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從第三層到第二層(4)

情急之下,我的匕首被濕蛟卷走,而它也依靠強勢撞擊,脫離不利地形,和我一起擠到狹小空間中。

我把背後的鋼造氣瓶摘下來,掄起來砸在濕蛟胸腹部位,咣當一聲,好家夥,這還是自帶反甲,即使是在水中,我的手都被震得發麻。

而且由於收到水體阻力影響,剛剛掄出去的那一下,幾乎算是我透支體力的一擊,雖然暫時阻擋住濕蛟進攻的身體,但我短時間內已經無力再來這麽一下了。

而且呼吸調節器已經被撤了下來,一串串氣泡次溜溜冒出來,這都是空氣啊。

濕蛟調整了一下,他的整顆頭和上半部分胸腔炸開後,變成一團在水中飄舞的拖把,雖然視覺衝擊力大了很多,攻擊力也可能強上不少,但視覺幾乎已經被犧牲了,所以他正在調整位置,短時間內無法發起再一次攻擊。

電光火石之間,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水裏麵終究是他們的天下,把氣瓶往他巨大的口腔裏一扔,扭曲的蛇軀一下纏住氣瓶,原本內部壓力就極大的氣瓶收到較大外力的襲擊,砰然炸開,在他的口腔處炸出一團血汙。

趁此機會,我屏住呼吸,向上潛水。

正看到郭輝煌掉過頭來找我,見我失去了氣瓶和呼吸調節器,一把伸出手抓住我,帶著我迅速向上升去。

我仔細一看,才發現他的腰上係著一根繩索,這樣才能以一種腳上頭下的姿勢迅速上浮。

隧道很長,到一半的時候我憋不住了,示意郭輝煌把他的呼吸調節器給我用用。

兩個人公用一個氣瓶,才成功浮出水麵。

兩個人剛剛在其他三人幫助下手忙腳亂爬上去,就聽見身後水潭撲地一聲響,一個下半身是黑鱗魚尾,上半身是一團猙獰扭曲的細蛇身軀的怪物躍出水麵。

但隻是在水麵上瘋狂遊動,伴隨著口中尖銳的嘶鳴。

我們眼睜睜看著他完好的尾巴上黑色鱗片大塊大塊掉落,原本完整光滑的身軀逐漸開始膨脹,鬆散,一條一條的黑蛇身軀掙紮著從一個完整的集體裏麵脫離出來。

最終,整條濕蛟都變成了一個在水麵上糾纏撕咬的黑蛇堆,黑蛇們並沒有完全獨立出來,而是像畸形一樣,身軀粘黏在一起,他們強行掙脫,血肉橫飛,互相吞噬對方的血肉。最終整團黑蛇都逐漸沉寂下來,緩慢向下落去。

我轉危為安,頗有一些驚魂未定的意味望著水麵上殘存的血汙。

";他這是怎麽了?";我問。

旁邊秦都明秦都亮兩個都是研究濕蛟都行家,但他們並沒有秦獨數十年的一線鬥爭經驗,隻能猜測說,";如果用發育的視角來看待初代濕蛟的話,我們可以認為它發育成熟以後,身體就會主動分解成為一條條獨立的黑蛇,進入人類體內,形成二代濕蛟。至於剛剛這種情況,很可能是濕蛟為了增強自身戰鬥力,在沒有發育完全的情況下,強行解體上半身部分,可能是上半身部分相對已經成熟了。但後來又受到外力的打擊,這種解體就不受控製,形成了剛剛我們所看到的局麵。

";行啊寧哥,";郭輝煌看著我。

這小子年紀比我小,但活潑好動,和我比較聊得來,一路上互相幫扶走下來,現在已經開始叫我寧哥了。

";要是我當時在最後,可沒有這麽冷靜。";郭輝煌說。

我看著他年輕的眉眼,就好像看自己小輩似的,恨不得當場嘚瑟的說一句,";小子,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你還嫩,還得曆練。";

