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私情和大義
小池城城主府的庭院內，當邱元將那一席話說過之後，院內的氣氛變得異樣的深沉和壓抑。
葉子晨輕歎著氣，他不是不能理解邱元的想法。如果說以朋友的角度來談論此事，他不希望邱元摻和進來。
可重要的是，他現在並不是以朋友的角度來勸慰。
捏了捏頭，葉子晨下意識的從懷中取出香煙叼在嘴上。彌漫的青煙伴著昏暗的月光徐徐飛向上空，邱元也緊握著拳頭坐在院落的碎石上。
沒有人講話，隻能隱約間聽到兩人細微的歎息。
“不值得，的確是不值得。”葉子晨搖頭苦笑著，邱元聽到這笑，不禁出言解釋道，“葉老大，我不是針對你，我隻是……”
“明白。”
抬手將其阻止，葉子晨放下手中的香煙，整個人如同雕塑一般立於這不算靜謐的夜色下。
“我不會強迫你，既然你覺得不值，那便不值吧。”
這是葉子晨在停住思揣許久才說出的話，其實在他的腦海中有無數大義凜然的說辭。
值得與否的衡量其實並沒有那麽片麵，更何況，在某些事情上也不該用值得與否來衡量，你是否該這樣做。
而是，在這時候你必須要這樣做了，你根本就沒有考慮得失的時間，至於結果……
管它值不值得。
就好比邱元的哥哥，他的死在邱元看來不值。殊不知，對於邱元的哥哥來說，卻是相當的值得。
平複戰亂保護了他最愛的弟弟和家人，縱使戰死依舊無怨無悔。
這便是值。
歸根結底，值得與否建立在的應該是人的想法上。如果此時對他來說很重要，就算萬人論其不值，那對他來說也是值得的。
反之，也是如此。
現如今邱元已經認為參與除魔大戰對他來說不值，那就算是說破大天又能如何？
值就是值，不值就是不值。
手中的香煙落在地麵，葉子晨神色淡然的用腳將香煙踩滅，頭也不回的走進城主府內。
邱元就那麽呆呆的停滯在原地，蠕動著嘴唇卻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失敗了？”
在葉子晨進房間的刹那，白袍人淡淡一笑。
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葉子晨便神色淡漠的坐到了椅子上方。
邱老城主聽到他們倆的對話神色一頓，不禁開口道。
“先生，不是說小兒是肯定會……”
“真有你這麽當爹的？”邱老城主話音未落，葉子晨莫名其妙的發出火來，“邱元他不想參與，那你為何要強迫他參與進來。為父不應該保護子嗣，那可是你唯一的兒子，要是他戰死了該當如何？”
“我邱家世代守護仙域，不論生死，哪怕家族覆滅依舊在所不惜！”
邱老城主的神色中堆滿了所謂的大義凜然，可落在葉子晨的眼中卻是無法言語的可笑。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這亂世……
擺出這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給誰看？
“好個在所不惜，那您就別強迫邱元去參戰。不如您身先士卒，如何？”
“有何不可。”
邱老城主的神色依舊沒有半分動容，看到這裏葉子晨的臉色莫名一頓，旋即麵露苦笑。
的確，在這種時候就是需要像邱老城主這樣的“傻瓜”。
不然人人自危，全都不願當那出頭鳥，這三界又當如何守護。
葉子晨沒有在去反譏邱老城主，白袍人在這時也是淡淡一笑，對著邱老城主致歉道。
“葉子晨的話可能有些過了，還望邱老城主不要介懷。”
“怎麽會，也的確在這種亂世下，像我這樣的傻子已經不好找了。”邱老城主有些自嘲的笑著，道，“不過我在意的還是邱元，說實話，論私心的話我真的不想讓他參與。就如同當年他哥哥那樣，為了能讓他遠離戰亂，自己扛起一切。在經曆了老大的事情之後，我也真的不想在白發人送黑發人，如果不是如今情況危機，我真的想就讓他這麽一直紈絝下去。可是，現在需要他的力量。”
邱老城主神色掙紮，看的出他內心還是很矛盾的。
此時的情況，私情和大義終究要舍棄其中之一，在無數次的矛盾中，他想選擇舍棄私情。
心中雖痛，可他依舊堅毅。
“讓他自行考慮吧。”
白袍人抿嘴一笑，示意邱老城主稍安勿躁旋即從椅子上站起。
一直藏在外麵偷聽的邱元慌張的躲開，白袍人也在這時淡淡的笑著看著外麵的虛空不禁挑眉笑道。
“有客人來了！”
……
小池城上方，黑龍和虯海並肩立於虛空。
“虯海前輩，怎麽樣？”
黑龍偏過頭看了一眼，虯海眯了眯眼睛蹙眉道。
“很強的壓迫感，看來你的手下受那樣的重傷倒也算正常。”
“城池內共計四人，其中天仙大圓滿和天仙中期的都不足為慮，比較讓我在意的是那兩道威壓。”
黑龍眉頭深鎖，他成名已久……
能讓他都感覺到壓力的，那絕非凡人。
“另外的兩人其中之一應該便是剛晉升的那位仙王。”
“剛晉升？”黑龍瞳孔一顫，道，“剛剛晉升的仙王怎麽可能會有如此壓迫感，這種感覺至少在仙王高級，七段以上。”
“醍醐灌頂。”
虯海輕輕一笑，道，“前陣子這仙域不是出過至尊山，那可是神界斷古的傳承。斷古當年實力不弱，在神妖魔三界都小有名氣，這青年應該是得到了他的傳承，才會如此。倒是好運，斷古隕落數千載，神界、妖界無數人想得其傳承，沒想到竟然落到了這青年的身上。”
“原來如此，那另外……”
黑龍恍然的點頭，旋即又蹙眉問道。
“至於另外的那威壓，其實你也應該見過他的。”
“我見過？”
黑龍困惑，他何時碰到過如此高人，那深沉的威壓將幾乎壓製的讓人無法喘息。
正當他回想他何時見到過如此高人之時，小池城內突然間飛出三道影子。
其中走在最前方的白袍人，一身白衣勝雪，嘴角噙著醇和的淡笑。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