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按照證據所指的那樣
“這個案子吧……其實嚴格意義上還沒破，因為黃國華實在不像是咱們查的那案子的凶手，這一點大家都認同吧？”
我問道，眾人都看向了程三斤，我們倒好，程三斤不光是熟悉這案子和凶手的，而且他本人還是案子受害人的親戚，他侄子可是死在了凶手手裏的。
一般這種情況下都會選擇讓涉及案件的警察避嫌，但是因為程三斤的經驗之類的，他才得以繼續調查這個案子，現在我們看他自然是想知道他怎麽看。
“嗯，何隊長說得不錯，我也覺得不像是這個黃國華，首先他年紀不大，現在才將近三十歲，現在的年輕人早就不用陰曆了，二十四節氣都背不下來，很難想像這樣的人會是案件的凶手。”
“其次，雖然調查的過程中發現幾次案發過程中，黃國華這人隻有一次有不在場證明，但是問題是首先黃國華確實是和幾個受害人沒有任何的聯係，其次黃國華雖然都沒有不在場證明，但是他的身體實在稱不上強壯，四個案件的被害人隻有一個女性，大多數都是男性，而且兩個身體還很健壯，黃國華這人的身體……可能性不大。”
“最後，黃國華就算是犯了案子，但是他為什麽這一次要選擇將自己的哥哥拉下水，並且還讓他哥哥幫他背黑鍋，這種犯案的風格，著實和凶手的風格不搭。”
“綜上所述，這人雖然很有嫌疑，但是我總覺得他不是。”
程三斤侃侃而談，該說程三斤不愧是見多識廣，雖然對象是有可能殺死自己親戚的凶手，但是他沒有被情緒所控製，反而是很理性的在分析。
而且他這次的話都讓我們大跌眼鏡，誰能想到之前那個滿口玄學的程三斤，這次竟然開始理性分析起來了。
“老夫也不是個迷信的人，問題是當有些問題以科學和理性無法解決的時候，轉而用一些迷信的方法能夠解釋，邏輯合理的話，相信迷信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物盡其用嘛，畢竟這是我研究了很久的案子。”
程三斤一說，我們倒是對他的印象稍有些改觀。
“確實，按照何隊長的推理來看，黃國華沒有機會從臥鋪帶走凶器，那麽凶器的消失，是個大問題。”
雖然案件解決了一部分，但眾人還是憂心忡忡的，到了市局下車之際，我正準備下車，有人問了我一句：“何隊長。”
我轉頭一看，發現是平時不怎麽愛說話的全流螢，這還真是有些稀奇。
“怎麽了？”
“我在想，雖然何隊長的推理沒什麽破綻，但是按照你所說的，如果那個時候他就知道呢？”
風有點大，全流螢長發飄飄，隨風翻舞，淩亂間雙目平靜，靜謐與狂亂之間的獨特美感讓我愣了一秒。
“黃國濤？”
“對，黃國濤知道自己弟弟想要陷害自己，他如果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仔細想想的話，通過暈車藥來給人下蒙汗藥雖然是個很高明的手段，但是正常人被勒令吃下十幾篇的暈車藥，即使是這人再沒有常識也該意識到哪裏不對勁吧？”
“正常人的常識也該意識到一口氣吃十幾片暈車藥哪裏有些不對勁吧？但是他還是吃下去了，吃下去之後，一切都按照著黃國華的計劃進行著，萬一他早就想到了呢？”
“萬一他知道了，但是還是配合著自己的弟弟，這種可能性，會存在嗎？”
全流螢問道，我這時候渾身一震，說實話我當然想過這個可能性了，但是雖然沒有證據支撐，但是我還是覺得這種可能性還是太小了。
“存在可能！”
我淡定的說道，全流螢也和我一樣，八風不動，心如磐石。
“你明白就好了。”全流螢淡淡的說道，難以想象。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即使是衡陽，也沒有這麽思考過，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思考過這個可能性，或者說大家也有想過，但是從沒說出來過。
全流螢不光想到了，而且她還說了，弱情感綜合症，正常人在看到哥哥極力袒護弟弟罪責的時候，都是不會去想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弟弟的計劃從而利用弟弟的計劃將弟弟送入監獄之中，存在這種可能嘛！？
當然存在，但是大多數人都不會去想這種可能性，因為人就是無法擺脫情感的。
如果全流螢一直這樣，感覺一定會成為一個很可怕的刑警，雖然說她是法醫。
“那麽你要怎麽做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幾乎不會留下任何的證據可言，作為哥哥，隻需要照常演下去就可以了，心照不宣的演下去，你會怎麽做？”
有些意外，全流螢突然地問。
“當然是按照證據來了。”
我說道，沒錯，證據顯示凶手是黃國華，沒有證據能顯示凶手是黃國濤，那麽凶手就是毫無疑問的黃國華，這就是真相。
“別太自戀了了，我們既不是神明，也不是上帝，沒有人能知道所謂的真相是不是那個樣子的，也沒有人能清楚的知道這世界上的所有真相，找到證據，找到犯人，定罪，這就是我們要做的事。”
“那真相呢？正義呢？”
全流螢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我沒有回答，繼續走進了當地市局裏，開始準備提審黃國華。
不過全流螢所說的終究隻是個可能性而已，而在這個可能性麵前所阻擋著的，是十分完整的證據鏈，是已經坦白罪行的犯人，這個可能性顯得何等微不足道，況且，無論怎麽樣，死者一定是被黃國華給殺死的。
當地警方接待我們還是規格很高的，也是因為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所以十分重視，畢竟這可是在火車上公共場所發生的案子，的確是性質影響都比較惡劣。
對於案子的定性，考量規格也有一些區別，譬如說同樣是搶劫，大半夜的被害人在街上亂逛被人搶劫，和自己在家中被人搶劫的定案則是完全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