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趙壘進入包廂的時候,竟然還帶了兩個人,一個是女孩,明眸皓齒,看得許半夏心裏酸酸的,按趙壘的介紹,這位是建築設計院的包小姐,正給他們公司設計新設備的廠房。?看 最 新??章 節??百 度? ?搜 索? ? 品 ?? 書 ?? ? ?另一個是老宋,是中部某省五礦的經理。老宋穿著一件灰色絲光綿的夢得嬌t恤,襯得身邊穿貝殼粉短袖襯衫的趙壘益發瀟灑不群。趙壘還真感穿,不過他穿著也是真的好看。許半夏不知不覺間就多看了幾眼。這幾眼中,趙壘與裘畢正一陣謙讓,裘畢正被推到上座,終於奠定今晚裘畢正匯鈔的最終結果。

郭啟東一定要坐在趙壘旁邊,所以包小姐勉為其難地坐到趙壘與裘畢正中間,裘畢正念在這個女子不知與趙壘什麽關係,所以不敢言語輕薄或輕舉妄動。老宋坐在裘畢正的另一邊,下麵是馮遇,許半夏當然敬陪末座。一向都是如此,包小姐可以因為小姐身份得到優遇,許半夏則從來沒得到過小姐的待遇,不過許半夏覺得這樣才好。

裘畢正問趙壘:“趙總,下午我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好像不在公司啊?”寒暄得找開場白,如果說“哎喲難得請到趙總”的話,裘畢正會覺得失了身份,這麽一問,倒好像顯得兩人滿親熱的,希圖借此拉近兩人的關係。

趙壘很客氣地道:“是啊,正與老宋一起在城東的開發區轉悠,打聽一些優惠政策。老宋的公司準備在我們市設立一個點,我想開發區的政策要比市區優惠得多,去那裏注冊應該比較好。這不,讓包小姐在我公司白等了一下午,很對不起。”最後一句話是對包小姐說的,包小姐聞言含羞輕輕說了句“沒關係”。

許半夏看著心想,這個包小姐要是心裏對趙壘沒意思,她願意把頭擰下來給包小姐。瞅準這個難得的接近趙壘的機會,許半夏忙道:“趙總你早說的話,也不用跑那冤枉路,我前一陣剛把市裏幾個開發區的政策了解一遍過,也就我們那一帶靠海的那個開發區政策最優惠,一是它是國家核準的,二是它後台硬。一般貿易型公司進去開發區第一年都是征帶征稅的,也就那一區可以不用,這費用上麵就可以活絡一些,繳稅要差好多;還有他們的附加稅費比較少,對於我們這種差價小的生意來說,這一點很合算;再有,其他開發區要你們租房或買房後,必須有人看著那處辦公室,開發區隨時會得派人抽查,他們那裏就不用,租房或買房還是要的,經營地點嘛,不過人不用過去,方便很多。不少人都是買一套房子享受政策,辦公室設在市區享受便利交通,還把房子租給私人收房租。那裏招商辦的人我認識,老宋急的話,明天一早我就到你住的地方接你,隻要手續齊全,注冊登記和稅務登記做起來很快,我叫我那個哥們全程陪著。”

趙壘與老宋欣喜地對視一眼,笑道:“我們要問的也就這些問題,可是那些招商的卻隻纏著我說其他的,早知道小許你知道,我們也不用那麽麻煩。老宋,小許是我的朋友,人又是最熱心的,你看明天你跟著他過去如何?”

老宋連連點頭,端起酒杯敬了許半夏一杯,道:“小許,可能明天還辦不成,我們公司是國營的,公章什麽的帶不出來,辦分公司不可能不要這些吧。”

許半夏笑著端起酒杯碰了,一口喝下,道:“這個沒問題,我們先到開發區把公司名稱核準了也好,再把那些工商地稅國稅還有人民銀行開戶等要填的表單都去拿了,去銀行設個注冊資金帳戶,這些都全了後,老宋你隻要回去一趟,回來就可以全部很快地辦出來。”許半夏看到老宋開心地點著頭,也一口把酒喝了下去。許半夏心裏還想,能讓趙壘親自出馬陪著到處跑的人一定不是等閑之輩,多結交一個多一條路。

趙壘也笑著舉杯過來:“小許,該說的都讓你說了,難得還這麽有條有理,我謝謝你。”與許半夏一幹而盡後,才又道:“明天你們過去的時候,幫我問一下,外資在開發區有什麽優惠政策?”

