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母體崩解與屍身墜落(4)

“怎麽說?”孟啟生問。

我道:“你們知不知道一種藍色的夜光海豚,看起來通體散發出藍色的光,其實是海裏的微生物圍繞在他們周圍,是微生物在發光。”

顧棠道:“你的意思是母體本身不發光,發光的其實是圍繞在他周身的微生物?”

“不一定是微生物,也有可能是漂浮著的小顆粒。”

三個人爬到一半,趴在母體身上仔細看,觀察一會兒之後,發現母體身上的綠色光暈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在以一種幾乎察覺不到的速度在緩慢動變化。

我湊上去摸了一把,想看看綠光會不會沾到我手上來,結果手上幹幹淨淨的,沒有任何東西,顧棠道:“發光體已經在母體表麵形成了一個穩定的生物膜係統,不會輕易被破壞的。”

又聽見白夜在上麵大喊:“你們趴那兒幹嘛呢?那張臉又出現了!又出現了!寧小爺,你正趴他鼻孔那兒呢,別動,再動一腦袋紮進去了!”

我心說你惡不惡心,抬眼打量了一下,母體身上還是看不到哪裏有一張大臉,還得是大到鼻孔能給我紮進去的那種。

顧棠道:“有可能是角度問題,母體表麵的生物膜在緩慢移動,我們所在的位置不能夠看到全貌,也許在他們所站的位置剛好能夠看到一張人臉。”

我點點頭,正討論著呢,就聽見一邊傳來幾個人說話的聲音。我回頭一看,一個角落的洞穴裏,灰頭土臉走出來幾個人。正是方相士一行人。

為首的是方盤山方躍峰,後麵還有方八等三四個人。都是一身傷,跌跌撞撞,估計一路上走過來不容易,還少了幾個人。

他們一行人用一種震驚的目光打量母體及巨大洞窟,這場景的確很震撼,他們仰著腦袋看了一圈,臉上激動的神色還沒來得及醞釀到**,就看見了我們仨。

我們三個趴在母體身上,扭著腦袋和他們大眼瞪小眼,我小聲對顧棠道:“這個姿勢不舒服,也活動不開,咱換一個。”

顧棠凝聲道:“成。”

看方盤山死死盯著我們的那眼神,臉上激動的神色緩緩褪去,我就知道都到這兒了,這事兒絕對不會善了。

咱仨先後從母體身上跳下來,就聽見白夜在上麵大喊:“怎麽回事!你們小心點,我這就下來!”

我喝止住他:“不用下來!沒事。”

就看見方盤山沙啞著嗓子對我們道:“東西,你們已經拿到手了?”

我委屈道:“這可真是冤死了,咱什麽也沒拿到啊,盤阿公。”

“沒拿到?沒拿到你們趴在那玩意兒上麵幹嘛?”

“咱這不是觀賞麽。”

方盤山沒做聲,陰沉著臉就想帶人過來動手,我看了看顧棠,見他也拉好架勢準備掐一架了,行吧,雖然違反《治安管理處罰法》,但為了自保,也隻能聚眾鬥毆了。

仨人熱身,正拉腿呢,就突然聽見“喲嗬”一聲。打斷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眾人齊刷刷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頭,隻見一個洞口出走來了兩個衣衫襤褸的人。正是顧南山和大漢。看這倆人也挺慘的模樣,估計一路上沒少遭罪。

顧南山雖然落了毛但還是裝出一副鳳凰的模樣又喲嗬了一聲:“這是幹嘛啊,怎麽樣,東西拿到了嗎,在誰手裏啊?”

說著慢條斯理從大漢背包裏抽出一把刀來,“違禁物品,在靖西買的,也不知道好不好用。“說完還有模有樣耍了一套,最後收刀的時候把腰上傷口崩開了,隔這麽遠我都能看到滋血花兒。

我偏了偏身子問顧棠:“你爸還會耍刀呢?”

顧棠冷笑一聲:“他年輕的時候在河北跟一雜耍班子跑過一段時間。”

我點點頭,看來這是個花架子。

三波人對峙在那兒,上邊兒還有倆人在看,白夜急忙忙的樣子想要下來,又隔得太遠不敢輕舉妄動。

我眼珠一轉,心說不能讓他們先說話,畢竟我們已經拿到東西的嫌疑太大了,得把水攪渾,便大聲對方盤山道:“盤阿公,東西都在你們手上了,還堵著我們幹嘛?”

方盤山眼睛一瞪,正想說話,孟啟生不緊不慢開口了:“他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東西到手了還不見好就收,還想和咱算以前的帳呢。”

我若有所思點點頭:“想不到四川的方相士竟然是這樣不講規矩。”

顧棠憂國憂民地重重歎了一口氣,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又比說什麽都更加痛心疾首。

顧南山聽著聽著就“明白”了,“盤阿公,感情東西在您手上啊。您先前就說到最後就不會講什麽情分了,怎麽著,咱耍耍?”

說完抬起刀又想要耍一套,大漢給他按著腰上的傷把人拉住了:“顧哥,您這架勢能把自己攔腰撕斷。”

顧南山白了他一眼。

這邊方盤山氣得都說不出話了,方八怒氣衝衝道:“胡說八道!東西明明在你們那兒,怎麽還倒打一耙!“

方躍峰一直麵無表情站在那裏,最後似乎對著我笑了一下,再仔細看的時候他又把腦袋低下去了。

我退後一步:“有些人啊,下限真的是能夠拉多低就拉多低,東西到手了還紅口白牙憑空汙蔑,還說什麽東西在我們手上?我剛剛一進來就看見你們幾個人趴這玩意兒身上不知道幹嘛呢,顧先生你來看,這跟觸須上還有他們的腳印兒。”

顧南山捂著腰一瘸一拐走過來,一看,“謔,還真有腳印,方相士實屬不要臉啊!”

我大義凜然道:“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拿了就拿了,我們又不會多說什麽,憑什麽要做這種捏造事實的事情,講這種憑空汙人清白的話呢?實在是……實在是厚顏無恥!”

那邊幾個人臉都青了,綠光照他們臉都隻能算是錦上添花,我正想繼續說下去,顧棠拿肩膀撞了撞我,嘴唇微動道:“差不多得了,畢竟是在罵自個兒。”

我哦了一聲。

顧南山和大漢站我們旁邊兒,和那群人對峙,白夜趁著我潑汙水的這段時間也順著觸手爬下來,重陽就厲害了,他在橫斷山脈邛崍山的時候就上過天,這會兒玩個徒手攀岩也毫不在話下,也悄沒聲兒就順著岩壁爬了下來。

我一看,成了,人都齊了,綠光下的對決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