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暮言訫拿著手裏的那些紙,坐到了宿舍的沙發上,楊一低著腦袋,一語不發。

手裏的紙張,一頁一頁的被自己翻過,暮言訫就越來越抑製不住心裏怒火,手顫動的很離開,看著上麵調查的事情,想著楊一居然被吳飛報複,也沒有告訴她,暮言訫覺得她從來沒有這麽傷心、失望、心痛過。她咬著下唇,眼淚不住的往下流,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楊一心中算什麽,她甚至開始懷疑楊一是否是愛她的,如果真的愛她,為什麽不告訴她,明明說好了一起承擔,為什麽說話不算數了,為什麽要騙她,暮言訫不敢再往下深想,此時她的理智完全被眼前所看到磨滅。

楊一頭看著暮言訫從眼裏流出的眼淚,心裏一疼,可又不敢貿然上前,她好沒有想好怎麽解釋這一切。暮言訫痛徹心扉,看著楊一連解釋都沒有,她站起身來,眼睛裏都是淚水,望著楊一,失望的把那些資料扔到了她的身上,哭腔的聲音從口中傳出“你愛我嗎?”“我當然愛你”楊一堅定的說,“那你就是這麽愛我的?”暮言訫不等楊一說話,揚起手打在了楊一的臉上,“說好了我們一起麵對,你為什麽騙我,為什麽不告訴我,在你心裏到底我算什麽”暮言訫已經不在流淚,她死死的瞪著楊一嚷道。“訫訫,你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你不要說了,我不想聽,我承認我們的一開始是我先勾引你的,其實你就是看我可憐才選擇跟我在一起的,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楊一聽了這話,也急了“你怎麽能這麽想我,你怎麽能想我不愛你,那我每天做的那些事情,到底再幹嘛,你怎麽能因為我瞞著你,你就把我打死”“我該怎麽想你,你說,你明知道我愛你,你明知道我最在意的就是你,你明明答應我了不論發生什麽事情都會告訴我,可你現在又瞞著我,你讓我再怎麽相信你,你騙了我。”暮言訫的心痛已經不能用言語來表達,她很失望,太失望,她不知道戀愛原來會有這麽痛,她不知道原來被騙是這麽讓人失望。

楊一聽了暮言訫的話,心痛不亞於她,她不知道暮言訫這麽能聯想,她不明白為什麽所有的事情都被暮言訫顛倒了黑白,她怎麽可以認為自己不愛她。

吵架這種東西,還真不能兩個人都亂想,想著想著就想岔了,此時楊一和暮言訫都生氣了,都傷心了,沒有誰肯退讓一步,沒有誰在去哄對方一句,兩個彼此相愛的人,為了一個善意的謊言,激怒了彼此。

在感情裏哪裏有什麽對錯之分,有的隻是彼此的猜忌。

那天之後,暮言訫看著楊一沒有道歉,也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淚後,轉身就走了,楊一看著暮言訫碰的一聲帶上門,離她而去了,頓時坐到地上哭起來。

暮言訫從楊一的宿舍裏出來,外表很是狼狽,紅紅的眼,紅的鼻子,可她現在哪裏有心思想著自己的形象,她跑著來到自己的車上,開著車就出了校門,然後回到了公司。

暮言訫來到公司,冷著臉,渾身散發出滾燙的怒火,這次不是把周圍的人凍傷,而是把周圍的人燒死,沒人敢上前跟她說話,臉秘書陳熙也從沒見過暮總這樣過,暮言訫看出到公司的路上,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中流出,現在的她很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可是她不能,她畢竟還是一個集團的總裁,她必須要對公司負責人,所以她強忍著內心的傷痛,毅然的來到了公司,由於吳飛做的手腳,公司裏有很多的事情等著她處理,一般的人,不會了解身在高位的人心裏的壓力,暮言訫把自己內心最柔軟的一麵給了楊一,可是換回來的是隱瞞和欺騙,這讓她如何甘心,如何不心痛。暮言訫回到公司,埋頭開始工作,她讓秘書通知各大公司的經理和執行總裁,一個一個來這裏匯報工作情況,既然來到了公司,當然要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她不敢讓自己有一絲鬆懈和休息,因為隻有自己停下來,腦子裏全是楊一的身影,她甚至討厭這個辦公室,因為楊一當了她的助理之後,這個辦公室就成了她和楊一的地方了,可是她更不想回家,那個家裏都是楊一的味道,隻要一想起那個家曾經有楊一的身影,她心就痛的不能呼吸。