許半夏笑嘻嘻道:“不用問,我就現場答疑吧。外資不能設立貿易型公司,設立生產型公司的話,你外資的優惠已經夠多,駐進開發區也就免去一點附加稅費。再說現在國家對開發區的稅收優惠政策查得很嚴,有些優惠朝不保夕,退稅都要第二年快年終了才退到你手上,還手續特多,可能還不如你們外資公司政策優惠,趙總要設立生產型公司的話,不如哪兒地價便宜,交通方便,就選哪兒。”

大家聽了都笑,馮遇更是笑道:“小許,你怎麽能把這些政策吃的那麽透,你自己的公司究竟注冊在哪裏?又占了國家多少好處?”

趙壘也笑道:“小許,被你這麽一說,我什麽疑問都沒有了,以後有什麽政策方麵的問題,我也不找外商投資企業協會了,還不如幹脆找你比較痛快。”

許半夏得意地笑,道:“我們這種開小公司的,如果不把政策吃透,全老老實實交了稅的話,還不喝西北風?我們不偷稅漏稅,但有政策在還是要享受的。”

郭啟東笑道:“小許,你不如專門去大學開一門課,你這些話比有些書本要有用得多了。”

許半夏忙笑道:“哪敢哪敢,郭總不要笑話我,這又不是文革時候,大學生還得接受我們貧下中農再教育。我們也就耍個嘴皮子,人家教授講的都是大道理,那是不一樣的。”

趙壘隻是看著許半夏笑,而他身邊的包小姐則是駭笑。裘畢正笑道:“小許,你還真是一個活寶。”

許半夏笑笑,當仁不讓。當自己的資曆與身價都還不如的時候,難道非端著架子學郭啟東那樣做人?別說別人不承認,自己也痛苦。不如當活寶,與大家混得好了,機會反而多。

同行見麵,講的一般都是當前的市場,隻有裘畢正插不上嘴,他雖然以前做過鋼材,可那都是老黃曆。許半夏都有點可憐他,不過也覺得他夠大膽,這麽一竅不通的,居然放心把公司的經營交給郭啟東這個滑頭。這種聚會一般都可以讓許半夏得益匪淺,不過她尋常非得千方百計才找得到這種聆聽同行高見的機會,除非是馮遇帶上她,可惜馮遇的機會也不怎的。她看得出,郭啟東這人還是有真材實料的,他對進貨出貨渠道的了解,連趙壘有時都不如。相對而言,趙壘的觀點就比較宏觀了,對許半夏來說,還是郭啟東的見解比較具操作性。但她還是默默記下趙壘的話,心裏分析前因後果,或許以後有用。

飯後,馮遇因為有事,所以非常巧妙的反對了裘畢正再去唱卡拉ok的提議,大家各自散了。不知為什麽,許半夏看著包小姐上趙壘的車,由趙壘送回家,心裏酸溜溜的。不過許半夏很快就不當回事,堅持要送老宋回賓館,理由是先認個路,方便明天去接老宋。沒想到趙壘就那麽痛快地答應了,是以許半夏更是酸溜溜地想,這個趙壘恐怕是巴不得能盡快獲得與包小姐單獨相處的機會吧。

不過相信經此一役,她在趙壘心目中的地位得以穩固不少。隻是許半夏在送完老宋回來途中心裏在想,那麽在意趙壘,是不是還有其他企圖?不過這小子長得真是夠上台麵,看著都舒服,更別說還有這等地位襯著了。

老宋與趙壘也不過是泛泛之交,得許半夏鞍前馬後一天陪著跑下來,早把許半夏視作親人。因為許半夏比趙壘主動靈活得多,還替他想出要找到合適的碼頭,合適的倉庫。老宋都不知道這麽個胖姑娘認識的人怎麽會這麽多,去開發區辦手續一路綠燈不說,那或許還是人家招商政策做得好。沒想到看碼頭,看倉庫,看未來的辦公室,都是最合老宋心意,什麽合同意向之類的,老宋一天完成不了的,都可交給許半夏處理。他忽然發現,明天回總公司簡直可以稱作是凱旋,隻需得意洋洋把東西拿回去等老總敲章就行了。所以在心中對許半夏感激不已。

