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之後,霍去病好像換了WWW..lā再也沒有出去打獵,也沒有繼續胡鬧。一連消失了三天之後,風塵仆仆的出現在了自己該在的地方。

作為蘇任手裏最精銳的兵力,騎兵,隻是一支由三千人組成的小隊伍。別看這股騎兵的人數很少,但個個都是參加過真正戰爭活下來的好手。而且每人雙馬,盔甲、兵刃一應俱全。甚至有些人竟然有三匹馬,戰馬還配備有盔甲防護。

霍去病在前段時間被蘇任任命為這支隊伍的統帥,同時還兼任著蘇任的親軍隊長。所以他幾乎從來沒有來過自己的軍營,今天是他第一次出現在自己的大軍麵前。三千人的陣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烏泱泱的站在校軍場中,一個個盔明甲亮,連戰馬都不發出半點聲音,那種自帶的殺氣嚇的附近的鳥兒都遠遠的離開。

副將是一個胡子拉碴的漢子,身材高大不說,樣貌粗狂的嚇人。從深灰色的眼睛可以看出,這人應該不是純正的漢人,至少也不是純正的漢人血統。旺盛的毛發遮擋住了那張略帶稚嫩的臉龐,第一眼看過去都以為這人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實際上此人不過十七歲。

“末將趙破虜見過少將軍!”趙破虜抱拳行禮,身上的盔甲嘩啦啦亂想。

趙破虜是個漢胡混血,他的父親是匈奴人,目前是漢人。從小在部落中總是讓人看不起。不等趙破虜長大,父親在一場戰爭中戰死,隻留下母親和他就過的更加苦難。後來母親也勞累致死,趙破虜這個帶著漢人血統的孩子便被趕出了部落。當時的趙破虜隻有十歲。

一個十歲的孩子在草原上遊蕩後果是非常可怕的,能活過三天已經算是命大。好在趙破虜長了一副好身板,先一個人流浪,後來加入了一夥馬賊這才能活到今天。跟著馬賊風餐露宿,惡事做絕。無論是匈奴人還是漢人在趙破虜眼中都不能算作親人,直到蘇任將他從荊棘哪裏要過來。

“你就是趙破虜?將軍提起過你,讓我有事向你請教。”

“末將惶恐,定輔佐少將軍旗開得勝,飲馬狼居胥!”

“哈哈哈,這話小爺愛聽,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行軍司馬,給你一個月時間將這些懶蟲操練起來,小爺有大用。”

“諾!”

趙破虜抱拳下去,站在隊伍的最前麵。霍去病拍拍身上的盔甲,將在場的三千人掃視一眼:“實話告訴你們,大將軍給我安排了一個肥差,隻要辦好了,後半輩子吃香的喝辣的,醉生夢死都沒有問題!當然咱們參軍自然就要上戰場,死人不可避免,但是小爺希望你們一個個都活著回來。”

“大將軍讓我從你們中間挑選一千人,但是小爺不需要,隻要八百,這八百人要最優秀的,小爺保證這一戰活著的混個亭長、縣尉不成問題,若不慎戰死,大將軍也會用和你們體重一樣的銅錢買你的命,還包括你們的戰馬盔甲,這他娘的是多少錢呀!”

“有人說,這麽優厚的回報應該是很危險的死士才對!不錯,和死士差不多,小爺要的就是死士,那些還沒開戰就尿褲子的鳥人小爺不需要,這些鳥人上了戰場不但不能幫忙還會害死旁的兄弟,小爺要的是袍澤,真正的袍澤,有沒有人有膽子跟小爺走一趟?”

“末將願往!”趙破虜第一個抱拳開口,沒有任何猶豫。

霍去病哈哈大笑:“小爺喜歡你,從今往後就跟著小爺混,等哪天小爺封侯拜將,也給你弄個大將軍當當!”

蘇任哭笑不得,帶著韓慶從校軍場西麵那座碉樓上下來,倒背著雙手搖頭苦笑。霍去病很好的繼承了他愛爆粗口的“好習慣”,不過也很具有煽動性,至少讓騎兵副將趙破虜甘願前往。或許這也是曆史路徑的不可偏移性,到底還是趙破虜跟了霍去病。

韓慶很有信心,他知道霍去病是蘇任的徒弟,也知道霍去病跟著韓安國學了不少兵法,更知道霍去病的性格就是個傻大膽。但是今天韓慶看到了霍去病的另一麵。這小子若是認真起來,也是個難纏的家夥,就那篇髒話連篇的演說,和校軍場三千騎兵的眼神,就已經說明這個基本沒在騎兵營中待一天的騎兵將軍用了半柱香的時間,便控製住了嬌縱不可一世的騎兵。

“哎!也不知道這小子能不能成?”蘇任歎了口氣。

韓慶一笑:“雛鷹總有走出鷹巢的一天,若經不起狂風暴雨是沒辦法變成傲視蒼穹的雄鷹的。”

“就怕一個不小心折斷了翅膀,日後再沒有翱翔天空的能力了。”

“先生多慮了,雄鷹永遠都是雄鷹,無論翅膀折斷多少次依舊能爬起來,隻有鵪鶉才永遠將腦袋縮在羽毛之下,哪怕偶爾展示一下飛翔的本領,也很快就會落地,重新把腦袋縮在羽毛下。”

“哦?看來你很有信心呀!”

