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時間好像暫停了一樣

“這正是案子的第二個難點!”王隊長帶著我再一次走進了死者死亡的房間裏。

牆上到處都是血,噴濺的相當的圓潤,像是一副行為藝術畫,床上的床單全都是血,現在已經幹的差不多了。

牆上的血,全部是帶尾巴的血點,這代表什麽,我當然很清楚。

血如果呈現出一個圓潤的點,不帶任何的尾巴,就代表著血是滴落的狀態,而噴濺性血液,會呈現出後麵帶著小尾巴的狀態,是因為死者在當時脖子被捅了的時候,他脖子的左右轉向,都會讓牆上的血點帶上尾巴。

現在牆上這樣子,顯然是死者生前身上的血都噴濺了出去。

可是……看著這圓圓整整的血跡痕跡,我心中生出了個可怕的想法。

“沒有人殺他?怎麽可能!”我雙手都在顫抖,難以理解血液呈現的樣子。

仔細想想,把死者脖子上的傷口當成是呲水槍,呲水槍在向前噴水的情況下,前麵如果站著人,那麽牆上就會空一塊。

那就代表著血噴濺在了人的身上,所以牆上才會空。

但是現在,血卻完完整整的在牆上,這代表著,死者當時麵前是沒有戰人的!

可是,那可是捅了十幾刀啊!

這可是捅脖子的劇痛,就算是睡的再死的人,脖子上被捅一下也該疼醒來了吧?

正常來看,脖子上被捅了一刀,然後疼醒來,這個時候凶手就持刀站在麵前,血應該會噴濺在凶手身上才對。

但是沒有!什麽都沒有!

這簡直就像是……凶手先是往死者的脖子上捅了十幾刀,在捅完之後就離開了,這個時候死者的脖子才開始噴血,死者這才醒來發現自己被捅了,血開始肆無忌憚的往牆上噴,這才能形成這麽完整的血跡痕跡。

可是,這是明顯不可能的啊!脖子怎麽可能被捅了十幾刀之後才開始噴血?死者又怎麽可能在被捅了十幾下之後才醒來?

即使是下了蒙汗藥,也是做不到的事情。

因為人體是有本能的應激保護的,在收到危險的時候,大腦會強製清醒過來,更別說是這種疼痛了。

“看明白了吧?簡直就像是,有人按下了時間暫停一樣,在犯人完成了整個殺人過程,離開之後,一切才開始恢複原樣。”

王隊長說道,我點了點頭,如果純粹以血跡來猜測案發當時的情形,一切確實是這樣的。

在密室中殺人自己還全身而退,本身就像是超能力者才能做到的事情了,更別說是現在血跡呈現出來的樣子了。

和這些比起來,凶器的消失更算不得什麽,因為簡直就像是凶手殺人的時候,死者身上根本沒有出血,又談何凶器上的血跡?又談何凶手身上的血跡?更談何身上的血跡落在地上,通過血跡找出玄機?

眼前的這一切,正肆無忌憚的衝擊著我這個偵破無數案子的老練刑警,在案發的那一刻,真的就如時間暫停了一樣。

難怪他們會焦頭爛額了。

先是另外一個我出現在了幾百公裏之外,然後又是密室殺人,又是時間暫停的。

更可怕的是這些完全聚集在這一個案子裏麵,簡直是可怕!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甚至有些僵硬。

正在這時,門被人推開。

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走了進來。

“這裏是警方調查的地方,閑雜人員不得入內!”王隊長見有人進來了,當即就要把人攔下來。

“你們警方調查的怎麽樣了?這孩子多可憐啊?當年他爹他媽那都是我看著長大的,現在一家人全都……哎。”

老人說著說著就長歎一口氣,駐足在了門口,沒有在往內一步。

“抱歉,我們警方調查的進度需要保密!”王隊長很公式化的回答。

“哼!保密保密!每次來問你們都說保密!到底查出來什麽沒有?”老頭吹胡子瞪眼的說道。

王隊長揮了揮手,派自己帶著的兩個警員過去安撫老頭,附耳跟我說道:“這就是那個發現屍體的老頭,經常過來問!他家還剛好在樓上,當天晚上什麽都沒聽到!真是見鬼了!”

哦?我眼前一亮,這人就是那個老頭?而且,他家還在樓上?

簡單的打量了一下這老頭,雙手會在握拳的時候不自然的蜷縮,這個角度看來,這老頭以前應該是幹體力活的,但是不是農民,因為他的皮膚沒有經常暴曬在陽光下的痕跡。

風濕也是因為職業的原因嗎?

我湊了上去,老人正在和兩個警員吹胡子瞪眼,弄得倆人不知道該怎麽辦。

“老人家,你以前是做什麽的?”我問道。

“你問這個幹什麽?”令我有些意外的是,老人稍微有點在意。

我笑了笑,說道:“沒什麽,我就是隨便問問。”

“哼!你們這些警察,正事不幹,沒事就是隨便問問!”老人家似乎對警察很有成見。

我注意到他在說話的時候,看了一下天花板。

“哎,還不是工地上麵給人家搬磚的,現在老了,幹不動了,就歇著了。”

老人說道,我渾身一震。

他在撒謊!

搬磚需要長時間暴曬在太陽之下,國內的工地施工環境我也是有所了解過的,基本上還沒見過不用曬太陽的。

而且,搬磚的話,手不會呈現那個樣子的微微蜷縮。

他為什麽要撒謊?

“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老頭哼了一聲,一瘸一拐的離開了,似乎是對警方的無能很生氣。

一個撒謊的老頭,而且還是在職業上撒謊,這就有點意思了。

他看了一眼天花板,為什麽要看天花板呢?

我也朝天花板看了看。

“怎麽了?這老頭是沒什麽嫌疑的,而且一個老人想要幹些什麽也不現實,這老人還算是頭腦清醒的了,不像有的被害者家屬了,那活生生就沒辦法講道理。”

王隊長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我沒有理他說的話,而是興奮的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是誰殺的人了!而且,我還知道這一切是怎麽做到的!”

王隊長滿臉詫異的看著我,完全想不到讓他們焦頭爛額這麽久的案子,我這麽短的時間就想到了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