許半夏第二天送老宋上機場的任務是晚上的飯局中向趙壘爭取的,老宋趕的是八點的飛機,趙壘起不來,樂得推給許半夏。而這個時間對於許半夏來說,並不怎麽早,她出門鍛煉還比要早半個多小時。隻不知老蘇對於她的缺席作何感想。

童驍騎最近很忙,一大半時間是在車上度過,因為他覺得不能辜負老大對他的期望。除許半夏幫他接的生意外,他自己又拉了兩家,最近似乎有兩輛車子忙不過來的趨勢。

好不容易逮著一天早上起得來,忙殷勤地開著從小陳那裏搶來的,原本屬於許半夏的舊普桑,來陪老大跑步。許半夏一早收拾停當,龍行虎步地帶著一隻活蹦亂跳的小狗漂染下樓,一見童驍騎就笑:“幹什麽,難得有天舒服點的,不會好好捂著空調睡一覺?”

童驍騎雖然是獻殷勤,可是臉上的神情卻是冷肅得很,微笑,還是微笑,即使見了老大也不會把微笑的溫度提高太多,因為他的濃眉深目遮蓋了眼睛可以釋放的熱情。“小陳說,女人若蓄意減肥,一定是受了刺激。”

許半夏做著伸展動作,不以為然地道:“我是尋常女人嗎?好像別人都沒把我當女人看。”

童驍騎沒做伸展動作,隻是袖手站在一邊,簡短地說一句:“不是。”

許半夏笑道:“跟你實說了吧,原本收廢品由你和小陳一起操作,我不用怎麽出麵,你雖然年輕,可是夠驃悍,說話就拔刀子,沒人敢和你比狠。有你管著,那些小潑皮誰敢亂來?你進去後,小陳麵嫩,一個人難以應付,隻有我出麵。你說,那幫小無賴誰會服一個嫩生生的標致丫頭?我隻有胖成這樣了,他們才不會拿我當女人看。你現在出來了,雖然不去小陳那裏坐鎮,但是名頭放在那裏,比古老時候衙門門口的石獅子還震得住,我還要那麽胖幹什麽?我好歹也是祖傳中醫世家出來的,能不知道胖有百害?”說話間開始慢跑出去。

童驍騎心想,你以前雖然年輕,但並不生嫩,眉眼英氣勃勃,雖然也有動人處,但離標致有點距離。“胖子,你也真狠得下心。尋常女孩,稍微長上一斤都要滿世界亂叫一通的。”

許半夏但笑不語,跑出小區了才狠狠地道:“我可以很快長胖,也可以很快減肥。”說話間,腦袋中浮現出那晚隨著趙壘出席的包小姐的窈窕形象。

童驍騎雖然沒應聲,但心裏很確定,依許半夏一貫狠辣的手段,她要做到什麽,一般都是排除千難萬險非做到不可的,減肥,指日可待。

許半夏跑了一會兒忽然問:“阿騎,你的兩輛車真的不夠用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安排安排出車時間,看能不能更合理一點?”

童驍騎道:“那最好。前天還被郭總埋怨了一頓,說我們耽誤他們的時間。”

許半夏“嘁”了一聲,笑道:“別人的埋怨你得重視,這個郭啟東嘛,當他耳邊風,誰家的回扣能有我們那麽高?這連蚊子腿上都會掛肉的人,他能舍得放棄我們給他的肥肉?敷衍敷衍他,話說得好聽一點,有別家生意的時候你照樣先做別家的。放心,工廠一般都有幾天的原料庫存的,郭啟東小心眼才會連這個也埋怨你。不過他家的出貨你得盯緊,否則他手下的業務員會不服,找上別家運輸公司。”

童驍騎應聲“好”,隨即又道:“不過有時候還是忙不過來,前一陣我不得不找朋友解決車子,不過這人看見麻將牌就挪不開身,我隻能叫上小陳開車。這樣也不是辦法。”

