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蘇任他們走的這條路最近,也最難走。請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說》,太行山以西都可以算為西北。西北多風沙自古就有,並非後世砍伐了太多的樹木造成水土流失才形成。黃土高原都是從更西的地方被風吹過來的,偏東一點又能好到那裏去?不過幸好這裏有黃河,黃河幾乎是從黃土高原中間穿過,將其一分兩半,一邊是河東,一邊是北地。

蘇任他們現在走的地方就是河東,再往北走就會抵達太原。太原是個大郡,下轄十八縣,北麵就是雁門,南麵就是河東,算是大漢北部門戶。這麽些年來,因為雁門關抵擋了匈奴人的鐵騎,才沒讓太原人遭受蹂躪,日子相對來說還算不錯。

晉陽是太原的屬衙所在地,遠遠那城牆比長安還要巍峨。在這裏建造堅城是必須的,因為匈奴人很聰明,也很靈活,從不會在大漢邊境駐大軍的地方進攻。長達萬裏的邊境線,總能找到防禦的漏洞。在李廣和程不識沒來雁門之前,這裏就是他們時常光顧的地方。

如今的晉陽因為有了雁門的保護,繁盛了不少。離著老遠就能來往往的人群,有進有出。蘇任還發現,出來的人總是拖家帶口,進去的總是大包小包。

若說劉徹的閉關政策有沒有起到作用,蘇任可以明確告訴你,在朝廷層麵的確起到了作用,但是民間或者說私下中的走私行動豈能被禁止?無論是匈奴人還是大漢人都需要交換貨物,大漢的糧食食鹽鐵器,甚至於絲綢和瓷器都是是匈奴最喜歡的。而漢人喜歡匈奴的馬匹獸皮和獵鷹。

來的路上蘇任就碰見了好多帶著貨物的商賈,有些明目張膽有些遮遮掩掩,但從那些人的動作能們絕對是商賈無疑。

站在晉陽城門口,蘇任忽然又不想進去了。按照大漢的律法或者規矩,進出城都是要上稅的,他們一行從人口馬匹貨物全都加起來上的稅可不是小錢。而且這晉陽的稅收比長安城還高,一個人至少十錢,那可是兩石糧食的價錢,足夠一個五口之家吃上好一陣子了。

贏廣濟捅了蘇任一手指頭:“走呀!你不是說進城休息嗎?再住營地我就瘋了,你聞聞我身上臭的都聞不成了!”

“那和我有什麽關係?”

“你難道沒感覺?”贏廣濟把腦袋湊到蘇任身上使勁嗅了嗅:“咦!你怎麽不臭?”

“我每天都洗澡,誰像你,從出了長安就沒洗過澡吧?”

“你每天都洗?什麽時候?”

“廢話,自然是睡覺之前!”

“你你你……”贏廣濟指著蘇任咬牙切齒:“你竟然燒水洗澡不告訴我一聲,我還以為……”

“洗澡有什麽奇怪的!哦……!”蘇任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對了,高原上的那些人很少洗澡,你肯定在學他們,繼續,你很快就能成為高原人了!”

不再理會蘇任,贏廣濟打馬就往城裏走,完全不顧蘇任會不會跟上來。

韓慶搖頭苦笑,廣濟的背影:“這個贏公子還真是有些意思。”

蘇任冷聲道:“不隻是有意思,這人誌向遠大,若是早出生一百年,秦說不定就不會亡國!千萬別被他的外表欺騙,很多事情還是不要告訴他為好。”

韓慶鄭重的點點頭。

贏廣濟都進去了,蘇任自然也就沒有站在城外的道理。不就是進城的稅嘛?那點錢還掏的起。等進了晉陽城,蘇任就有些後悔了,這赫然就是一座軍城。城裏隨處可見穿著軍服的兵卒,有些招搖過市,有些酒醉嬉鬧,更有甚者橫衝直撞,全然不將百姓放在眼中。

但是這些軍卒很有眼色,知道什麽人能欺負什麽人不能欺負。對百姓可惡,對商賈卻好的出奇,雖然在言語中有些冒犯,動手的卻沒一個。想想也能明白,邊軍是沒有軍餉的,那這些邊軍如何生存?自然是和商賈們沆瀣一氣,利用自己手裏芝麻綠豆大的權利謀些利益。這也是為何走私屢禁不止的原因。

蘇任他們的馬隊龐大,還有三十名護衛,這樣的規模別說平常沒人敢惹,就算是山林中的盜匪也得掂量掂量。所過之處,所有人都在的馬隊。隱約間能聽見,有人議論說是又不知是那個大官的親眷。對此蘇任隻是嗬嗬一笑,懶得理會。

晉陽也有翠香樓,比長安的簡陋很多。知道這裏是商賈們的一個落腳點,翠香樓的後院中客房和牲畜棚子特別多。蘇任沒有表明身份,翠香樓的夥計見來了這麽大一群馬隊,連忙笑嗬嗬的迎上來:“客官辛苦!裏麵請!”

