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舍本逐末

齒形的切割麵?長度二十公分?難道說是小鋸子?

可是不說凶手是如何殺完人之後把必定帶著血液的凶器銷贓的這種複雜的事情,就是最簡單的,一把鋸子怎麽能帶入有金屬探測儀的展廳,這本身就是個問題。

難怪這案子會難倒長安分局的刑警了。我仔細觀察了一下死者的樣子和現場的痕跡。

皮膚暗黃,因為血流過多至死,都會呈現這種樣子,屍體倒在血泊之中,渾身被鮮血染紅,地麵也是個相當完整的血泊。

周邊沒有特殊的痕跡,除了,滴落在地上的幾滴血。

這幾滴血從死者的方向往一個方向滴落,那就是展廳的大門。

之前已經提到過,地上的血跡,如果是呈現圓潤的水滴形狀,那就代表著血是滴落下來的,如果血跡的後麵帶著小點,那就是血噴濺出來的,或者是甩在地上的證明。

而現在看來,這血跡告訴了我,這應該是凶手拿著凶器在行走,行走了幾步,血就滴落了幾點。

其實沒有必要那麽的麻煩,隻需要將在場的所有人身上到處都搜一遍,找出他們身上是否有血液反應就行了。

不管是怎麽處理凶器的,最終手上或者身上都會留下血液痕跡,這是清不幹淨的。

因為地上的這幾點血跡,就代表著凶手是帶著上麵殘留著足量的血液在行走,而在滴落了幾滴之後立刻就不滴了。

這代表凶手發現了凶器上麵的血,然後把它藏進了身上。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將全場每個人全都扒,光了衣服檢查身上有沒有血跡痕跡,且不說浪費多少時間了,就是這麽多人眾目睽睽之下,警方要頂著的壓力也不小,這就是為什麽讓我出馬的原因了。

之前已經檢查過所有人身上是沒有凶器的,但是那種檢查最多隻是停留在摸摸索索的程度,還沒有變態到把所有人扒,光。

時間過了五分鍾,猴子湊到我跟前問我:“隊長,實在不行,咱們就把所有人全部扒,光,丟人就丟人,案子得破。”

話倒是說得簡單,但是站在我這個位置上,有些事情就不能這麽處理,否則的話我來的意義就不在了,雖然對我來說破案肯定是最重要的。

這案子的難度其實不大,隻要想清楚對方是怎麽處理凶器的,找到凶器一切就很簡單了。

先殺了人,然後趁亂進入到衛生間,把凶器衝入下水道呢?也不太可能,凶器的長度和寬度,都不容許凶手這麽做。

正在這時,走過來個一臉穩重的男子,身上一身西裝,從品質上來看非富即貴,這是主辦人嗎?

這種時候能在這裏這樣肆意走動的,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果然如此,這人過來之後一臉笑嘻嘻的樣子和馬義隊長寒暄,捂住耳朵也能清楚他在說什麽,無非是鄙人真是沒想到能在這裏發生這種事,幾位警官辛苦了,請務必破案,將此時的惡性影響降到最低。

和我想的差不多,他就是這麽說的。

不過,主持人,應該是他的人吧?自己手下的人死了,還一副笑嘻嘻的樣子,還真是……至少裝裝樣子吧。

沒有去管他,我突然注意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於是蹲在地上觀察著死者的屍體,還有散落在周圍血泊裏的十幾張a4紙。

上麵寫的全都是主持的發言稿。

不,這已經不是主持了,基本上等同於演講了吧,這種篇幅的長度,十幾張a4紙。

“老大,怎麽了嘛?你發現什麽了?”

猴子注意到我的動作,也蹲了下來。

“有一位偉人說過,演講這種東西就像是女生的裙子,越短越好。”

我說道,猴子完全無視了前半段,一聽到女生的裙子五個字,臉上便是猥瑣的笑容,哪裏還有個刑警的莊嚴和偉光正。

“嘿嘿,老大你研究很深啊。”

“蠢貨,老子的意思是,你不覺得這人這a4紙太多了嗎?就是個破車展而已,至於搞成新聞聯播嗎?這麽多a4紙,這他嗎得念到明年去?”

“這又沒什麽,費這麽大勁辦車展,自然是提升企業影響力咯?趁機多說說話不是可以理解的嘛?”

我搖了搖頭,猴子說的有道理,但是還是太多了。

而且,其中好幾張a4紙有被撕扯的痕跡。

“老大你該不會是因為這幾張紙有的爛了才認為紙有問題吧?被害者再怎麽樣也是個成年男人,總不可能站著被殺,至少必要的撕扯還是會有的,在這過程中紙被撕爛也是正常的,在我們之前來的馬義隊長他們一致認為這幾張紙是在死者和凶手撕扯之間被扯壞的。”

猴子明顯不覺得我的想法是對的。

“不對。從死者的屍體呈現的姿勢來看,他基本上沒有什麽反抗的空間,一下子就被殺掉了,怎麽可能和凶手搏鬥。”

“而且這幾張紙的痕跡,不像是被人為撕扯的,倒像是……”

我侃侃而談,心中疑惑,就算是倆人撕扯,凶手是來殺人的,他特麽搶死者的演講稿幹什麽?

我將自己的想法敘述出來,猴子倒是沒有我這麽吹毛求疵,抓住這一點思索,調侃道:“說不準是覺得他的演講稿太長了,要給他換點短的,畢竟越短越好嘛。”

說罷又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我渾身一震……要給他換短的?

難道凶手是想搶這幾張紙,才會讓這幾張紙被扯爛的?可是搶幾張紙幹嘛?

哪裏他嗎的有人專門過來殺人,就是因為要搶走死者手裏的幾張紙的?這不是舍本逐末嗎?

這時似乎是注意到我在觀察地上的幾張紙,那主辦人走了過來問我:“這位警官是有什麽發現嗎?”

我眉頭一皺,站起身剛想和他說話,又怔住了。

我他嗎不知道他叫什麽,之前我根本沒聽他說話。

“哦,還沒有介紹呢,我是這次車展的主辦人,鄙人姓孫,是xxx汽車在西安區的代理人。”

該說不愧是商人嗎?果然一個長袖善舞,剛才我沒有認真聽他說話,似乎是有點失禮,不過長袖善舞的商人屬性暴露無遺,完全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