許半夏點頭,道:“對,總不能為了可能要用到這個賭鬼的車還專門配一個司機候著。阿騎,你看看,哪裏還有二手大卡轉讓,我們再添一輛。你說得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而且隻有兩輛車,大的生意接不下來,小的生意我們又看不上眼,不上不下,算什麽意思,索性好好做大了。我看你這一個月來也賺得不差,買兩手車不足的部分我先替你墊上。”

童驍騎疑慮地道:“胖子,我們還有一輛車的車款還沒付呢,買新車的事還是緩緩吧。”

許半夏滿不在乎地道:“小農經濟的才量入為出,欠債怕什麽?能欠債也是本事,隻要產出比利息高,欠債就沒事。現在車在我們手裏,他們哪裏搬得走,我們要是手頭沒錢,先付他幾個子兒,其他能拖就拖,不一定非得準時付款。你現在轉得很好,我隻擔心你新手上陣調度不過來,否則不會隻給你兩輛車玩玩。好好做,等自己夠格設立公司了,我幫你申請銀行貸款。”

童驍騎從小聽多許半夏的歪論,所以一點沒覺得什麽,隻覺得許半夏高瞻遠矚得很。又是簡短地應聲“好”。

許半夏不會在意童驍騎話多話少,他的話一向就少,在她麵前說得還是算多了的,對那些小兄弟,他一般都是陰著臉悶哼一聲,叫人摸不出深淺。遠遠看見老蘇跑在前頭,不知老蘇今天看見童驍騎在,還會不會在回來時候跟她打招呼,回程說上一路他們醫院發生的有趣事。

“對了,阿騎,我看德國牧羊犬不錯,昨天又去養狗場領了兩條沒血緣關係的小狗放堆場裏,你什麽時候有空去一趟,你我和小陳各帶一條,以後你進進出出帶著它,比跟個人強。”

童驍騎冷笑一聲,道:“胖子,你擔心那個太監找我麻煩?放心,他早就嚇破膽了。”

許半夏笑道:“你別托大,男人的寶貝被你閹了,他會恨上你我一輩子,沒準時刻找著機會報複你我呢,所以我出來跑步無論如何都要帶上漂染。你以後即便不是提防他,但你不比我,你身上帶的現金多,保不定有人眼紅,帶條德國牧羊犬,起碼叫人收收賊心。”

童驍騎又是一聲“好”,不過想了想還是又問一句:“我在裏麵的時候,太監沒找你麻煩吧?”

許半夏沉下臉道:“你進去後,我找了幾個兄弟騎著摩托車圍著他家的平房轉了幾夜給你出氣,不到一周他就嚇得不見人影了,據說去了廣東。不過如今我們在明,他在暗,萬一他什麽時候悄悄潛回來…這人腦筋好得很,遭逢這等變故後心腸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軟,我們還是小心為上。”

童驍騎看了眼許半夏陰沉的臉,這還是他出來後第一次見到泥阿福一般一團和氣的許半夏不笑。也難怪,她以前一團火熱地愛上那個太監,偏那太監當眾給她沒臉,帶著別的小妞左擁右抱,氣得許半夏當場掀了桌子,根本不屑跟那小妞計較,隻是指著太監一字一頓地詛咒他不得好死。太監當時要說上幾句軟話也就得了,偏仗著酒勁罵許半夏是不解風情沒有味道的男人婆,這才惹得許半夏惡氣竄頂,出手將太監打翻在地,童驍騎跟著踏上一腳,順勢閹了他。這事因為離奇,所以在當時傳得沸沸揚揚,不過兄弟們聽了都是豎起大拇指說好,童驍騎雖然為此進宮,可也因此奠定了他的江湖地位。出來這麽幾天已經感受到,大家都拿他當大哥看。當然也與他受許半夏提攜,手頭有了錢也有關。

知道許半夏提起這件事心裏肯定不痛快,所以童驍騎沒敢多嘴,隻是簡單地道:“好,我上午就過去堆場,也正要還小陳的車。”

許半夏隻是“嗯”了一聲,不說話,太監那件事讓她很是丟份,不過也很是替她長臉,目前江湖上就都知道這個許半夏有功夫在身,又兼心狠手辣,所以家鄉知道的人無不對她恭恭敬敬。

許半夏不說話,童驍騎自然更不會說話,兩人就悶聲不響地跑步。直到老蘇回過來遇見,遠遠地大聲打個招呼。童驍騎見漂染輕輕叫喚著跑去對麵與那個長相不怎麽樣的男子廝磨,想這人應該是與許半夏比較認識。不由多注視了他幾眼。

見到老蘇,許半夏便自動收起性情流露的臉,跑過去迎著老蘇笑道:“今天說不說你是什麽科的?”

