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從北京到長山山脈(1)

我一愣,哦,這臘腸估計是給寧三的,就說,";夠吃夠吃。";

他點點頭,不做聲了,我往外麵走,他突然又說,";今年過年,忘記給你包紅包了。";他從身上拿出一個包好的紅包遞給我。

老爺子每年都會給我和寧山一人一個紅包,以示其家長的地位,即使寧山兒子都有了,這個紅包都沒有少過。不過即使幾十年來通貨膨,兩個人的紅包都是雷打不動的一人五十。

我走回去接過來,不要臉地笑道,";這麽大的人了,大學畢業都這麽多年了,還拿家裏紅包。";

老爺子閉著眼睛,揮了揮手。

我一出去,寧三就迎上來,聽到紅包的事情,一皺眉,";不對啊,老爺子過年的時候,給了我紅包啊?這事他什麽時候忘記過?";

我也覺得不大對勁,把那紅包拆看一看,裏麵是一張工工整整的五十鈔票。

兩個人麵麵相覷,到底是老爺子真的記混了……還是,他知道我沒有拿到紅包?

兩個人都看著那扇緊閉的木門,都不大敢回去說清楚,這怎麽說得清楚?

回了顧棠家,又過了幾天沒羞沒臊的日子,顧棠那邊仍舊沒有回音,畢竟中國移動再強,也不可能連越南的窮山僻壤都覆蓋信號,當然,說不定以後可能有機會。

反而是一個被我們下意識遺忘的人來了消息,白夜。

那不靠譜的從長寧回來以後,就回懸回堂過他太子爺般的吃喝玩樂的生活了,畢竟長生計劃對他來說,隻能算是事不關己,沒必要在這上麵耗費太多精力。

隻是偶爾在手機上聊過,他也知道我為這些糟心事煩著,就很少再約我出去擼串兒,從他的朋友圈裏麵知道,他和那個秀琴仍舊在談,估計這回是真愛了。

後來我去了加格達奇,回來就成了米蟲,徹底與他失去了聯係,寧三當然還和他有聯係。

";他說什麽?";

白夜發消息過來的時候,兩個人正在顧棠的健身室裏麵搞體能,畢竟體格不好早晚得玩兒完。

寧三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拿手機翻了翻,幹脆坐在一邊休息去了,";他說他看到重陽了。";

這我就來了興趣,重陽從遠山花園裏離開後,可是一直沒有消息。

寧三把手機遞給我看,白夜不用QQ,用微信比較多,

";小寧爺最近忙什麽呢?你兒子怎麽跑廣西來了?";下麵發過來一張照片,是重陽坐在桌子前麵吃飯的一張照片,看角度就知道白夜是偷拍。

下麵又是一條消息,";我在街上碰到他,這小子還裝不認識我,我可是死皮賴臉才拉著他吃了這頓飯,現在就坐我對麵呢?";

寧三發消息,";你問問他,要幹嘛去。";

那邊白夜發過來一個問號,";你不在廣西?你怎麽放心讓你兒子一個人到處跑的?";

過了一會兒,又發過來一條消息,";他不說要去幹嘛。";

寧三發,";你先拖住他,別讓他走,我這就趕過去。";

";您在哪兒呢?’

";北京。";

";喲,回去看老爺子了?";

寧三糊弄過去,眼見白夜一聊起來就有停不下來的趨勢,寧三發語音強調了一下拖住重陽的重要性,就起身訂機票。

我說,";又得留我一個人了?我這真當米蟲了?";

";沒辦法,身份證隻有一張,這樣,我到廣西以後,身份證給你順豐過來,到時候你再來廣西。";

這也是個不算辦法的辦法,畢竟現在交通都查的很嚴,";那我就在大後方,做接應了。";

