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

四方殿。

主殿大殿內,崔十二與劉晴並肩站在殿內。就在剛剛,他們收到陛下的傳喚,讓他們在此等候。

半年。

距離他們從仙域回歸也足足過去了半年的時間,對於有著亙古曆史的神界來說,半年對於它的歲月隻不過是彈指一揮間而已。

神界的一切依舊如常運作,唯獨……

劉晴。

吃過那枚丹藥後的劉晴可以說性情大變,她不再如同那般總是可愛的笑著。

她變得跟任何人都有距離感,縱使她的靈訣是火係,可她卻如冰封的堅冰,冷的讓人發寒,甚至讓人感覺不近人情。

曾經在四方殿最為要好的二者,此次出現在四方殿上。

崔十二也和劉晴保持著一些距離,其一是劉晴不喜歡有人距離她太近,其二是他受不了對方骨子裏散發的冷意。

一道虛影從二者的中間穿過,緊接著殿下的他們便朝著前方的問候道。

“參見陛下。”

不多時,王座上出現一名麵容俊朗的中年男人。雖說此時的他,衣冠有些不整,可他的發斌卻是梳理的一絲不苟。

殿內的崔十二也是忍不住偷瞄,他來神界這麽久還從未看到過陛下如此。

尤其是他身上的那身龍袍……

那可是他最珍愛的瑰寶,可眼下它卻是被毀的不成樣子。

王座上的狴犴淡淡的點了點頭,從他的眉宇間能感覺到他現在有些疲憊。右手不停的摩挲左手拇指上的碧玉扳指,目光依舊銳利的看著崔十二和劉晴道。

“知道找你來這裏的用意麽?”

“還請陛下責罰。”

狴犴話音一落,殿內麵色冷峻的劉晴便單膝跪在地麵,雙手置於雙腿兩側叩首道。

王座上的狴犴一笑,道:“何罪之有?”

一時間崔十二也跟著緊張起來,盡管在這半年的時間他和劉晴已經演練過無數次此時的情景,可他也真擔心這越發冷漠的劉晴,會將他說的那些全都置之不顧。

單膝跪在地麵的劉晴也就此抬起頭,目光直視著狴犴的眼睛道。

“陛下交給屬下的任務,恕屬下無能,並未將您交托之物取回。”

“是麽?”

狴犴淡淡的點頭,可就是這樣,殿內的崔十二和劉晴根本無法分辨出他現在到底是怎樣一種想法。

琢磨不透,這才是他們對狴犴最大的畏懼。

旁邊的崔十二險些讓這壓抑的氣氛有些喘不過氣,當事人劉晴恍若沒有半點感覺一般,依舊直視著狴犴的目光回複道。

“屬下第一時間趕往的地方是下三界的天庭,這三界當中天庭算是和我們神界比較親近的,勢力也比較強。當時屬下想借助天庭的實力助屬下早日將軒轅劍取回,交給陛下。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著,直到有一天屬下對軒轅劍的感應全部消失。”

“仿佛有誰在刻意去隱藏這柄神器,當時屬下曾試圖動用靈力破法。恕屬下無能,屬下沒有辦到。在這之後屬下便進行了最笨的大海撈針式方法,結果卻依舊是差強人意。不管如何,是屬下沒有完成任務,還請陛下責罰。”

一切就是論事,中間不摻雜任何對自己的開脫。

劉晴就是如此正直,鏗鏘有力的說出這兩段話。旁邊的崔十二聽的著急,他們在之前排練的根本不是如此。

開脫呀!

為什麽不為自己開脫。

看劉晴將這兩段話說過就垂下頭,崔十二趕緊開口道。

“陛下,其實這……”

“好了,這些我都知道了。”

就在這時,王座上的狴犴揮了揮手,從他的臉上竟然看到了一絲笑容。

“這事其實本王早有察覺,十七剛才說到的遮蔽天機之法,那是遮天大陣。你想要破陣的想法是好的,可布陣的人實力高強,縱使是我也不能說保證將其破除。”

下方的崔十二神色一喜,卻聽到狴犴再度開口道。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當時本王不讓你下界,是你立下軍令狀要下去的。此番你任務失敗,如果本王不罰你,那下人定會有芥蒂。就罰你去寒冰池麵壁,去吧。”

寒冰池。

當聽到這處罰後崔十二頓時急了,那可是寒冰池……

就算是冰係功法的天至尊進去,都無法抵擋那種寒冷。現在竟然讓劉晴去寒冰池,那不是在要她的命麽?

“屬下領罪。”

對於這種結果劉晴卻是沒有任何反駁,隻不過是麵無表情的從殿內起身,沒有絲毫動搖的朝著殿外走去。

眼睜睜的看著她從大殿離開,崔十二心中突然有些掙紮。

論關係,他和劉晴才比較親近。

現在劉晴已經要去寒冰池了,他一時間有些遲疑時候要堅守當時對劉晴的承諾,將葉子晨給供出來。

“十二。”

就在他遲疑之際,王座上的狴犴開口。

崔十二趕緊收斂心神,道。

“屬下在。”

“十七她服用了破情丹,是麽?”

“是。”

“為何?”狴犴眯眼道。

這種凝視對於崔十二來說是有著絕對壓迫的,他在心裏安慰了自己數次旋即咬牙開口道。

“當時十七想在下界尋找軒轅劍,卻得到消息魔界也派出特使。為了以防萬一,我和小十七便到神界對特使進行截殺。由於消息有些差錯,對方派出的特使達到聖人實力,我和小十七不敵,小十七為了救我便服用了破情丹。”

“你剛才是說你們直接去了魔界進行截殺?”

“是。”

砰。

王座上的狴犴氣息驟然一提,那狂暴的氣息直接將殿內的崔十二掀飛重重的撞在大殿的柱子上,嘴角溢出鮮血。

“胡鬧,魔界是你們能去的麽?你們竟然敢去魔界截殺特使,你去也就算了,竟然還帶著十七去。咳咳……如果十七當時死了,你擔當的起麽?”

盛怒下的狴犴不停的拍著椅子的扶手,並且在說話的時候還有著劇烈的咳嗽。

不,是咳血。

“咳咳……”

手帕上沾滿了狴犴咳出的紫紅色的血跡,崔十二也是眉頭一挑道。

“陛下,您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