老蘇一見許半夏,笑得臉更是捏成一團,“不說,除非你先說為什麽討厭醫生。否則我要是正好是你最討厭的那個科,我不是不明不白多一個仇人?”

許半夏狡黠地一笑,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一定是獸醫,怪不得漂染現在這麽喜歡你。”

老蘇滿不在乎地道:“胡說,哪有讀九年才畢業的獸醫?”

許半夏隻是彎著眼睛笑:“老蘇,其實獸醫也沒有什麽不好的,現在小美妹們都喜歡養寵物,你隻要有本事給她們的寶貝疙瘩妙手回春,她們還不當你是親人?老蘇啊,弄不好你的婚姻大事就著落在你的職業上了。哎呀,沒想到你一臉老實樣,其實最是刁滑,考大學時候已經就專業選擇問題想好未來的泡妞大計了啊。哈哈。”許半夏隻是一本正經地賴定老蘇。

老蘇被氣得步履不穩,一再否認:“跟你說了我不是獸醫,不信你今天去二院腫瘤外科瞧瞧去,我在。”說完才發現被胖子拐出他是什麽科了,側臉盯著許半夏懊惱不已,怎麽老是那麽輕易被她激怒。

童驍騎在一邊聽著覺得好笑,知道許半夏是拿那人尋開心了。

許半夏點到為止,笑嘻嘻地當沒看見老蘇生氣,自管自跑著,一邊道:“厲害,居然是治療腫瘤的,厲害。還好,不是我最討厭的中醫。”

老蘇很有感觸地道:“誰要是被你討厭上了,我懷疑誰就倒黴了。”

許半夏笑著半真半假地道:“那是當然,我放漂染咬他。”

老蘇笑道:“那我就不怕得罪你了,漂染現在和我是朋友。”

許半夏笑道:“說你獸醫你還不認,尋常人等哪有那麽好本事,三言兩語就誘得我家漂染叛變投敵了的?你不如改行做獸醫,保證大發利市。”

老蘇終於怒極而笑,道:“我終於明白了,你這叫青春期叛逆。哈哈,大人說一你非說二,懶得理你。”

童驍騎在邊上聽著先笑了出來,老大居然還會青春期叛逆?說出去笑掉人家大牙。許半夏橫了一眼居然難得笑出聲來的童驍騎,哭笑不得地對老蘇道:“我周六周日不來跑步了,和朋友一起雇了條船出海釣魚去。”

老蘇兩眼發光,但隨即黯然:“我周六上班,唉。”

許半夏不解地看著老蘇,問:“釣魚那麽好玩嗎?怎麽我說起釣魚來,男同胞一個個都興奮雀躍的,難道男人都是屬貓的?”許半夏想起那天老宋在時與趙壘提到出海釣魚的事,見趙壘反應熱烈,這才會想到安排這麽一次出海。沒想到老蘇也那麽喜歡。

老蘇熱切地道:“改天我把手機號碼抄給你,你以後再有這種機會,記得一早通知我,我可以與同事換班。”

許半夏應聲“好”,不過心裏沒把這話當回事,因為她不想把那麽一個閑人朋友變成一個熟悉她圈子的人,否則以後說話就不可能那麽閑適了。老蘇告別拐彎後,許半夏這才對童驍騎道:“這個人怎麽樣?我在這兒跑步,有這麽個單純的朋友,萬一有什麽事也可以有個照應。”

童驍騎這才明白許半夏的目的,不由道:“對,他好在還是個醫生。”隨即又改口道:“不過一般不會有事,還有漂染跟著呢。”

許半夏微微一笑,道:“防患於未然,否則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童驍騎再次傾服於許半夏縝密的思路,她那是招招都有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