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煤這中東西有好有壞,好處在與他能燃燒,而且火力很足,一塊煤和同樣一塊柴草,煤燒的時間更長。壞處也是顯而易見的,煙氣太重,且含有毒素。一旦在密閉的空間中充斥足夠,殺人於無形,就算死也感覺不到痛苦。

煤的發現是個偶爾的機會,一名匈奴商賈的夥伴喝多了被凍死後。按照匈奴人的風俗應該天葬,但是這家夥鬼使神差的居然想挖個坑埋了。沒想到沒挖到幾米就發下了大片大片的黑石頭,換了好幾個地方之後依舊如故。匈奴商賈認為這是他的兄弟不該學漢人土葬惹怒了長生天降下的神罰。蘇任接到這個消息之後欣喜若狂。

煤氣太重怎麽辦?煙筒就成了馬邑大軍的必備,若是有心者等到一個晴朗的午後站在遠處的山巔,隻要數一數馬邑城頭冒出來的黑煙,大概就能猜出馬邑駐紮的兵力不過三千。

有了煤自然不能讓他繼續安靜的躺在地下,馬邑城中所有的商賈都被發動起來,因為蜀中商會的崔會長說了,這東西他要,一個錢十斤,有多少要多少。商賈們對於這種隻費力氣不用自己生產的黑石瞬間就上了心,無論是肥胖的穿著綢緞的,還是瘦弱的插著發簪的,又或是白發蒼蒼的門房,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半大小子,一股腦的全都湧向那個匈奴人準備埋同伴的地方。

頓頓十天時間,馬邑城就變成了一座煤城,就算崔久明調集了雁門、代郡所有牛車馬車,這麽多的石頭一時半會也運不完。眼看著單於的大軍就要來了,崔久明心急如焚。他知道這些黑色的石頭可以生火,但是在古代遍地都是樹林的時代,何必要這東西。

“崔先生,崔將軍,咱就停了吧?我這一天就是數千錢,這都是小事,你去我家看看都快被那些黑石埋了!”

蘇任一邊烤火一邊喝茶:“那你應該高興才對,再說一遍這不叫黑石,叫煤!被成為黑色黃金,知道他的價值了吧?”

“黑色黃金?一個錢十斤,哪有黃金值錢?”

“你不懂!去找兵營的鐵匠問問就明白了。”

“不就是火力足嘛,有什麽大不了的,多加幾把柴的事!”

蘇任實在無語了,和一個古人將煤的重要性,完全是對牛彈琴。冶鐵、發電等行業還沒有出現之前,煤的確隻是燒火的燃料。蘇任有些不耐煩:“這些錢我出行了吧!你就負責收購,有多少要多少,其餘的別管!”

崔久明紛紛的走了。韓慶從門口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崔久明的那張醜臉,笑了笑對蘇任道:“崔會長又來說那些煤的事情?”

蘇任歎氣道:“鼠目寸光的東西!不說他了,你的事情辦妥了?”

韓慶點頭道:“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韓將軍的兵馬分為兩股,一路在西一路在東,北麵也有斥候,李老將軍和程老將軍也已經到位,昨天飛鴿傳輸,他們的斥候已經發現了單於的蹤影,離馬邑大約還有兩百裏,諸位將軍對先生設計的那些雪屋子讚口不絕,說既能隱蔽行蹤還能保暖,比軍帳強多了。”

“公孫傲的,那家夥是不是有跑到五十裏鋪去了?”

韓慶點點頭:“公孫將軍說他要打響對抗匈奴的第一戰!”

蘇任無奈的笑笑:“這家夥沒去成嶺南,一直肚子裏有氣,既然他想打就讓他打,不過給他說清楚,隻許敗不許勝!”

韓慶點點頭:“有桑參軍盯著不會出問題。”

蘇任點點頭:“於單可有動作?”

韓慶一笑:“有,而且是大動作,於單和右賢王調集兵馬就放在他與伊稚邪的邊境,伊稚邪也排除兩萬兵馬迎戰,雙方相持起來,雖為開戰,估計是在等單於這邊的戰況。”

“這怎麽行?他們不先殺起來,仇恨就聚集不起來,沒有仇恨就算單於兵敗,於單隻能眼睜睜看著伊稚邪收拾殘局,最後他自己無能為力。”

“要不要派天罡地煞過去?”

蘇任點頭:“小養由基和鼓上騷、白日鼠幾個暗中進行就好,別讓人家發現了!”

“諾!”

