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從北京到長山山脈(3)

一頓齋飯,眾人甘之如飴,吃了太多油膩的外賣,偶爾吃一次這種清淡的白粥小菜,體會倒也不錯。

用席既閉,秦獨和另外兩個道士似乎有什麽事先離開席間,走之前秦獨還把我也叫開了,我這才明白過來郭山林他們和這些僧人有什麽話要說。

";狗屁交流會是走個過場,我們從那群和尚手裏拿到些東西。”

是什麽東西,秦獨沒說,我也懶得問,現在我的好奇心已經不會再關注這些事情了,管他什麽東西,用得上的時候你早晚會拿出來,我早晚會知道是什麽東西,要是用不上,那我知道了也沒有用。

秦獨帶我們上車,另外兩個道士坐前座,一個開車,我和秦獨坐後麵。

";這兩個是秦氏的小輩,是寧汗青庇護他們活下來的。";

這是直接承認這三個人趕屍人的身份了,另外兩個雖然說是小輩,但年紀實際上也已經不小了。

";開車的叫秦都明,另一個叫秦都亮,你記一下就成。";

秦獨說完,看著我,";我的事情,他應該都給你說清楚了吧?";

我自然知道秦獨口中的這個";他";是指誰,";基本我都知道了。";

";嗯。";秦獨嗯了一聲,";那你也應該能猜到,我願意帶上你的原因。";

這怎麽想不到,如果說寧三是一個隻剩一格電的充電寶,那我就是個滿格充電寶,人家帶上我就是盯著我這點血呢。

";放心。";秦獨說,";我們各取所需,當年那個老家夥也說過,你不能死,我有底的。";

我本來想問一下,他是怎麽或者從那個排水係統裏麵出來的,但轉念一想,他們這種人大多有最後關頭保命的手段,再說了,人家不是還沒了一根胳膊麽。也就沒有去問了。

不過,斷了根胳膊都還能天南海北的跑,也真的是個厲害人物了,可見和濕蛟的血海深仇對他的驅動力有多麽強,緊趕慢趕來越南端人家的老巢。

麵包車離開寺廟不遠,就停了下來,和另外幾輛停在路邊的車接了頭,那幾輛車上麵下來幾個大腹便便的人。

這幾年,我看人的本事多少也漲了一點,能夠看出來這幾個人都是和劉經理那樣的商人,不知道這群人為什麽會和趕屍人有聯係。

我沒有下車,看著幾個人提了一些大包小包,幫著放進我們麵包車的後備箱裏麵,然後回到各自的車上,揚長而去。

全程,雙方沒有一個字的交流。

等到裝完東西,四人返回寺廟,路上,秦獨說,";那幾個人,都是秦氏後人,而且是還知道自己是湘西秦氏後人的秦氏後人,隻不過現在都已經不姓秦了。";

原來那幾個人,是來給自己曾經的家族獻最後一份力的,不知道他們是怎麽看秦獨這個死守舊時代的複仇者,或許不屑有之、不解有之,但既然他們願意在時隔這麽多年以後,在早已經逃離詛咒、生活富足以後,還願意聚集起來,為秦氏最後的三個複仇者提供物資,想來是對他們有一些敬重的吧。

回到寺廟門口,郭山林和越南僧人正在上演一出賓主盡歡依依惜別的戲碼,準確的說,是郭山林和郭輝煌想走,但那群老和尚抓著衣袖不想讓人走。

見車回來了,兩個道士最後表示了一番感謝款待,後會有期的陳詞,彎腰一竄,上車關門,揚長而去。

";東西到手了?";秦獨問。

郭山林哈哈笑了笑,";這群老東西還舍不得給,但是欠了那麽多年的人情總要還的吧。";

郭輝煌說,";就是搶過來的。";

";閉嘴。";郭山林瞪他,";宗教人士的事,那能叫搶嗎?";

