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名爵的門口停滿了各色豪車,燈光略顯昏暗的酒吧宋璟換下了從前總是穿在身上的白色西裝,一身綢緞暗灰色的襯衣襯的他的身形修長有力,袖子隨意的挽到了手肘,他從不會去染頭發,此刻頭發不像白日裏打理的那樣一絲不苟,幾根碎發略顯淩亂的散在了他的眼角,和眉骨上,襯的五官更加淩厲。

名爵是富家子弟最喜歡的地方,紙醉金迷,一擲千金,宋璟半眯著眼睛靠在柔軟舒適的沙發中,身邊幾個都是從前和他還算有來往的幾個富家子弟,下午的時候便約著他出來喝一杯,宋璟驟然脫離秦漠將宋氏從秦氏獨立出來已經過去三四天了,但是卻未曾聽聞秦氏那邊有什麽動作,反而是秦氏那邊的一個重要的標被透標了,所以,這是趕著過來試探他來了。

“來,恭喜我們宋少重獲自由。”

一身花襯衣的周申舉起了杯子,宋璟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目光不鹹不淡的放在了他的身上,這目光並不過分淩厲甚至有幾分慵懶讓周身渾身有些不自在,一邊的王辰出聲解圍;

“打住啊,別叫宋少了,該叫宋總了,好久沒出來聚聚了,今晚好好喝兩杯。”

宋璟笑了一下仿佛剛才那個「自由」兩字不曾聽在他的耳裏,宋璟其實並不在意,過去的三年旁人如何看自己沒什麽要緊,說他是男寵也好,說他借著秦漠的勢也好,他從不在意過程,隻看重結果,結果便是他想要的都握在了手裏。

“對了,我說宋總,你們宋氏三年前投資了影視製作公司,這三年可算是嶄露頭角了,你就不考慮將紀羽凡追回來?”

宋璟微微挑眉;

“紀羽凡?”

周申這才想起來什麽出聲;

“哦,紀羽凡就是紀凡,這兩年出道了,覺得之前的名字不好聽便改了一下,我記得當年你對他印象不是挺好的,我聽說他最近準備拍戲呢,你不準備好好追追白月光嗎?”

周圍的人目光若有若無都落在了宋璟的身上,當初宋璟好像確實對紀凡有過好感,真是白月光?

宋璟晃了晃手裏的酒杯,眼裏晦暗不明,紀凡?他已經不記得這人的臉了,回想之下腦海中出現最多的便是秦漠的模樣,他終止了腦中的回憶,他已經跳出來了,從此之後和秦漠不會有任何的瓜葛;

“他在哪?”

周申笑了,這是有戲啊。

醫院中吳潤拿了全部的檢查結果到了秦漠的病房,這幾天秦漠就像是對宋璟的事兒視而不見一樣,未曾出手,也未曾再提起這個人,隻是按部就班的處理公司的事情,看見吳潤進來他拿開了電腦,漆黑讓人看不出情緒的眼睛看向了進來的人;

“結果出來了?”

吳潤坐在了他身邊手上拿著的一大遝子的文件,此刻他的臉色實在算不上多好看;

“這些不光是你的病例,還有之前全球五例已經有完整論文記載的男子懷孕生子的案例,這五例當中有兩例父子平安,一例孩子活了下來,兩例大人和孩子都沒了。”

這兩天他對秦漠幾乎做了所有必要的檢查,等結果的同時查閱了大量的資料,但是越是查他心裏越是發涼,同為醫生他明白,男子懷孕在倫理上會承受很大的非議,但是站在醫學的角度上來說,如此極端的個例是可以歸結到罕見病例中的,因為罕見,那麽可借鑒前人的經驗便少之又少,完整的記錄便顯得珍貴異常,但是此刻手裏的這五個病例他看了好幾遍,實在是越看越害怕。

反觀秦漠聽見了這個結果卻隻是微微皺了一下眉,半分忐忑和害怕都沒有,開口的話卻有些出乎吳潤的預料;

“這幾個論文記載的都是足月生產?”

吳潤將文件遞給他出聲;

“父子平安的那兩例和孩子活下來的那一例自然都是足月,父子具亡的那兩例中有一例是足月,有一例是在三個月進行的終止妊娠手術。”

秦漠低頭翻開了其中一個論文,聽著他的話頓了一下;

“也就是說沒有證據證明提前終止妊娠的風險會比足月手術要小,是嗎?”