“先生的徒弟,在下自然信心滿滿!”

“我的徒弟也是人!”

用了一個上午,霍去病就招收到了需要的八百人馬,經過趙破虜一一介紹,霍去病對自己的這些手下有了初步的認識。的確全都是真個騎兵中的精銳,有幾個還參加過當年的馬邑之戰,甚至都有軍工在身。也就是說,這八百人幾乎全都有下層軍官組成,標準的敢死隊。

到了晚上,霍去病給他的八百人馬下了一道命令,命令他們連夜拔營,具體去什麽地方連趙破虜都沒有透露。帶著一頭霧水和對霍去病豪言壯語及優厚回報的憧憬,八百人馬一頭紮進雁山,消失在茫茫林莽之中。

蘇任一直在書房中看軍報,匈奴人的大軍依舊在集結,而且沒有結束的意思。從各方麵反饋回來的消息總和之後發現,伊稚斜這次可謂是孤注一擲,幾乎將整個匈奴能戰之兵全都集結到了馬邑,對於衛青和李廣的兩路大軍竟然視而不見,足見伊稚斜對蘇任恨到了骨子裏。

留給蘇任的時間已經不多,能不能防住伊稚斜的迅猛攻擊,就看雁門關能不能守住。這一點蘇任非常清楚:“韓先生,去病他們可有消息傳來?”

韓慶連忙停下手裏的工作:“已經到了雁山營地,正在加緊訓練,那些新式裝備還需要練習,將軍給他們的期限是一個月,想必應該準備的差不多了,明日還有新的消息傳來。”

“嗯!人倒是無所謂,戰馬需要多些熟悉,到時候若是戰馬受驚,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將軍說的甚是,聽說第一日的訓練,就有不少人跌下馬背,這還未上戰場已經有三人被戰馬拖死,數百人受傷。”

“哎!此事原本急不來,是我過於著急了!但去病此次責任重大,且兵力太少,若不給他們配備這些東西,估計這八百人能活著回來了的不到三成。”

“先生放心,去病明白先生的苦心。”

“明日派人送信,告訴去病他的時間不多了,若不能在旬日內完成整訓,此作戰取消。”

“諾!”

霍去病又被戰馬掀了下來,不是因為他的騎術不經,而是戰馬受不了劇烈的爆炸聲。一兩聲還好,一連數百聲,如同爆豆一樣此起彼伏,人聽了都膽顫心驚何況這些畜生。今日又有一名軍卒摔斷了腿,迫不得已退出了隊伍。滿打滿算留在霍去病身邊的已經不到六百騎了。

趙破虜將霍去病拉起來:“少將軍,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這種武器雖然威力巨大,可這聲如驚雷,人聽了都受不了,這些畜生更不要說了,不如我們將所有戰馬的耳朵……”

“此事不可再提,老師曾經說過,上了戰場戰馬就是我們最好的夥伴,可以視為最緊密的戰友,既然是兄弟你就忍心?何況戰馬耳聾之後也是一種損害,對作戰極為不利,要知道我們此次九死一生,沒有可靠的馬匹根本無法達成。”霍去病拍拍屁股,重新上馬,一邊輕撫戰馬鬃毛一邊對趙破虜繼續道:“你去問問石都尉可否將他們的戰馬借給我們,等咱們回來定然十倍補償。”

“也隻好如此了!”

霍去病依舊每天堅持訓練,和他的手下們一次次從馬背上摔下來,翻身再次爬上去。無論是有人斷了腿還是死了人,剩下的依舊勤勤懇懇任勞任怨,沒人發過一聲怨言。因為他們見識到了一種隻有神仙才配擁有的東西。這讓他們對日後的戰鬥充滿了信心。

時間過的很快,一月即將到來。經過這麽多天的學習和適應。他們的馬匹基本上已經對巨響能做到不驚訝。再加上從石滿柱哪裏借來的三百匹戰馬,勉強夠這支六百人的隊伍出行。當霍去病接到軍令的時候,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是他第一次上戰場,真正的戰場,而且還是獨自領兵作戰。霍去病將此戰看做事蘇任對他的考驗,若成功,就離自己建功立業的時間不遠了。若失敗,那他這輩子就隻能活在蘇任的羽翼之下。

迎著東方出生的驕陽,霍去病一臉嚴肅,大手一揮:“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