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越一直到坐到車裏才抬起頭來,嘴唇殷紅,眼帶水光一看就知道發生過些什麽。上車的時候夏越也從後視鏡中看到了自己的樣子,對著左鼎麟就是一陣埋怨“都是你,別人肯定知道我們在辦公室裏做了什麽,肯定都在背後笑話我。”

左鼎麟倒是完全沒將這放在心上,毫不在意的說道“誰敢笑話你,再說了我們是夫夫接吻不是很正常嗎,就算我們真在辦公室裏發生點什麽他們也不敢說什麽。”

左鼎麟口才向來比夏越好,夏越也知道自己說不過他,隻嘀咕了一句歪理就不再多說了,再說下去麵紅耳赤的也隻會是他。

左鼎麟見夏越一臉別扭的抱著書包,眼中劃過一絲笑意。

“我還以為玉衡私人定製就是一家工作室,沒想到這麽大。”夏越站在一間兩層樓的店麵前,發生感歎道。

左鼎麟倒是完全沒有意外之色,對於玉衡私人定製左鼎麟雖然沒來過,卻也聽說過,是C市裏最大的私人定製。能夠自己親自做陶藝,也能夠找老板定製,當然老板比較難請,除了錢之外還要看老板自己的心情好不好。不過手藝的確不錯,陶玉衡出品的無一不是精品,偶爾流出一些小件也會引起不少人的爭搶。

左鼎麟和夏越推門進入後率先進入他們眼簾的就是一排拉胚機,專門用來製作陶胚。拉胚機的後麵錯落擺放著不少的木架,木架上擺放著各種陶瓷作品,據說全都是陶玉衡的作品。工作室整體風格是歐式風格,牆麵上繪畫著天空白雲,還有一些歐洲那邊的著名景色,讓人看了就不由的心曠神怡。

“這裏可真火爆啊。”夏越看著所有的拉胚機後都坐滿了人,一個個或者一對對專注的做著陶胚。

左鼎麟淡淡的點了點頭,牽著夏越的手往二樓走去“季悠然那家夥剛才發來消息說已經和陶玉衡打過招呼了,讓我們直接上二樓找他。”

“哎,等等,這位客人二樓是我們老板的私人領地,不能隨意上去。”不等左鼎麟和夏越踏上樓梯,就有一個雙手泥巴穿著皮圍裙的女人跑了過來,攔在左鼎麟和夏越的麵前。

左鼎麟看著女人那髒汙的雙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隨後說道“我是左鼎麟已經和你們老板約好了。”

顯然陶玉衡已經吩咐過了,女人一聽到左鼎麟的名字立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道“原來是左總啊,老板已經吩咐過了您來了可以直接上去。剛才不好意思還請您不要介意,因為老板不是很喜歡別人上二樓,所以我們都會將想上去的客人給攔下。”

“沒事。”左鼎麟雖然行事冷酷了一些,卻也不是不講道理。

女人見左鼎麟沒有怪罪她的意思,趕忙讓了開來。

左鼎麟和夏越踏上二樓之後差點以為他們走錯地方了,因為樓上的裝修風格和樓下簡直是兩個世界,說他們進入到了原始森林中都有人相信。各式各樣的樹木,甚至牆壁上也粘貼上了各式各樣的草木,地麵上同樣有著草木和各式各樣的鮮花,讓夏越都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下腳了。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深怕自己踩到哪朵花。

陶玉衡聽到動靜走出來,看到左鼎麟和夏越後,非常放肆的上下打量著左鼎麟,過了好一會兒才冷哼了一聲,道“你就是左鼎麟,也不怎麽樣嗎,季悠然那家夥還將你吹的天上有地下無的。”

那語氣酸的饒是夏越都察覺到了,異樣的望著陶玉衡。左鼎麟更是挑了挑眉,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趣味來,道“季悠然那家夥怎麽吹噓的我???”

“哼,還能怎麽說,說你左總人長得帥氣,手段也強,將兩家上市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條,C市內就沒有哪個青年才俊比的上你。”陶玉衡越說臉色越難看,如果不是知道左鼎麟已經有伴侶了,陶玉衡都以為季悠然看上左鼎麟了。就算如此,陶玉衡望向左鼎麟的眼神要多不善就有多不善。

左鼎麟想起平日裏季悠然對自己的故作嫌棄,再看陶玉衡那毫不掩飾的嫉妒,登時明白了什麽,喉嚨裏發出了低沉的笑聲,等笑夠後說道“季悠然是故意說這些給你聽的,平日裏那家夥對著我可是沒一句好話。”

陶玉衡本來聽到左鼎麟在那裏笑還有些生氣,他是說了什麽了,這麽引人發笑,但在聽到左鼎麟的話後又楞在了那裏,腦袋更是一片漿糊,不明白左鼎麟說的是什麽意思。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陶玉衡眼帶期許的望著左鼎麟,話語中是安耐不住的激動。陶玉衡真的沒聽懂左鼎麟的意思嗎,當然聽懂了,隻是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季悠然是故意說那些話刺激他,就為了讓他吃醋,是的就是吃醋。