韓慶走了,蘇任閑了下來。該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就看天意。戰爭完全就是一個偶然性和突然性的集合體。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導火索是一個塞爾維亞青年刺殺了安迪南大公,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導火索就是德國人腦子一熱將大軍開進波蘭。所以說,戰爭純粹是一場兒戲,吃飽了撐的。

蘇任就吃的很飽,在長安呆膩了,想來塞外找點樂子,鼓搗了幾個月就讓匈奴和大漢幾十萬人圍著一個小小的馬邑準備殺個天昏地暗。

右賢王臨走的時候留給蘇任的那幾個西域舞娘跪在蘇任身旁,極盡諂媚的將手裏捧著的各種美食往蘇任嘴裏塞。蘇任則靠在鋪著厚熊皮的椅子上舒服的享受著,說起來他不是很喜歡這種西域女子,雖然那些女子的身材很好,但無論洗的多幹淨蘇任總覺得有那麽一股子味道。

抬手製止了一位舞娘捧到自己嘴邊的酒杯,伸了個懶腰:“不能在休閑了,去,讓石寶將這幾日的公文拿來,眼看著人家就要打到門口了,這樣子若是被陛下知道又會一擼到底。”

石寶捧著兩張紙進來,紙是上好的蜀紙,不大不小,上麵的字加起來也沒有五十個。蘇任拿在手裏看了看,抬頭看著石寶,將手裏的兩張紙晃了晃。

石寶嘿嘿一笑:“隻有這些,韓先生,桑先生以及公孫將軍,雷被,劉健幾個人都在忙,剩下的就是這些。”

蘇任隨手將手裏的紙扔到石寶臉上:“他娘的,堂堂一路兵馬的將軍,就管昨天晚上兩個小子喝多了大家這點屁事?”

“這可不是屁事!”石寶連忙糾正:“韓先生說其中兩個一個是光祿大夫的外甥,一個是尚書令的遠房侄子,偏向誰都不好辦!”

“滾!少拿這些屁事糊弄我!說,誰在後麵讓你們這麽幹的?”

石寶低頭不說話了。蘇任一抬頭,董仲舒的黑臉竟然出現在蘇任的麵前,蘇任被嚇了一跳,連忙揉揉眼睛再次確認之後,連忙將衣服整理好,過來給董仲舒行禮。董仲舒冷哼一聲,狠狠的瞪了蘇任一眼,徑直進了屋子。

董仲舒的身旁還有一位老者,這為老者倒是顯的客氣,衝著蘇任拱拱手,這才跟著董仲舒進了屋子。

“嶽父怎麽來了?這塞外……!”

不等蘇任把話說完,董仲舒冷冷道:“老夫不來,還不知道你如此辛苦操勞國事!”左右看了一眼,那些穿著暴露的舞姬嚇的跪在地上全身篩糠。

蘇任躬身戰力,不敢說話。董仲舒深吸一口氣,對身旁的老者道:“李先生,讓您見笑了!”

那位李先生微微一笑:“蕩寇將軍雖然與這些舞姬嬉戲,實乃早有定策,前有大軍,後有堅城,任憑他匈奴來的再多,蕩寇將軍穩坐此間,老朽要恭賀董先生得一天下少有的才俊為婿!何況蕩寇將軍不但懂兵,對經商、講學、算術、天文、禮法無一不通,這樣的女婿,董先生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蘇任一直看著那位李先生,此人年紀比董仲舒還小,可董仲舒剛剛給此人行的是晚輩禮,就這一下差點讓蘇任吐血。能讓董仲舒如此的人天下出了皇帝就沒人了,蘇任越發對眼前這個李先生好奇了。

蘇任道:“老先生過獎了,小子就是一個商賈,別的隻是皮毛而已。”

李先生搖搖頭:“老朽百年來從未看錯一人,當年曾見過範增一眼,便知此子不得善終,後來如何?孤寂落寞而死!老朽觀蕩寇將軍英氣逼人,當時位極人臣之像,但老朽要勸蕩寇將軍一句,且不可跋扈囂張,一麵破了自己的福相!”

董仲舒聽的連連點頭。蘇任的下巴已經掉了。什麽叫百年來?什麽叫範增此子?若這麽算下來,眼前這個看上去頂多五十歲的小老頭沒有二百歲也差不多了。難道說他和自己一樣都是……

董仲舒見蘇任還站著,冷哼一聲:“李先生為汝相麵,還不跪拜?”

蘇任實在不像給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家夥跪下磕頭,但礙於董仲舒的麵子,硬著頭皮磕了一個。那位李先生哈哈大笑:“蕩寇將軍這一跪,老朽即便明日駕鶴西去也不枉此生,我大漢有蕩寇將軍此等人才,何愁匈奴不滅,流芳萬世?”

董仲舒也對著那位李先生行禮:“先生乃是神仙,自然看的清楚,老朽替豎子謝先生!”

蘇任心中越來越不憤,兩隻眼睛都要冒火。騙人騙到自己頭上來,這樣的謊話放在後世會被人砸了卦攤,沒想到在大漢朝竟然這麽有市場。起身道:“不知先生乃是那座仙山的神仙,小子眼拙請先生見諒。”

董仲舒怒道:“李先生乃是蓬萊仙山的神仙下凡,豎子不得無禮!”

李先生笑著擺擺手:“無妨,蕩寇將軍從未去過蓬萊不認識也屬自然,老朽李少君,百年來遊曆各地,秋後到了長安,董先生要來塞外,老朽便跟著來看看,沒影響蕩寇將軍的軍國大計吧?”

蘇任連忙搖頭:“李神仙能來,小子高興還來不及!有李神仙在此,匈奴大軍被滅指日可待!但小子有一事不明,李神仙可否解惑?”

李少君嗬嗬一笑:“至於單於大軍何時抵達馬邑,恕老朽不便告知,天機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