但比較人家師父就在這裏,再加上我本質上仍舊是一個嫩菜雞,人郭輝煌還是道士呢,我可就是個普通人。

";潛力嘛,看的時候覺得不可能,真到了身臨其境的時候,就知道沒有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的了。";

我也算是大難不死,剛剛那張傾盆大口可是就在眼前,可以一口從我的頭頂咬到腰,可謂**小能手。

";報告一隊,成功脫險,無人傷亡。";郭山林見人沒事,就開始匯報情況,";損失氣瓶一隻,呼吸調節器一個。";

";一隊收到,二隊及時增援物資。繼續前進,注意安全。";

二隊很快派人來給我補上裝備,這時候我才有機會琢磨剛剛來不及琢磨的那件事情。

李元一在公共頻道裏聽出了我的聲音。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可能已經知道有兩個寧川存在了。畢竟寧三在二隊,郭輝煌在三隊,他們不可能走到一起去。

憑李元一的心思,再加上大興安嶺的經曆,恐怕不難猜出來隊伍裏混進來兩個寧川。

隻是不知道如此一來,對局勢是否會產生影響。

接下來是幾個小時麻木的行軍,地形複雜,三隊之間時刻保持交流,避免危險發生。總的來說,這一段時間的成果是挺不錯的,沒有一人傷亡,物資的損耗也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大有按部就班一戰功成的意思在裏麵。

盡管勢頭喜人,也不能不做休整,畢竟體力最重要,接下來的路還有很長。

所以三隊集合,在一個比較安全的區域一起度過進入濕蛟墓以後的第一個夜晚。

當然地下不分白天黑夜,隻是我們的體力消耗急需睡一覺補充體力。

所以第一夜就有二隊成員中體力損耗比較小的成員來輪流值夜。說起來二隊是真的挺不容易,經常遇到前方隧道塌陷,但是塌陷範圍不算大,可以考慮人為挖掘的情況,就需要二隊派人千裏迢迢趕上去,和一隊一起開通道路。

所以第一天下來,二隊成員麵色多有不大好看的,但一隊中畢竟是他們的領頭人,臉色不好衝那群人發,所以我們三隊五個啥事不幹的人就沒有得到什麽好臉色。

吃飯的時候大家吃一個鍋裏的,畢竟七八十號人,烏泱泱一大堆,一隊二隊都是蓬頭垢麵,精疲力盡的模樣,我們也不好上去爭搶,所以最後給我們剩下的就隻有一點邊邊角角的湯水。

郭輝煌麵色多有不善,但郭山林笑嗬嗬的模樣,一口一口吃得很歡。

睡覺的學問就更大了。這地下氣溫很低,要是走動的話稍好一點,可要是休息就會感覺到冷。當務之急就是要把潛水濕衣表麵弄幹,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恢複其保暖效果,然後睡覺的地方要選擇通風透氣,否則會憋死,又不那麽通風透氣,否則會冷死的地方。

總之,經過一群人分析來分析去,最後這頓覺還是睡上了,七十個人分作三堆,碼在三個大帳篷裏,雖然不舒服,但也還算暖和。

還有幾個人在外麵輪流值夜巡邏。睡眠時間是六個小時,時間一到,立刻起來調整,準備出發。

我感受著身體狀態,發現恢複速度變快了不少,不再是當年那個多走幾步路腿都要疼幾天的弱雞了。

繼續以一隊在前,二隊居中,三隊最後的隊形前進。之前我一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雖然身上被潛水濕衣包的隻剩一張臉在外麵,辨識度降低了不少,但還是有被認出來的風險,現在分開行動了,我才舒了口氣。

這時郭山林突然停下腳步,對著無線電說,";三隊呼叫一隊,一隊請回應。";

耳機裏除了郭山林對話,就隻有刺啦刺啦的電流聲。我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因為三隊之間的約定是,每隔三分鍾就要交換彼此的信息。

但是現在一隊和二隊一直沒有發出信息。

";三隊呼叫二隊,二隊請回應。";

仍舊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