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顧棠的思維方式(2)

其實是我們把事情想得太過複雜。

我慢慢道:“你一直說寧汗青非常謹慎,不會在安排的時候出現失誤,所以無視深淵輻射的辦法一定是相當簡單的,我們很容易就能想到的。”

孟啟生點點頭。

“可是我們現在想到了嗎?”我問。

孟啟生道:“你不是說你想到可能的辦法了嗎?”

“萬一我沒有想到呢?”我反問道:“萬一我想到的辦法是錯的呢?其實這樣的可能性會很大吧?寧汗青這麽謹慎的人,會容許這樣的紕漏存在嗎?”

“不會。”孟啟生沉吟道:“他一定會堵死這種紕漏。可是交代給我的事情裏麵,隻有你會去賀蘭山找我,然後讓我告訴你一句口信,最後帶你來廣西長寧,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安排了啊。”

我斬釘截鐵道:“事關他的布局,他絕對不會故弄玄虛的隻給我們一些提示,而不直接給出答案。隻有直接把答案交到我們手上,才能確保他的計劃萬無一失!”

“可是他沒有……”

“他真的沒有嗎?”我打斷道,“他在信裏麵,不是叮囑你,要你帶一個東西來廣西長寧嗎?這也是整封信要你準備的唯一一個東西,是唯一有可能,他給你準備的保命安排。”

孟啟生猛地抬頭,眼裏是恍然大悟的神色,抬頭看著我,“你……就是寧汗青的安排?”

“沒錯。”我點點頭,“他要你把我帶來,很可能我就是躲避深淵輻射的辦法,這也是這種猜測難以置信的原因。但這也似乎是唯一的答案了,其實從頭到尾寧汗青就沒有故弄玄虛給一些提示讓我們去猜,而是直接把答案交到了你的手上。

隻要你帶著我來,就可以很順利的通過甬道,靠近深淵,進到樓裏麵去。按照他的安排,我們甚至都不會意識到深淵輻射的存在,就已經不知不覺成功渡過生死線。”

孟啟生點點頭,“很有道理,可惜即使寧汗青再算無遺策,也絕對算不到隊伍裏多了一個方近東。而我們還讓方近東去單獨探路,所以才推測出了深淵輻射的存在。隨後在這裏浪費時間絞盡腦汁想寧汗青到底留下了什麽提示。”

我接著道,“其實以他的謹慎,根本不會給什麽提示,而是直接給出答案,既然答案在手,我們也沒有知道題目存在的必要。”

想通這個關節,兩個人都有一些哭笑不得,寧汗青的初衷是好的,給出了最簡潔的安排和保障,可以讓我們不知不覺渡過危險。卻沒有算到其他變量的存在,導致我們疑神疑鬼,浪費時間。

“不過,為什麽帶我來就能夠躲避深淵輻射呢?”這也是問題所在。

這時候孟啟生就顯得很是成竹在胸了,“很有可能有用。你是寧汗青的後人,他一定在你身上做了什麽手腳。小寧啊,到時候我倆靠近點走。”

這稱呼都變了,把我當護身符了。

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我身上到底有什麽特殊的手腳。難道是我身上帶了什麽東西,可是服飾衣著都存在著太大變數,寧汗青即使在我身上做手腳也不可能打這方麵的主意,除非是韓國人那種性犯罪出獄後帶的電子鐐銬。但我身上也沒有電子鐐銬啊,也沒有什麽從小戴到大的護身符啊,掛件啊之類的東西。

這一點我不由羨慕起某些靈異小說的主人公來,往往是在主角小時候或者剛出生的時候,他的的師父/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七舅姥爺/路過家門口的道士/喝了一口茶的和尚/冤死的野鬼/即將渡劫的狐狸精,給了剛剛出生的主角一枚/件/塊/張/種,玉佩/法器/符/特異功能,並且高深莫測地說道:孩子,切記,這輩子都不要讓我給你的東西離開你身邊,關鍵時刻,能保你渡過你的12歲/24歲/73歲/82歲那一年的劫難,切記!切記!

可我沒有啊,我隻記得15歲那年,街角一個算命的瞎子拉住我的手,“姑娘,我看你血光纏身,我這裏有一張符,隻要五毛錢,你買十張我送你三張……”

性別都給老子算錯,你還看出來我血光纏身?

現在回憶起來,難道那個瞎子是寧汗青安排的人,哎呀,他攤子都讓我踹了,符也沒拿啊。

把心思放回這件事情上,我覺得不可能是我身上帶的什麽東西,寧汗青不會這麽安排,變數實在是太大了。

既然不是身外之物,那就隻能是身體本身了。我不由想到植入芯片一類的東西,寧汗青1973年去世,我是1993年出生,按理說他是絕對沒有時間在我身體裏麵放下什麽東西的。

這時候我不由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如果真的是我的身體裏麵有什麽東西,或者我的身體有什麽問題,而寧汗青沒有機會做什麽手腳的話,那就隻有其他人了。比如我爸,還有我哥。

我的心沉了沉,希望不會是我猜想的那樣,我不希望和我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家人有事情在騙我。

我調整好心態,沒有把心事掛在臉上來,問孟啟生,“你能確定,靠一個人就能夠破解深淵輻射這種可能性的存在嗎?”

孟啟生沒有猶豫,點點頭,“我先前是被方近東的經曆帶入了思維誤區,經過你的提醒,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你就是寧汗青最重要的安排,這一點基本已經沒有疑問了。長生計劃前後曆經千年,底蘊之深厚,這種事能辦到也沒有什麽稀奇。”

簡而言之,就是這世界上無法解釋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我甚至有一瞬間對唯物主義產生的懷疑,世界上真的沒有任何非唯物的東西嗎?

隨即,我在心底喝止自己,寧川,你不能這樣想,你這是思想錯誤,路線錯誤,主觀唯心主義,右傾機會主義。這種想法放在網絡小說裏麵,搞不好是要被和諧的!

我看向孟啟生:“那咱們就賭一把?”

孟啟生點點頭,“賭一把。”

敢於賭這麽一把,即是基於對寧汗青的信任,也是基於對我們自己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