

看麵前這個,便可見一斑。

終於,紫璐震驚並陰沉的一句話,將我的注意力從那個趕屍人的身上轉移到了別處。

這時我才恍然發現,這整個堂屋之中,卻是如珠簾一般掛著幾十條小指粗細的黑色繩子,而在繩子的底部,垂著一個個的小紮紙骸骨……

剛剛的那些骸骨就是這些紮紙?

我驚奇的不能自已,但更讓我震驚的是,吳天曉此刻……那叫一個狼狽啊,雙腿兩人按住,雙手兩人按住,就連腦袋也有人按住。

而按住他的人,正是羅東牆以及他帶來的幾人。

可以看到,這幾人的腦門兒上都貼著一張黃符。

一眼,我便認出,這是趕屍人的慣用手段,辰州符。

趕屍人憑的什麽趕屍,就是憑的一張辰州符。

長得醜,膽子大,一年四季一身衣,這是成為趕屍人的要素。

趕屍人會的東西並不多,隻是趕屍而已。隻要在屍體的雙耳之內塞上朱砂,在雙手掌心,雙腳腳心在點上一點兒雞血。隨後大喝一聲‘起’,屍體便會起來。之後,就是搖鈴讓屍體跟著趕屍人走。

這裏麵還有很多的門道兒,比如趕屍三十六功,什麽走路功啊,轉彎功啊,過橋功之類的。

而厲害的趕屍人,通常不僅僅能控製屍體,要是在人的身上貼上辰州符,他也能控製得了活人。

而羅東牆那幾個,很顯然就是被這個趕屍人給控製了。

如果他就是那個第一次給羅東牆布置風水之人的話,倒是能解釋為啥那個直播現場那麽低端了。

趕屍人可不通風水……

“嗬嗬,來了蓉城,也不打聽打聽這是誰的地盤兒,敢在這兒撒野,以為自己是條野狗就能亂叫喚了?”

吳天曉這回答,真是狂到沒邊兒了。

不過人家這狂,是真有狂的資笨。

我還在被陣法弄的狼狽不堪的時候兒,人家已經破了陣法,不但如此,還的打服了趕屍人。

反觀紫璐,那叫一個氣,渾身都在抖。

這時,地上的趕屍人突然驚呼:“你,你是桔菊老道!”

“滾,你才是那個老不死呢!”

吳天曉狠狠瞪了趕屍人一眼,而後重新看向紫璐。

“嘿嘿,小妞兒,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是如實回答的話,我還能饒了你。”

紫璐眯著眼,注視了吳天曉好一會兒後突然一笑。

“你以為你已經贏了嗎?”

吳天曉一愣,看看我,又看看紫璐,最後自己摸著自己的下巴道:“我沒贏嗎?”

醉了,這問題還想的這麽認真。

他自顧自的問著時,趕屍人從地上爬了起來。

“少司命……”

這稱呼讓我一怔,下意識的著重看了看紫璐。

而紫璐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單腳在地上狠狠一跺。

接著地板嘩的塌陷下去,從內刷的彈出了一根兒絲線。

伸手將扶之際,她狠狠一拽。

也就在這時,堂屋的天花板嘩的傳出沙沙的聲響。

抬頭看去,卻見天花板上那圍了堂屋一圈兒的吊燈內,突兀的有滴滴漆黑的油滴落下來。

“不好,琉璃盞!”

我大喝一聲,剛想跑時,那一滴滴低落的油呼的著起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