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這是一次科學的討論(3)

我們湊過去,仔細看了看那神像的腳,白夜驚奇道:“這隻腳更苗條一些哎。”

和其他神像比起來,這尊神像的腳明顯被人打磨去了很多,因此在大小上就顯得不一致。

一個方相士道:“難道這神像真的能夠防太歲,所以這個地下族群每的人次進來的時候,都會磨一點神像腳塗在身上?”

方盤山白了他一眼:“這尊神是他們的信仰,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再說了他們有材料鑄造神像,就沒有材料自己用嗎?還要從神像上磨?”說完,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看那名方相士。

這人倒是引起了我的幾分注意,在一路上,方盤山對所有人都是不苟言笑,甚至是不屑於多講一句話的,隻有這個人敢在方盤山麵前問一些愣頭青似的問題,也每次都被方盤山的教訓,或者說指點。那個帶著哭腔說“是小九的屍體”的那個方相士也是他。

方盤山叫他阿凱,其他人叫他方八。

方盤山教訓完方八,又若有所指道:“肯定不會是這裏的主人磨去了神像的腳,而是後來有人進入過這棟樓,在這裏磨去了神像的腳。”

說完還瞥了孟啟生一眼。

畢竟當年孟啟生是跟隨寧汗青第二次長寧之行的人物,方盤山不知道孟啟生並沒有跟隨寧汗青入樓,以為他故意隱瞞了神像的事情。

我和孟啟生對視一眼,都心照不宣,方盤山的猜想有一部分是對的,很有可能的確就是寧汗青來到這裏磨去了神像的腳,至於用途就不言而喻了。

孟啟生沉聲對方盤山道:“這件事情,我沒有你們想象得參與的那麽深。”

方盤山連冷哼都不屑,直接帶著一群方相士去一邊磨神像的腳了。

咱也圍到寧汗青磨過的那一尊神像跟前,大漢掏出把匕首窸窸窣窣沿著寧汗青以前磨過的痕跡刮。顧棠道:“不要刮磨過的地方,有可能隻是神像表麵塗了特殊成分的塗料,隻刮表麵就行了。”

大漢應了一聲,埋頭痛刮,我和重陽也各自拿把匕首蹲在那兒刮,我心說咱這算不算是臨時抱佛腳啊。

刮下來之後,粉末是黃白色,也沒地方裝,就各自往身上臉上抹,抹的差不多之後,又把地上省下的攏吧攏吧塞口袋裏,以備不時之需。

弄完之後,一行人就跟周星馳電影裏那個素麵老鴇差不多了,“走吧各位,咱二進宮吧。”白夜捏了個戲腔,做出一個挽水袖的姿勢來。

我都沒心思吐槽他了。方盤山本來特端著一人,這會兒滑稽得跟個唱雙簧的似的,他換了一條通道,一言不發率先爬進去。

顧南山也挑了一條新通道,帶著大漢兩人進去。

我看向身後幾人:“咱不用換吧,反正在不知道具體情況的前提下,不管選哪條通道都是一樣的。”

“這怎麽行呢,有時候還是要信一信封建迷信的,寧小爺,咱們第一次的時候打了退堂鼓,就說明那條通道不歡迎咱,或者說那條通道有問題。”白夜苦口婆心勸道:“簡而言之,那條通道風水不好。”

“那可不行。”我大義凜然道:“我可是生在春風裏長在新世紀,左手馬恩列,右手毛文集,熟讀鄧文選,堅信紅主義,這種應該被打倒的東西我不信。”

顧棠一樂,笑道:“我很讚賞小寧同誌唯物主義戰士的堅守,也認同用科學的思維來考慮問題。”

我頭一揚:“那是。”

顧棠大喘氣道:“不過……我也覺得要換一條通道。”

“顧棠,想不到你個濃眉大眼的家夥,也叛變格命了!”白夜哈哈哈樂道。

顧棠搖搖頭:“哎,我可是在用科學的思維來看待這件事情,詳細點說,這是一個概率學上的問題。”

“哦?”我來了精神,“我寧某人就最喜歡科學,給我講一講,為什麽在不知道正確答案的情況下,放棄第一次的選擇,重新選擇一個新的答案,會更容易選中正確答案。讓那些迷信風水氣運的牛鬼蛇神見識見識唯物主義戰士的厲害。”

顧棠一笑:“得嘞。咱們拿高中的時候做選擇題為例,假如這裏有四個選項,第一次的選擇,正確的概率是四分之一,錯誤的概率是四分之三。這個時候,排除掉第一次選擇的答案,那麽排除掉正確選項的可能性就隻有四分之一,排除掉錯誤選項的可能性是四分之三。”

我點點頭,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著道:“也就是說,經過第一次排除之後,正確答案被排除的可能性很小。那麽第二次選擇就減少了一個選項,選中正確答案的概率由最初的四分之一變成了三分之一。”

“謔。”白夜大開眼界道:“感情這才是唯物主義的正確用法,早知道這樣我高中月考也不用帶著羅盤進考場了。”

顧棠這套說法的確有一點糊弄人,但其實仔細想想就能明白,經過一次排除後,選擇到正確答案的概率仍舊都是四分之一,隻不過是拆成兩次來講了。這個偽科學,機會主義分子!糊弄白夜還好,要是想糊弄我,哼。

不過我還沒來得及揭穿他,孟啟生突然又開口了,“我覺得不應該換,還是走我們之前選的那一條。”

“哦?”白夜道:“老先生您能不能拿出科學的理由來?”

孟啟生先前一直蹲在地上研究神像,站起來點點頭道:“能的,我也要從概率學上來分析這個問題。”

“謔。”我心說,二十一世紀中國科技人才都在這兒了今天。

孟啟生指著腳苗條一些的那尊神像:“我剛剛的確隱瞞了一些東西,其實這神像的腳上麵,除去我們的刮痕以外,一共有兩次磨損的痕跡,在不同的部位,我隻指給你們看了其中的一處。這兩次磨損都是誰留下來的呢?”說完就看向我。

我道:“很有可能都是寧汗青留下來的,第一次應該是1970年,第二次是1973年。”

“沒錯。”孟啟生點點頭,“寧汗青先後兩次來到這裏,那為什麽兩次來到這個木室,他都會選擇在同一尊神像上下手?”

我恍然大悟,每一尊神像都是一樣的,他在同一尊神像上下手,這說明,很有可能,這尊神像離寧汗青選擇的那條通道最近!

而離這尊神像最近的那條通道,恰巧就是我們最初選擇的那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