霍金抬起頭香樓三個字,嘿嘿一笑:“你們掌櫃的呢?讓他出來!”

夥計的臉上依然帶著笑:“客官見諒,掌櫃的在後院忙活,諸位先進去,小人給幾位上茶水,就去請掌櫃的,可好?”

霍金想要做一回站在老虎前麵的狐狸,可惜夥計的話回答的恰到好處,既沒有得罪霍金,也沒有立刻去喊人,讓霍金的飆沒地方發泄。

掌櫃的老李自然認識蘇任,晉陽這種邊城蘇任不會隨便放一個外人來照李不顧夥計和眾人的驚訝,噗通一聲就跪在蘇任麵前,眼淚婆娑:“先生!真的是先生!老頭子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先生,真是上天開眼呀!”

老李很激動。整個晉陽誰不知認識老李?不但是晉陽最大酒肆翠香樓的掌櫃,還與晉陽各方都能說上話的能人。再難的事情,隻要老李說了話,那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連太原太守見了老李,都是笑臉相迎,有時候還會賞杯酒喝。就這樣一個人,竟然對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行此大禮,那個年輕人是誰?眾人不由的開始猜測。

霍金連忙將老李拉起來:“李叔,您在!”

老李扭頭四下“麽了?給先生行個大禮不應該嗎?老頭子不是你,你整日跟在先生身邊,老頭子這都五年沒見過先生了!”

“大哥不想張揚!”霍金趴在老李耳邊輕聲道。

老李一聽,立刻反應過來:“對對對,是老頭子糊塗了!快,請先生去後院,這裏人多嘴雜!”

老李還是很謙卑,始終彎著腰,比對太守恭敬萬倍。眾人目送老李帶著蘇任等人去了後院,轉過臉又是一陣猜測。有見多識廣的長安商賈自然能一語道破天機。其他人這才恍然大悟,一個個的眼中全是羨慕。

靠近最裏麵角落中一張桌上隻坐了一個人,這個人從早上翠香樓開門就進來坐在這裏,要上幾個小菜,一口一口的喝酒,樂此不疲,在這裏做了三五天了。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天,從早上到晚上。

此人的酒量很好,桌上除了兩盤菜,剩餘的地方擺滿了二兩小酒壺。這是翠香樓的規矩,給客人上酒也是,人多就大壇子,人少就酒壺。若是一個人就是這種二兩的小酒壺,一般人有二兩二鍋頭也就夠了,多了誤事。

這人穿著黑衣,一張臉胡子拉碴,頭上的頭發粘到了一起,一個酒嗝打出來,除了酒氣還有臭氣。這樣的人在晉陽很常見,不用猜就知道這是山上下來找肥羊的。既然兩不相幹,老李也就沒讓夥計打擾那人,任憑那人坐在那裏。

那人對於店裏麵的熱鬧,隻顧悶頭喝酒。等蘇任去了後院,那人將最後一杯酒喝下去,從懷裏冒出幾個銅錢,嘩啦啦的往桌上一扔,搖搖晃晃的起身往外走。喝的不少,一起身就差點摔倒,若不是夥計眼尖扶住,就得撞到別人。

將那人送出了們,人東倒西歪的進了人群,夥計搖頭苦笑:“也不知道是哪家山頭的,派個酒鬼下來辦事!”

老李在得知蘇任要來,早早的就收拾好了一座小院,自家這位先生有些潔癖,所有的東西全都是新的,就連桌椅都帶著木香味。院子裏清掃的很幹淨,可惜太原比長安冷,既沒有綠意也沒有花朵,顯的有些蕭索。

“先生稍待,我這就去給您泡茶!老頭子年前特意從蜀中弄了些新茶,誰都沒給喝!”

“老李,不急,咱們說說話,這些事情讓他們去做!”

石寶最機靈,連忙將老李拉著坐下,學者霍金也叫李叔:“李叔就陪先生說話,我去給你們泡茶!”

老李本也不想走,便笑嗬嗬的答應了。

“老李,這幾日可有人找過我?”蘇任開門見山。

老李連忙道:“昨天倒是有個漢子來找先生,我本打算留他住下,可那人好像有事,又走了,除了那人沒別人了。”

蘇任鬆了口氣:“先到了!這樣,我會在晉陽停留幾日,若那人再來就帶過來。”

“喏,老頭子記下了!”

說起晉陽的局勢,蘇任能來老李做了很多工作,對晉陽乃至雁門的情況摸的很熟悉。整整一個下午,蘇任都在和老李說話。這裏是翠香樓,是自己的地盤,護衛們很自然的放鬆了警惕,誰也沒發現牆角那株槐樹上藏著一個人,時不時的會打個酒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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