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寧汗青與寧汗青（3）
側過頭，一張古井無波的臉，五官與我酷似。或者說，我的五官與他酷似。
寧汗青。
那個在隴山地下幾十年，變得年輕的寧汗青。
一股深深地無力感包裹著我。為什麽他娘的又是我，我都淪落到當黑戶了，憑什麽還能找到我？
我說：“你怎麽找到我的？如果是巧合的話，我可以當做沒看到你，你也可以當做沒看到我。”
他那張臉上略微帶了一點莫測的笑意，“就是來找你的。”
“如果你要找一個叫寧川的人，那應該去重慶。”
“哦？你不是寧川？那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寧老二。”
“行了，”他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我就是來找你的。這個年過得怎麽樣？”
我對他實在是沒有什麽好感，並不想做深入交流，“有什麽事就說吧，不要兜圈子了，惹火了我，就報警抓你個黑戶。”
寧汗青避世幾十年，到現在沒有官方的身份，在現代社會辦事肯定不會如以前那樣如魚得水的。
他從身上掏出一張身份證來，放在我眼前一晃悠——
姓名：寧汗青
性別：男民族：漢
出生：1990年9月12日
住址：北京市……
“這麽快假證都辦好了？”
“從加格達奇到北京，我是用這張身份證買的票。現在你才是黑戶，我是北京公民，要舉報，那也是我來舉報你。”
舉報不舉報都是其次，他大老遠跑過來找我肯定不是為了舉報我個黑戶，值得我注意的事情是：寧汗青並不像想象中的這樣與現代社會脫節。作為一個避世幾十年的老家夥，他原本應該在現代社會中寸步難行，但此時他卻拿出了一張很明顯是最近才辦下來的身份證。
這說明寧汗青並不是孤身一人，他出來以後，有他幾十年前安排的人來接應他，找到我的住處，想必也是接應他的人的成果。
“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情？”
他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顧左右而言他：“北京城這些年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不知道全國其他地方發展怎麽樣？”
“我還不知道您是一個心係國家的人。”
他聽出了我言語中諷刺，“你一直把我當瘋子吧？殊不知我當年組建秘調局，可是為了讓中國人在國際科技界揚眉吐氣一把，提升黃種人國際地位的。”
“時移世易，滄海桑田，你的初心還在嗎？”
“初心？哈哈哈，初心算什麽，隻要我不老，無論何時的心，都是我的初心。”隨即他又歎了口氣，“初心是難能可貴的，組建秘調局的時候，我小看了長生計劃背後的事情，它吞噬了曆代寧家人和封建王朝無數精力，卻始終隻是像一個泥潭一般。”
“行了行了，我不理解你，也不想理解你，沒事情我可走了。
他注視著我，並沒有出言阻攔，但我看出了他的意思，他相信我不會走。
事實證明，這個看起來二三十歲的老家夥的確是一個洞悉人心的好手，我並沒有走，要說走的理由，可以有很多，不走的理由，也可以有很多個，究竟作出什麽樣的選擇，可能就是來自於一念之差。
也許是一念之差，也許是潛意識中的渴望，我留了下來，這象征著我，作為一個寧川的替身，都再也沒有機會脫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