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要小心......

沒人說話?

我重複的又問了一遍,但是那頭卻還是沉默以對,聽到這裏我下意識已經覺得事情不對,眉頭皺的緊緊的。

“老大,怎麽了?”旁邊兩人看我的表情不對,也急忙詢問,我噓了一聲,讓他們不要出聲。

有聲音……

即使那頭沒有人說話,但仍舊有聲音,遠處有犬吠的聲音,聽起來稀稀落落,隔得比較遠,而除過這聲音之外,那頭還有哢嚓哢嚓的聲音,不清楚到底是什麽,隻能聽出似乎有人在地麵上拖拉著什麽。

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呲呲呲的無意識的聲音,好似小時候的那種黑白電視的雪花屏幕,而更加奇怪的還有一些沉悶的,像是在深海中發出的咕嚕咕嚕的聲音。

拖動著……什麽呢?有什麽,拖動著什麽?

我不敢細想,再看一眼手機上,顯示通話時間已經過了十五秒,但是那頭卻仍舊是這樣。

還沒完,在這之後,電話聽筒那頭,傳來了一些沉悶的敲擊聲,不清楚之前聽到的來自深海的沉悶聲音是否是這個。敲擊的回響聲尚未歸於沉寂,啼哭聲便不絕於耳,哭聲開頭甕聲甕氣,隨後迅速變成尖銳的長笑,慘絕人寰一般的叫聲,聲聲哀鳴,半是恐懼,半是得意,地獄裏受罪冤魂的慘叫和魔鬼。

“你是誰?”

我厲聲質問了一下,毫無疑問,洪杏樹是出事了!他如果沒出事,手機不可能打來這種電話,而且洪杏樹也不是個不知道輕重的人,這樣的玩笑他向來是不會亂開的,這一點是可以放心的!

“不,不要找蟾蜍,不要找蟾蜍……”那頭,仿佛虛弱到了極點的聲音再度響起,我一聽就渾身一震,原因很簡單,這不是別人的聲音,這正是,洪杏樹本人的聲音!

“你怎麽了?你在哪裏?發生了什麽?”我急忙詢問道。

“要,要小心,要小心……他,他是……”

洪杏樹的聲音聽起來虛弱又無力,從那聲音裏我聽不到太多的生命力,簡直像是快要死亡的人。

“小心什麽?小心什麽?那是誰?”

嘟嘟嘟……這話還沒說出來,電話便掛斷掉了,我看了一眼通話的時長,這才堪堪三十秒整而已。

我把手機往兜裏一揣,惶惶然的站起來,低聲道:“洪杏樹出事了!”

“洪杏樹?怎麽可能……”衡陽和猴子早就意識到了我的不對勁,此時一聽就懵了,衡陽更是那個最懵的人,他有些空洞無神的問。

確實,一般來說,我也不會覺得洪杏樹能出什麽事,畢竟洪杏樹這個人再怎麽樣也是個經驗豐富的刑警了,若是別人出了什麽事還比較正常,但是洪杏樹……難以想象。

但是惡就是發生了,僅此而已。

我顧不得和倆人分析什麽,趕緊起來找人,誰知道市區裏壓根沒多少我能用的人。

好在張龍隊長還在,我喊上了他,又帶了兩個人,去往洪杏樹最後去的地方,那個工廠!

“這個號碼,能考慮通過定位的方式來定位信號最後消失的地方嗎?”我們忙的上了車,我才有功夫問這個,因為本身就是聊表慰藉的一個無用的方法。

張龍警官無奈的搖了搖頭,臉上的肥肉伴隨著動作一顫一顫的,“很難,如果電話還通著,及時定位能瞬間定位,但是現在電話已經掛斷,想通過定位,最快最快也得一個小時,那個時候黃花菜都涼了,而且一個小時還不一定能弄好。”

不怪他無奈,我聽了都覺得無奈,但是有總比沒有的強,所以我們讓車稍微停了一下,讓人將手機帶回局裏去調查,希望能趕上吧。

隨後車子便繼續開了起來,幸好距離其實算不得特別遠,在三十分鍾之內我們是能趕到的,但是以往決定不了多少事情的三十分鍾,此時卻讓我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度分如年。

“但是不覺得很奇怪嗎?老洪不是帶著一些人一起去的嗎?難不成他們全都遭遇了危險?”衡陽還是保持一貫的冷靜,推了一下眼睛煞有其事的分析起來。

我對於他們幾個帶了多少人去調查倒是沒去管,當時我隻是在地圖上標注了幾個有嫌疑的地方讓他們去看看而已,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猴子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帶隊去的,是他一個人去的,而且有的人也被程三斤帶隊過去了,老洪是一個人過去的,原本我是和他要一起去的,但是我一想多一個人搜查效率也高不到多少去,索性我就沒去,他一個人興致勃勃的去了,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猴子也是心情複雜,不知道是有種虎口脫險的感覺,還是憤憤自己當時沒去,跟著我們一起去屍體庫去了。

一個人去的?

我眯起了眼睛,拿出地圖看了看,指著我之前標注出來的那幾個工廠,問猴子:“哪個?”

“哪個我不知道,但就是這一片。”

“說起來有些奇怪,老洪對這個為什麽這麽上心,我們之前調查自,焚案子的時候,他當時就著急的說自己要去找那個線人了,然而在這之後他卻沒去找那個線人,反而一個人去了這個工廠,不覺得哪裏怪怪的嗎?”

衡陽又開始了自己的分析。

猴子一摸下巴,轉了轉眼珠子思索著道:“你這麽一說,我的確是覺得當時他有些怪怪的,因為原本老大在地圖上標注的那幾個地方,其實距離都不遠,原本他說了之後,讓別人去也可以的,但是老洪當時是躊躇滿誌,蓄勢待發,我想讓他跟著來他都不來,執意要去,那感覺,像是他發現了什麽一樣。”

老洪……發現了什麽嗎?而且還一個人去……

不要找蟾蜍,不要找蟾蜍……要小心,要小心……洪杏樹那從手機聽筒傳出的,微弱的聲音,仿佛彌留之際的人最後聲嘶力竭的呼喊,也讓我不斷的思索,他到底是想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