兩個人行動力還是很快的,寧三收拾妥當,把我們買的那套一模一樣的衣服穿上,登上了當天飛廣西的航班。

我不知道白夜留不留得住重陽,這小子有時候還是挺強的,而且這兩個人的關係就很一般,基本沒什麽共同話題可聊,我都可以想象兩個人坐在一桌子菜前麵,麵麵相覷,各懷鬼胎的尷尬情形。

我一個人在家練闊背肌,等到第二天,一直沒等到寧三的回複。

快天黑的時候,那邊的消息才來。

是寧三的語音電話,我連忙了接了。那邊寧三估計是避著人才打了這個電話,氣喘籲籲的,但是聲音壓的比較低,";人我看到了,但是這邊情況比較複雜,身份證寄的順豐,你留意電話。";

不等我問什麽,他就說,";我們會走憑祥出邊境,進入越南境內,你到憑祥後找一家叫廣西憑祥紅木國貿的公司,那邊的人可以安排你出境。";

說完,電話就掛了。

好家夥,懸疑片又開始了,他娘的你時間就緊張到這個地步?你是在當特務嗎,打個電話講幾句話就得掛。

無奈,再撥過去,那邊已經關機了。

但是挺寧三的語氣,情況雖然比較複雜,但好像不是很糟糕,竟然還隱隱有一些大局在握的感覺,我也就稍稍放下心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安心等待身份證,順豐不愧為順豐,第二天的傍晚,身份證就到了。

至於廣西憑祥,是中越邊境的外貿型城市,依托中越邊鏡的國際貿易發展起來的,顧南山在2003年的時候,想要去越南就沒有這麽容易,畢竟中越關係的恢複需要一個緩慢的過程。

拿到身份證以後,我立刻著手飛廣西。

到了南寧以後,本來急著想要去憑祥,畢竟聽寧三那邊的語氣,當時他的情況是比較緊急的,一個貨車司機,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看我挺急的,因為當時到南寧的時候已經是夜裏,根本找不到去憑祥的車,貨車司機說,";這個事情急不得的,正好我現在要過去那邊,不過顛簸了一點,到的時候是下午三點,行不行?";

我一想,也可以,就蹭了個順風車。

到當地以後,順便問了一下司機,那個廣西憑祥紅木國貿的公司的位置。

這公司名字取得挺大氣,但實際上是個小公司,就做做和越南的紅木貿易,門臉也不大,就是租的一間民宅。

但是當我進去的時候,裏麵倒是人來人往熱熱鬧鬧,一些拿著文件的人拿著這邊簽字那邊簽字的,前台位置上卻沒有人,一時不知道該去找誰的好。

等了一會兒,終於出來一個不太忙的人,是一個戴眼鏡的女人,原本麵無表情向廁所走呢,一見我眼睛就轉過來了,眼神還亮了一下,";寧老板,你怎麽又回來了?";

他這是把我人成寧三了。看來寧三要我找的人就是她了。

";我是另一個寧老板。";我笑了笑說。

女人看了我半天,笑著說,";對對對,你的臉比那個寧老板紅。原來兩個寧老板是雙胞胎啊。";

做生意的嘴巴都很會說話,這女人把我迎進辦公室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講清楚了。

她姓劉,是廣西憑祥紅木國貿的老板的小姨子,當經理,原本白夜就是跟著她的公司的車隊出邊境,但是寧三偷偷找到他給了他一筆錢,要她把我也帶出去。";

事情就是這麽簡單,我原本還以為這家公司會有什麽問題,看來隻是想多了。

不過到底發生了什麽,讓白夜和寧三立刻決定去越南?

我也就沒有磨蹭,問了他們下一個車隊,是在一小時以後,馬上就會出發,劉經理說越南最近開發了一片高質量林木,一些大的公司都搶瘋了,他們這些小公司跟著喝一些流下來的湯。

我穿著他們公司的製服,坐在貨車車廂裏,車很顛簸,車廂沒有門,大風呼呼地灌進來,我隨著車上下起伏,頭發被吹進眼睛裏。

人生真是太無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