吳潤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問,但還是點了頭;

“僅從現在的五個病例中來說確實是這樣的,但是還有一種可能,男子懷孕的病例應該不止有這五例,或許有一些因為種種原因並沒有以論文的方式發表出來,所以,其他的可能也是有的。”

但是他的心裏清楚,這種情況下未發表的,很可能是手術失敗了,但是也可能是病人本人極力反對,不過總之現有的記載已經證明這個手術的風險性了。

“再說說你的狀況,如果用一個孕育者的指標來評定的話,你估計是不及格的,大大小小的指標高高低低,而且這一次的檢查你心髒狀況不是太好,好在現在還不是什麽大毛病,不過孕程越是往後對心髒的負擔就越重,這一個月我建議你留院觀察,指標需要調理,別勞累,我會聯係做過手術的醫生,盡快幫你敲定為你做手術的人選,醫院你放心住,這裏也不會有人敢泄露你的消息。”

畢竟真正做過手術的才能對手術中的細節把握的更清楚,這個人選要慎之又慎。

秦漠點了點頭,吳潤走後,他便一人低頭看著手上的病例,冷峻的眉眼仿佛一絲的情緒都沒有,他閉上眼睛想起了那個再熟悉不過的人,過往的一切提醒他,他所有的壓抑都並非能換的宋璟的真心,既然如此的話,那便再放你最後一個月的自由吧,一個月之後他未必還有從前那般的耐心了。

時間晚了,宋璟直接回了離宋氏距離很近的公寓,將沾染了酒氣的西裝外套丟在了一旁,仔細的洗了手,在酒吧還半熏的人此刻身上卻仿佛沒有一絲酒意般的清醒,他洗了澡,換了一身幹淨的浴袍到了裝修精美的客廳之中,重新開了一瓶紅酒,火紅的酒液被倒在了精致的水晶杯中,搖曳生輝。

客廳的全景玻璃外能看見大半個紙醉金迷的坤城,白日裏重新握在手上的宋氏,晚上不絕於耳的所謂慶賀竟然無法為他帶來半分的喜悅,夜靜之下,他總覺得心裏空了一處,這樣的感覺讓他開始煩躁,拿起酒杯將裏麵的酒一飲而盡,企圖用酒精來填補那個缺口。

但是口子就是口子,它一直都在那裏,他閉上了眼睛,酒精的作用讓他的意識開始慢慢昏沉,半睡半醒之間周身的景物似乎都在變換,他輕飄飄的仿佛遊走在一片迷霧之中,心中焦躁的情緒找不到出口,額角上都是細密的汗珠,眉峰輕蹙,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黑夜裏走慣了的人,身上也會染上黑色,你的情話說了一百遍,焉知半分不走心嗎?”

他驟然睜開了眼睛,粗重的喘息聲在客廳中回響,他一下驚坐了起來,反應過來什麽之後抬手便要將手邊的杯子摔出去,卻在最後的時候突然放下了手,反而用力的拍了一下身邊的扶手,臉上有了幾分羞惱,而後閉上了眼睛掩去了一切的神色。

第二日出現在宋氏頂層的依舊是那個情緒深不可測的宋總,過去了一周多的時間了,秦氏也好,秦漠也好都沒有任何的動作,外界不知道二人之間的事情,但是這樣的平靜本身也算是一種信號,或許秦漠對宋璟真的厭了,懶得再在他的身上花費什麽心思了,也或許他是真的對宋璟上了心,宋氏雖然不小,但是終究和秦氏的差距太大,重新給了宋璟也不算是什麽大事兒。

就在快下班的時候宋璟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本地號碼,但是他不認識,無可無不可的接了;

“宋哥,晚上用空嗎?請你吃飯啊。”

對麵的聲音清朗幹淨,是那種一聽就會讓人心生好感的類型,但是並不巧,宋璟此刻的心情並不算好;

“哪位?”

對麵似乎是頓了一下,而後似是有些委屈;

“宋哥你聽不出我的聲音了,我是紀凡啊。”

前一天晚上周申的那句話重新回響在了他的耳朵裏,動作倒是快;

“哦,好啊,你在哪?我去接你。”

掛了電話宋璟抓了車鑰匙便直接到了地庫,車子停在了紀凡說的位置,宋璟隨意的靠在了椅背上,看見了剛剛從樓中出來的人,紀凡一身香檳色的禮服西裝,襯的皮膚很白,宋璟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這才想起了從前特意去看過的紀凡的一場鋼琴表演;

“宋哥。”

紀凡上了車,他的五官很是精致,不得不說這張臉去混娛樂圈也不屈才,此刻他看著宋璟的目光中有些重新見麵的喜悅,宋璟淡淡笑了一下;

“想吃什麽?”

紀凡的眼裏都是笑意,微微揚著下巴想了一下出聲;

“嗯,金河路那邊新開了一下法餐,要不要去試試?”

宋璟沒什麽意見的點頭,發動的車子,黑色的庫裏南重新匯入車流,沒有看身邊人眼中顯露出來的得意之色。

作者有話說:

秦總在醫院,狗子會“佳人”

下麵請看秦總如何碾壓“小白花”

下一章秦總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