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內容丟失……

趙沅琨曾經兼職的那家公司,恰巧與顧棠家對接的外貿公司有合作,將一些日本的舊貨淘換到中國來。經過重重篩選,前江岸次郎的遺物又擺上了顧南山的桌頭。

就是趙沅琨在帖子中,反複提到過的,前江岸次郎遺物中的那一疊信件。

如果這能夠用巧合來解釋的話,那巧合也未免太廉價了些。

顧棠說:“那些信我看得很仔細,與趙沅琨不同,我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仔細讀那疊信件中的每一個字,北井正一與向水寫給前江岸次郎的信,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

他繼續說:“你還記得,我最開始為什麽對趙沅琨發布在貼吧上的經曆感興趣嗎?”

“因為,某種聯係?”

“沒錯,這又是一種無法解釋的巧合,趙沅琨的經曆,與顧南山在上海處理過的一些事情有關,二者有極大的相似性,都屬於【離奇消失】的範疇內。離奇消失,隻不過是有人活著的時候就消失了,有人死去再消失,有人自願消失,有人被迫消失。總之,上海的那個故事,與趙沅琨的經曆大同小異,就不給你再說一遍了。那件事是顧南山在早年的時候經曆的,似乎與長生計劃的大局無關,但是到了這一年,卻突然被聯係起來了。”

我明白顧棠的意思了,吸引他前往加格達奇尋找向水的,並不是信件與向水本身,而是信件與向水背後代表的“聯係”,一種將散落在不同地方,不同時間的線索整合起來的“聯係”,或者說,“聯係”代表的那股力量。

“到了加格達奇以後,我們找到了向水,這個過程竟然出奇地順利,那老家夥先是和我們說了一遍給你們說過的話,我們很快就找出了其中的邏輯漏洞,然後再層層盤問,這都是炮姐的功勞了。”

她這形象確實挺嚇人,適合盤問。

“向水這才承認,他並不是向水。”

“那他是誰?”

顧棠搖頭:“我不知道。”

“你們當時沒有問他嗎?炮姐不是屬射電望遠鏡的嗎?拷問他啊!拿鞭子折磨他啊!”

“法治社會,小寧助手冷靜一點。”

您炸天炸死的時候怎麽不想著這是法製社會呢?

顧棠看著窗戶外麵有一些出神:“我們是真的問了,但事情走到這一步,我越發感覺,這背後的一切就如同一個漩渦,身處其中的人是看不清真相的,無論你多麽努力掙紮,自己隻會越來越深,看到的東西隻會越來越失真。”

感慨一句過後,顧棠接著說:“當時向水說,我有直覺,我並不是向水。

我們問他,那你是誰,向水說,我也不知道,他說他並沒有關乎自己過往的記憶,隻知道自己一直住在這裏,一直住在加格達奇的三零八場,而腦海之中,那段記憶,他隻知道,是屬於一個叫做向水的人的,並不屬於自己。”

“這不扯犢子嗎!”我叫了一聲,“都在你腦子裏了不是你的記憶,這腦子是你的不?!九十多歲的人了還在這兒給我玩青春抑鬱失憶風,要不要臉,他媽的要不要臉。”

顧棠無奈地按我一把,讓我坐回沙發上,“我們當時也完全不信,炮姐最後甚至還動用了一些小手段,但最後的結論卻是,向水的確沒有說謊,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過往,隻是守著一段並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似乎生活在加格達奇很多年了。”

“身份證呢?你們查他身份證啊,要是沒有身份證,就向政府舉報,這人是黑戶!”我都快怒了,聽這麽久,給我聽這麽個故事?一句失憶給我了事?當黨和政府是擺設嗎?

顧棠無奈地拍了拍我,“看你這架勢,當時要是在,怕是要把向水當場拆了,他的身份證就是向水的,準確無誤,人家每年還要從加格達奇政府領低保呢,能夠確認,這個人仍舊是向水,但是內在,卻發生了某種變化。”

我癱在沙發上不想再多說什麽了,隴山之行,並沒有迎來一個圓滿的結局,仿佛隻是一個引子,將事情攪得更加複雜。

“行了,也別被這事兒弄得頭暈腦發慌的,這眼看著快過年了,怎麽樣,今年什麽打算。”

我窩沙發上抬眼看了看他,“什麽打算?我難不成還回老爺子家過年去?大年三十,他們團團圓圓樂樂嗬嗬正看春晚呢,又一個寧川突然推門而入,‘爸,哥,除夕夜快樂!’,我怕老爺子當場抽過去。”

顧棠哈哈哈樂了,“不至於不至於,那你就隻能和我過年了。”

“也行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吧,是和顧南山一起嗎?”

顧棠搖頭,“他不過年的,上次從廣西回來以後,一身傷還沒有好利索就帶著大漢去東南亞了,這會兒都還沒回來,估計年內是不會回來了,咱和炮姐他們一起過。”

“成。”我歎了口氣,“人多熱鬧。”

我算是想明白了,這些事關我什麽事,這不是寧三兒應該關心的嗎?拿下了寧川的社會地位,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嘛,這些事情,與我何幹,哈哈哈哈。

“顧棠。”我踹了踹沙發另一端那人,“你家養個吃白食的,什麽事都不做,養得起嗎,我才二十多呢,條件好再活個五十年不是問題。”

“嘶。”顧棠吸了一口涼氣,“五十年,這麽久,不大行,寧川,恐怕養不了你那麽久。”

“那我給你打工呢。”

“我家也不需要保姆。”

“當什麽保姆?大學畢業給你當保姆?”

“你大學畢業證呢?給我看看。”

“重慶呢。”

“那就是沒有咯。”顧棠一樂,“行了,還真以為你能在這兒安心養老呢?這事兒變故多著呢,搞不好你很快就要出山了。”

“但願吧。”我長歎一口氣,“給我把電視打開。”

接下來一段時間就是準備過年,也沒什麽好準備的,一群糙老爺們兒,炮姐比我們還糙,提一箱酒就來了,天天在客廳叼著煙和人搓麻將。

春節越來越近,馬上就要是2018年了。我突然有一些恍惚,這一年,我到底經曆了一些什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