所以暮言訫隻能工作,牆上的時鍾已經指導夜裏2點了,隻有她還在公司工作,暮言訫此刻疲憊不堪,從楊一宿舍出來到現在,自己沒有吃飯,連水都沒喝幾口,由於中午流淚而腫脹的眼睛,現在更是添上了血絲,看著表上時間,暮言訫起身走到了沙發上,坐下,這個原本是楊一專屬用來打盹的沙發,此刻是那麽的礙眼,坐在上麵依舊能感受到有楊一的氣息的存在,暮言訫脫了鞋,抱著腿,蜷縮在沙發上,她又哭了,她知道,隻是沒有聲音,沒有急促的喘息聲,隻有從眼裏流下的淚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暮言訫不知道自己再想什麽,她想楊一,又抑製自己不要去想楊一,可是不是這個想與不想,不是自己能決定,暮言訫此時體味到了任初在離開自己後傷心欲絕的回到家時跟自己說起話“人一旦陷入感情裏,自己的任何部分都不會屬於自己,因為你不論開心還是痛苦,都不由你做決定。”果真是體味後知道什麽傷,什麽是痛。暮言訫沒有想過要跟楊一分手,她心裏認定了楊一,就不會輕易的說分手,但是兩個人發了這樣的事情,以後該怎樣麵對楊一,如果楊一來請求她的原諒,自己該如何原諒,暮言訫越想越頭疼,眼皮越來越重,最好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楊一在暮言訫走後的就一直在哭,她心裏很委屈,很惱火,她決定暮言訫沒有聽她的解釋,就妄加揣測,然後給自己扣了黑帽子,她氣暮言訫說自己不是真的愛她,她恨暮言訫這麽不相信她的感情,她承認自己是隱瞞了事情,是沒有遵守之前的約定,可是她不能這樣對她,楊一坐在地上一直哭,直到董藝回來,看到楊一癱坐在地上,才把她從地上扶到了床上,回到床上的楊一,把自己縮在了被子裏,繼續哭著,董藝看著楊一在被子裏顫抖的哭泣,又看到地上有很多散落的紙,好奇的撿起來,看了看,明白了楊一哭泣的原因,她轉過身,躺倒楊一的身邊,輕輕的拍楊一的背,慢慢的安撫她,拍了一會,楊一不在顫抖,也聽到哭泣的聲音,董藝估摸著楊一睡著了,就把她的被子掀到頭一下,然後讓楊一枕到枕頭上後,悄悄的出來楊一的臥室,給她關上了門。

董藝出了臥室之後,直接走到客廳,拿著包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掏出了手機,給任初打電話,董藝想著,楊一變成現在這樣,必定是暮言訫知道後跟她吵架了,這個時候暮言訫肯定也需要朋友在身邊安慰。任初在跟董藝吃完飯後,就跟董藝說了自己今天要去鄰市出差,明天才會回來,接到董藝的電話時,任初剛下了火車,“喂,小藝,想我了,剛分開沒多久,就打電話給我”任初很開心的說,董藝現在可沒有**的心情“小初,你忙完了,今天能不能趕回來,楊一跟暮言訫吵架了,看這情形,吵的很離開,我回來的時候楊一還坐在地上哭呢,我剛把她哄睡了,我擔心暮言訫那邊。。。。。”董藝還沒說完,就任初說到“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樣,我盡快辦完事情就馬上趕回去,你好好看著楊一”“嗯,我會的。”

任初接完董藝的電話後,就馬上讓司機開車,等任初辦完事情之後,已經快11點了,任初心裏也著急,想著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回去,她了解暮言訫,知道暮言訫第一次戀愛,很怕她出什麽事情,買了最晚一班的火車票,在火車上,任初開始給暮言訫打電話,手機是關機,家裏沒人接,公司的電話也沒人接,任初想著暮言訫此刻肯定還在公司,她下了火車,趕忙開車奔到了暮霖,到了暮霖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她從後門進入,直達頂層,看著有些微弱的燈光,知道自己猜想對了,就急忙跑進去。

打開門,就看暮言訫正蜷縮在沙發上,身上有微微的顫動,她趕忙走過去,看著臉上有些紅韻的暮言訫,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抱起暮言訫,就跑。抱著暮言訫坐著電梯下,然後把暮言訫放到自己的車上。

任初沒有帶暮言訫去醫院,而是開著車,給自己的私人醫生打電話,讓她去自己的公寓,任初這個時候腦子還是很冷靜的,考慮到暮言訫是集團總裁,是被人關注的焦點,一舉一動都有人注視著她,尤其是前一陣暮言訫跟她說過股份公司被人做了手腳出來問題的事情後,這個時候更不能出岔子。

到了任初的家,任初把暮言訫放到自己的床上,過了沒多久,那個私人醫生也來了,檢查一番後,定為急火攻心,壓力大,沒有進食而引起的發燒,拿出了一些要給任初,又給暮言訫輸上液後,留下了一個護士,就走了。任初看著已經輸上液了,就告訴那個護士,輸好液扒了針後,幫她把門鎖好,任初困的不行了,就上隔壁的客房睡覺去了,天大的事情,也要等暮言訫醒了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