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可怕
“因為，有目擊者！街上有那麽多人，親眼看見自殺者從樓上跳下來，那這還需要調查什麽，案子定性當然快了。”
猴子說的不錯，其實道理都是殊途同歸的，這個案子也一樣。
“同樣的，這個案子也是，整個圖書館的同學，基本上全都是死者成嗣音的目擊證人，他們證明了沒有人可以謀殺成嗣音，這樣一來，成嗣音的自殺基本上可以算是板上釘釘一樣牢固堅不可摧。”
“兩邊的兩個同學也證明了，除了她們有嫌疑之外，別人想要謀害成嗣音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她們二人在被調查之後，又沒有動機和作案條件，於是她們倆的作用也成為了目擊者和證人。”
“注意到了嗎？這是一起完美的自殺案，所有的不利因素，全都反過來成為了成嗣音自殺的好幫手，如果成嗣音死在別的地方，我們查起來費一番功夫不說，而且還很難給案子定性，即使是有遺書，我們還會懷疑一番，但是這個案子呢？完全沒必要這樣，我們非常清楚成嗣音他就是自殺的。”
“如果我是害死成嗣音的犯人，這簡直是對我來說，最棒的一個舞台，因為成嗣音在這裏隻要死了，那一定是自殺！”
“這就是為什麽，我說這是一起完美的自殺案！”
“如果這是一起蓄謀的謀殺，那麽這就是最完美的謀殺案，偽裝成自殺的謀殺。”
我說道，眾人似乎是之前沒想過這一點，全都愣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猴子，你馬上過去找人，讓他們仔細查一下最近成嗣音的行蹤，看看他去了什麽地方，見了什麽人，他的手機還在，調查一下他的通話記錄，手機上能調查的東西全調查出來。”
我轉過身對猴子說道，他一聽麵露難色，“老大，咱們這樣不太好吧？”
“少廢話，讓你去你就快點去，成嗣音絕對不是殺死宋子衿的人，這其中必定還有其他的隱情，我隱隱有預感，隻要我們查出這背後的東西，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無論是從衡陽的犯罪心理來看，還是從我的證據邏輯第一來看，這個案子都無法成立，死者成嗣音給出的遺言有太多的漏洞了，再加上那兩滴被滴落在筆記本上的眼淚，我向來是不相信人的，但有時候，比起笑容，我更相信眼淚。
“好，好吧。”猴子也沒辦法，屁顛屁顛的跑過去給那幾人報告去了，正如猴子所說，因為失蹤案的緣故，現在整個昆明市查案人員估摸著都要忙瘋了。
猴子走了，我和衡陽以及全流螢麵麵相覷，全流螢八風不動心如磐石，從表情壓根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麽，而衡陽則是對我的決定恨不得拍手稱快。
“何隊長，以你的設想，這事情會是什麽樣的？”
衡陽問我，我本來想搖搖頭，但是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麽，說道：“成嗣音不是真凶，真凶另有其人，那麽為什麽成嗣音會死？”
“那天晚上成嗣音是之後發現了什麽，他才衝去那曉月街的，他一定發現了什麽，這才是他死亡的真相。”
“宋子衿的屍體莫名其妙的移動了，而這種手法，特別像一個人的手筆，那個人就是蟾蜍。”
“我們正常設想一下，蟾蜍是背後的真凶，他把宋子衿勾了出去，隨後成嗣音那天晚上發現了什麽，於是他驅車前去追趕，最後的結果是宋子衿死了……而反觀之後的所有事情，不管是屍體庫屍體的移動，還是孤兒院所有人的集體失蹤，甚至是在那之後，唯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成嗣音也死了，為什麽死了？有可能與蟾蜍有關，為什麽蟾蜍要讓成嗣音死？”
“他應該發現了什麽，成嗣音應該發現了什麽。”
我斬釘截鐵的說道，將所有的不可能排除，剩下的那個即使是再不可能，那也就是真相了！
“你的意思是，程思因發現了宋子衿死亡的真相，於是被蟾蜍盯上，蟾蜍不知道用什麽辦法殺了他？”
衡陽期待的搓了搓手，我沉默的點了點頭。
“可是成嗣音已經死了，即使是他真發現了真相，我們也追查不到了……”衡陽有些落寞的說道。
“不，人死了，但我們未必就找不出真相了。”想到這裏，我踮起腳尖，極目遠眺遠處的男生宿舍樓。
“你是說……我們像是去宋子衿寢室一樣，去成嗣音寢室調查一番？”
衡陽語氣古怪的問道，像是沒多少信心會從那裏查出什麽來。
這是很正常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成嗣音是個什麽人，不管是自殺，還是被人塗抹在嘴唇上毒藥的謀殺，他本人都不可能發現不了，他發現了，但是還是死了。”
“更加可怕的是，在他真正死去的二十分鍾之前，我們還來到了他的周圍，我們還和他麵對麵，他如果心裏真的知道什麽，為什麽那個時候不說？”
“或許，他被脅迫了，因為被脅迫，所以可以稱得上是救星明明就在自己麵前，他卻無法將真相付諸於口，說個青天大白，他得忍著，他得端著，他得把心裏想的事情全都埋著，隨後過了二十分鍾，他還要親自死在圖書管理。”
其實這事情本身就是如此簡單，並不複雜，但是裏麵牽扯的太多，所以有些繁瑣，一般人未必看得明白，我不過隻是將真正的事情在此梳理明白而已。
嘶，我說道這裏的時候，衡陽倒吸一口涼氣。
他是個聰明人，自然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如果這樣籌算下來，自然是隻有被脅迫才能解釋的通透，成嗣音這個已經死去的人，他的形象便在我們心中更加立體了。
然而，一旦這樣，成嗣音真正的可怕，這才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