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2016三零八廠(3)

這邊天黑得很快,本來就已經到處溜達半天還吃了頓飯,回到酒店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一點暗,氣溫也低了下來。

倆人又把大軍襖子穿上,帽子戴上,出去的時候前台已經換了一大媽,上午那小姑娘估計出去見男朋友了。

我看這天黑得挺快,現在看著還行等下回來的時候就得全黑,“要不買個手電筒吧,這路邊水坑挺多。”

重陽道:“用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就行啊。”

“我的手機上次摔了一下,手電筒用不了了。”

他把自己手機掏出來一晃:“我的可以用,我還設置了快捷方式,在屏幕上畫個V就能用。”說完一副快誇我的表情。

我如他願道:“真厲害,那咱去吧。”

小巷子口那裏已經沒有人了,李元一不知道去了哪裏。過了馬路湊到牌子前看,三零八廠。沒什麽奇怪的,不知道李元一為什麽看好幾遍。

倆人也沒在這裏太過耽誤,看了幾眼就進了巷子。這巷子建得原本就背光,天色一暗下來就更看不清東西了。

四處模模糊糊一片,幾扇緊閉的門顯現出的破舊感,加了一層陰暗濾鏡之後,就更加放大了衰敗的的感覺。一直向裏走,很快就到了倒數第二扇門前。門口的鐵鏈子仍舊鏽死成一坨,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

我把要重陽把手機手電筒點亮湊過去看看。

這門裏麵是一座院子,圍牆上還紮了玻璃碎片,倆人湊上前仔細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那塊國營三零八廠的牌子上麵有灰塵被擦去的痕跡,應該是李元一留下的。

“你看那邊。”重陽突然指著一個方向道。

那邊是三零八廠的院子圍牆外麵,牆角那裏堆著幾塊磚頭,重陽道:“我們上次來那裏是沒有磚頭的。”

他還挺細致,“估計是李元一翻牆進去了,咱要不要進去看看?”

重陽道:“萬一有什麽危險呢?”

我道:“這能有什麽危險,這麽久了李元一估計也走了,咱就進去看一眼,反正又沒人。”

重陽知道這是我好奇心上來了,也就點點頭。磚頭所在的位置,牆頭的玻璃渣子要少一些,我站在磚頭上一跳扒住牆頭,重陽拖住我,送我爬上去,隨後自己也扒住牆頭,兩手一撐就上來了。

拿手機往下麵照了照,是一堆半人高的雜草,沒有什麽其他東西,就放心跳了下去。

這時候天還沒有完全暗下去,院子裏的建築隱隱約約還能看清楚一點輪廓。三零八廠當年應該是一個挺大的工廠,進門就是三列加工車間,不過現在已經全部掩映在荒草叢生的院落之中了。

牆上隱約還塗著那個年代特有的標語,隱約看了一下,模模糊糊好像是一句“野戰軍打到哪裏,鐵路就修到哪裏”,不過那堵牆已經斑駁不堪了,自己很是模糊。

兩個人行走在齊腰深的荒草中,一條水泥路隱隱約約還能看到,走上水泥路就好了很多。繞過那幾棟加工車間,到後麵就應該是員工食堂,工人宿舍和辦公大樓了,還有工人體育館,旁邊甚至還有一個籃球場,不過全都是一片荒蕪就是了。

“咱們去體育館看看。”我道。

因為我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情,體育館的大門被用水泥封死了,四周的窗戶也被裏麵的簾子擋著

走進之後,門口上的牌子是工人體育館,但大門已經被水泥封死得嚴絲合縫,繞著走了一圈,連幾扇側門也已經全部用水泥封死。

我和重陽對視一眼,“要不要進去看看?”

重陽道:“怎麽進去?”

我指了指一扇小窗戶,“把它砸開。”

這時候氣溫已經有一點低了,甚至能夠看見夜間的霧起升騰起來,四周的景象越發模糊。

重陽沒有猶豫就點點頭,“我去找工具。”

最後他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來一柄鎬頭,鏽得不像樣了,我接過來:“我來,剛好暖和暖和。”

掂著鎬頭試了試重量,瞄準那扇小窗子,眼睛一閉牙一咬就砸了下去。

就聽見哢嚓一聲,鎬頭斷了,順著窗戶破洞飛進了體育館,我又拿著手裏剩下的那截對著邊框敲敲打打,最後出現一個適合人鑽進去的洞口。

這窗戶挺高,估計得有兩三米高。重陽托著我趴在窗戶邊上往體育館裏麵看,黑洞洞的什麽也看不清,做到這一步其實已經是箭在弦上了,我道:“再托我一把,我進去看看。”

彎腰爬上去之前我先檢查了一遍,破洞處沒什麽紮人的東西,這才彎腰進去。

爬到一般,剛剛上半身探進去,突然感覺到脖子上滴答一下,有什麽**滴在我脖子上了。整個人卡在那裏又不能回身,隻能感覺到**順著脖子往下流,我心說什麽玩意兒?漏水了?

這時候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我壯了壯膽,心說沒什麽可怕的,就叫重陽直起身來把我送進去。

由於手機在重陽那裏,我整個人縮在窗台上,看不清下麵是什麽東西,調整了一下姿勢,便往下跳。

勉強站穩之後,整個人一下處於一片黑暗中,窗戶很高,我回身甚至看不清我爬進來的窗戶,更不要提外麵寥寥的天光了。周圍突然極度安靜,什麽聲音都聽不到,我一下慌了起來,有一點後悔爬進來。

視野中是一片黑暗,我隨便摸了一下,到處都是濕漉漉的感覺,牆上的石灰已經浸水脫落,一手摸上去就是一種黏膩蠕軟。

這房子滲水挺嚴重,重陽半天還沒進來,我大喊一聲:“重陽——快進來!”

沒有想到回聲突然**開,一層一層回響,到最後就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黑暗深處咯咯咯地叫。

重陽在外邊模模糊糊應了一聲,我聽不太清他說的是什麽,這時候我脖子上感覺寒毛已經立起來了,被**流經的皮膚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舔一樣。

我不太敢大聲喊了,生怕再驚動了什麽東西。一個人站在那裏,總感覺背後空****的,想找麵幹淨點的牆靠一靠,就拿出自己的手機來,想就著屏幕光找點心裏安慰。

剛剛拿出手機,就聽見叮咚一聲,在安靜的黑暗中顯得尤為刺耳,屏幕自己亮了,是重陽給我發的短信。

“快出來。”

隨之他又發了一條。

“我剛剛在窗戶口看見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