這裏麵大概就是佛道兩門之間一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我也不大感興趣,就坐在車上閉目養神,估計之後應該就沒有什麽幺蛾子了。

嫗姬墓,算是久聞其名,越來越多的事情都能夠與嫗姬墓扯上聯係,也算是一個比較重要的主線任務了,畢竟光是為他鋪墊的支線任務就有那麽多。

一路上顛顛簸簸,越南這些年發展還算是有一點的,但是遠沒有國內那麽天翻地覆,現在說起越南,都隻是說人家有潛力,未來是光明的。

就跟期末評價說,該生進步空間很大是一個意思。

離開城區與主幹道,這群道士都隻是知道一個大致位置,不知道他們在進入長山山脈裏麵以後,該怎麽去找到那座湖的位置。

我突然記起趙沅琨來,他現在不知道是去洞庭湖還是來越南境內,不管去哪裏,作為覺醒的三代濕蛟,要找嫗姬墓就是人形導航。

最開始還有水泥路,到後來就是泥巴路,陷在坑裏麵出都出不去,幾個越南老鄉牽著牛從我們麵包車前麵走過去,滿臉新奇地看著我們,估計正琢磨是哪裏來的哈兒,在這條爛路上麵開車。

之後就是進山,沿著大致的方向行駛。越南的氣候要更暖和一些,這時候林子裏綠意盎然,竟然有一股旅遊的感覺。

到後來,就沒有路了,我哀歎一聲,又要到負重徒步的環節。

道士們開始換衣服,文化交流的時候要穿道袍,但是到山裏就得換上合適的衣服了。

所有人身著登山衣,工裝褲,釘子鞋,手拄著登山杖,一人一個背包,就算是裝備妥帖了。

隻不過那群道士背的東西明顯要比我多些,我的背包裏主要就是一些幹糧,手電筒,防身匕匕首等必備物資,他們估計還要隨身帶一些法器什麽的。

一行六個人,五個道士,開始真正踏入長山山脈的深處。

我一路上一直在琢磨這幾個道士內部的立場。

秦氏趕屍人多受寧汗青的恩惠,但秦獨明白寧汗青隻是在利用自家,秦獨這個人有仇必報而且一報到底,但不見得他就是一個願意報恩的人,更何況還有一個指點他的神秘人橫插一杠。

而郭道士這邊,一直和長生計劃若即若離,總的來說對我表現出來的是善意,但這兩人的立場究竟是怎麽樣的,還不得而知。

趕路的過程是極其枯燥的,林子裏麵沒有路,好在趕屍人有手段。

這其間秦獨沒有出手,是秦都明先出手的。

他口中低吟,有一點像是在念咒,他的衣服鼓動,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麵遊走。

那衣服鼓起的小包慢慢移動,逐漸移動到手腕處,最終,一顆黑色的蛇頭從他的手腕處露出來。

這條蛇豎著一雙瞳孔,沒有溫度地環視一周,嘶嘶吐了吐蛇信子,緩慢遊出來,落到地上。

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麽東西,那邊郭山林和郭輝煌也是饒有興趣地看著黑蛇,";早聞湘西趕屍人以一手控蛇術聞名,想不到今日有幸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秦都明笑了笑,沒有說話,繼續發出那種低沉的音律,秦獨冷眼旁觀,突然也發出了了兩聲音節,很短,我都沒聽清,但秦都明愣了愣,迅速對秦獨躬身道謝:";小侄多謝七叔指點。";

這個秦獨看起來雖然比秦都明秦都亮大不了多少,但是按輩分算,竟然還是這兩人的七叔。

秦都明又說,";這些年東躲西藏,很多技藝都生疏了。";

秦獨淡淡應了一聲,";繼續吧。";

秦都明點頭,繼續控製那條東張西望的黑蛇,與其說是控製,不如說是在交流,那條蛇對秦都明很信任,但是很畏懼秦獨,基本都是繞著他在四處打轉。

但很快,蛇就找準一個方向,向那邊遊去。眾人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