“你說呢,那家夥就是想拿我來刺激你。很久之前我就聽季悠然說起過他有一個喜歡的人,據說還是開私人工作室的,現在看來就是你了。”左鼎麟再次扔下一個大炸彈,炸的陶玉衡都要說不出話來了。

陶玉衡現在完全沒心思招呼左鼎麟,他拿出手機就準備給季悠然打電話,想問問他左鼎麟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輸入電話號碼後,最後那個撥出鍵卻怎麽也按不下去,過了好幾分鍾還是泄氣的將電話號碼一個個刪除,將手機又放了回去。

“怎麽不打,我還以為你會迫不及待的詢問他是不是真的喜歡你???”左鼎麟的嘴角流露出了一絲壞笑。

陶玉衡也顧不得讓左鼎麟和夏越看笑話,有些頹廢的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我擔心他根本沒有那個意思。我喜歡悠然很多年了,暗地裏也暗示了不少次,但每次悠然都當做沒聽懂一般。因為他的態度我也不敢明麵上告白,深怕他拒絕了我,到時候我們連朋友都沒的做。”

這下左鼎麟也有些意外了,難道是他猜錯了。但是不該啊,季悠然和陶玉衡說的那些話明擺著是想讓陶玉衡吃醋,還有那次季悠然對心愛之人的描述也和陶玉衡十分相似。如果季悠然和陶玉衡都沒有說謊的話,隻能說這裏麵還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或者誤會存在。

“先帶我們去做陶藝吧,晚上我們夫夫要請季悠然那家夥吃飯,到時候你也去,桌子上我幫你問問。我想你也不想一直這樣曖昧到老吧,到底是接受還是拒絕你總要有個結果。”左鼎麟說道。

陶玉衡沉默許久才緩緩的點了點頭,說實話暗戀季悠然這麽多年,陶玉衡的確有些累了,有個結果也好。

二樓是陶玉衡平日裏工作的地方,自然也有製作陶瓷的工具。平日裏也有陶玉衡的朋友過來玩耍試做陶藝,所以二樓也有三四台拉胚機放在那裏。陶玉衡將左鼎麟和夏越帶到了他平日裏工作的房間,指著兩台拉胚機讓兩人坐下,隨後從牆壁上拿下了三條圍裙,扔了兩條給左鼎麟,自己穿上一條走到另外一台拉胚機前坐下。

“你們想做什麽???”陶玉衡並沒有馬上開始動作,而是對著兩人詢問道。

左鼎麟沒有說話而是望向夏越,對左鼎麟來說做什麽都無所謂,甚至如果不是夏越提出想玩,左鼎麟根本不會來做這些會弄髒自己的手工。

“做杯子吧,我想做套情侶杯。”夏越想到自己和左鼎麟平日裏用他們自己親手做的杯子喝水肯定很浪漫。

陶玉衡無所謂的點點頭,從旁邊的桶裏拿出了一小塊早就調配好的泥胚放在了拉胚機上,隨後開起機器。陶玉衡的手隨著機器的轉動開始拉動泥胚,不一會兒就將它變成了一個圓筒形的杯子。粗粗的做好後,陶玉衡拿過一根長簽在杯子上繪畫上了一些波浪的花紋,待繪畫完畢後停下機器又拿過一小塊泥胚,捏出了把手的形狀,最後按在了圓筒上,一個簡單的杯子就這樣做好了。

“好厲害。”夏越見陶玉衡隻是幾下就做出了一個杯子,雙眼放光的發出驚歎。

陶玉衡顯然很享受別人驚歎的目光,傲然的抬起頭,道“這算什麽,平日裏那些大的花瓶才是麻煩,生手很容易會拉斷拉壞,杯子算是比較簡單的。剛才你們看懂了嗎,如果沒看懂我就再做一個給你們看,如果看懂了,你們也可以開始了。”

看左鼎麟和夏越自然看懂了,就如陶玉衡所說那般杯子的製作還是很簡單的。但也就是看著簡單,明明兩人看陶玉衡的時候都覺得很簡單,但自己真上手之後卻發現是那麽的複雜。

一開始兩人也如陶玉衡那般拿了一塊泥胚放在拉胚機上,然後開動機器,隨著機器的轉動去捏泥胚的形狀。結果做出來的杯子不是地步太大上麵太小,就是上麵太大下麵太小,完全無法做到如陶玉衡那般勻稱。

剛開始左鼎麟還完全無所謂隻想著陪夏越玩玩,但幾次沒能做出一個能見人的杯子,左鼎麟那不服輸的勁頭就上來了,大有不做出一個完美的杯子就不罷休的架勢。

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小就什麽事情都自己動手的緣故,夏越的動手能力明顯比左鼎麟要好上許多,做壞了三次後就做出了一個還算完美的圓筒杯子,雖然隻是最簡單的一點花紋都沒有,但夏越已經很滿意了。

左鼎麟看著夏越那已經能見人的圓筒杯,再看看自己麵前那一坨什麽東西都不知道的泥胚,臉立即拉長了下來,嘴角瑉起,黑著臉將拉胚機清理幹淨,又拿了一塊泥胚動手起來,他就不相信了,他堂堂的左家家主還拿這小小的泥胚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