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嫖很生氣,不但將那對跳大繩的師徒殺了,還在家裏大發雷霆,嚇的府中仆人誰也不敢靠近。

陳須看著劉嫖發怒,搖著折扇冷笑:“我說母親呀,您竟然被兩個騙子騙了,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被整個長安人笑死!”

劉嫖瞪了陳須一眼:“滾!”

“嗬嗬!哎!”陳須動都沒動:“要我說那個蘇任就是您的克星,隻要有他您計劃的再好,到最後還會失敗,據我所知這一次蘇任弄出個什麽叫產鉗的東西,硬生生將衛子夫和皇子的命從鬼門關拉了回來,陛下大喜,還將當利公主許配給了蘇任那個留在蜀郡的野種,……”

“不許說了!”劉嫖都快要瘋了,惡狠狠的瞪著陳須,手指著門口:“滾出去,本公主再也不想見到你!”

“真的?”陳須大喜:“這可是您的說,以後我就再也不來公主府了?”

“滾!能滾多遠滾多遠!”劉嫖抓起幾案上的筆筒擲了過去。陳須連忙躲開,哈哈大笑著出了門。

蘇任的產鉗很有效,給淳於意大概解釋了一下用途和注意事項,淳於意便輕車熟路的上手了。說起來這還要歸功於當年在會稽的時候,蘇任與淳於意一起解剖的三十八具屍體,從那些屍體身上,淳於意對人體構造有了充分的理解,再幹這種事的時候就輕鬆的多。

當一聲嬰兒啼哭從房間裏傳出來,劉徹的眼淚都掉了下來。不顧王太後的勸阻,直接闖進房裏,看著奄奄一息的衛子夫,又看看正在伸胳膊伸腿哭的一塌糊塗的兒子,劉徹一把抓住衛子夫的手:“子夫,好!太好了!咱們有兒子了!他是朕的第一個兒子,朕後繼有人了!”

衛子夫慘淡的笑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劉徹大驚,連忙爬起來:“淳於先生,衛夫人她……”

淳於意看了一眼:“陛下不需驚慌,衛夫人隻不過是疲勞過度睡著了,將養一段時間也就好了。”

“真的?”

淳於意眉頭一皺:“老夫的話豈能有假?”

劉徹這才放下心,吩咐一眾內侍和婢女好好照顧,看著自己的兒子傻笑。

隨後進來的王太後也很高興,這可是他的孫子。咳嗽一聲:“爾等做的很好,收拾完了,每人去內務府領賞!”

劉徹連忙道:“對對對,賞,重賞!劉吉慶此事交給你,都要重賞,淳於先生更要重賞!”

劉吉利破天荒的露出笑容:“諾,老奴明白。”

眾人連忙跪倒磕頭,感謝太後和皇帝賞賜。

淳於意從房中出來,看一眼正在陪當利公主玩耍的蘇任,搖頭苦笑。

衛子夫生個了兒子,並且母子平安,這個消息如同一瓢冷水狠狠的澆在館陶公主劉嫖和皇後陳阿嬌頭上。

陳阿嬌好半天哇的一聲撲進劉嫖懷裏大哭,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整個椒房殿都聽的清清楚楚:“母親,女兒這下可怎麽辦?嗚嗚嗚……”

劉嫖不知道如何安慰女兒,忽然發現那對等著自己賞賜的所謂法師,便再也壓不住心中怒火:“來人,拖出去喂狗!”

有痛苦的自然也有高興的,太皇太後竇氏躺在床榻上聽到衛子夫為皇帝生下一個兒子的消息,那張好久都沒有生氣的臉一下子就亮了。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流,劉徹繼位的時間已經不短了,若算上被立為太子的時間,至少也有八年,八年來劉徹身邊的女人不少,隻可惜都沒能生下一兒半女。

朝中曾經有過關於皇帝的很多傳聞,竇氏也一度想過要不要廢掉劉徹。自從衛子夫進宮之後,很快有喜訊傳來,竇氏這才打消了那個念頭。可是第一胎生了個女兒,竇氏為此鬱悶了好久,這一次聽聞衛子夫又懷孕,躺在病床上的竇氏便下了一道懿旨,將衛子夫放在自己與王太後身邊,她可是知道自己的那個女兒是個什麽貨色。如今,衛子夫終於生了個兒子,老太太始終懸著的心徹底算是放下了。

掙紮了好半天,剛準備說話,卻聽見一陣淩亂的腳步聲,一個糯糯的小女孩來到她的床榻前:“皇祖奶奶,我有弟弟了!”

竇氏知道這是誰,笑了笑:“好!你的弟弟好看嗎?”

過了好半天,當利才道:“不知道,父皇和皇祖母都掙著抱弟弟沒人管我。”

“嗬嗬嗬,是不?那我們小當利真可憐,皇祖奶奶管你!”

“嗯!幸好有阿公陪著我玩,阿公會好多笑話,可好笑了。”

“阿公?你把誰叫阿公?”

“就是經常和父皇喝酒的那個,去病表兄是他的學生。”

竇氏想了好半天才弄明白當利公主嘴裏的阿公是誰,哭笑不得,瞪著空洞的眼神望著堂下:“蘇小子,來了就吭一聲,不聲不響,就不怕我讓人把你當刺客抓起來?”

蘇任連忙道:“太皇太後安好,蘇任給您施禮了!”

“哼!你這小子竟然敢打我們小當利的主意,是不是不想活了?”

當利公主連忙道:“皇祖奶奶你別殺阿公,阿公是好人!”

“哈哈哈……”竇氏大笑,將當利公主攬進懷中:“哎呀,都說女兒外向,這才多大點就替他的這個阿公說話了,皇祖奶奶白疼你了!蘇小子,雖然皇帝說要把當利許配你的兒子,但是還得經過我的同意,你立刻派人去蜀郡將那小子接來讓我看看,若我看不上就算皇帝說了也不算。”

蘇任急了:“太皇太後您不能這樣!陛下可是皇帝,金口玉言怎麽……”

“哼!我說是就是,不許頂嘴,聽見沒有。”

“哎!”蘇任歎了口氣:“諾!我這就派人去接!”

從長樂宮出來,蘇任依然趕著馬車,淳於意躺在車裏休息。馬車走的很慢,經過端午們的時候,看見蘇凱一閃身不見了蹤影。蘇任連忙帶住馬韁,盯著蘇凱消失的方向看了幾眼。微微一笑,這才趕著馬車繼續往出走。

淳於意在車廂裏問道:“又想禍害誰了?這裏可是皇宮,你與陛下的交情再好,也不能胡來!”

蘇任笑道:“您老沒休息呀!放心,我誰也不害,隻要他們不害我,我保證不動他們。”

“哼!但願吧!”

韓慶、黃十三、蠻牛等人都在宮門外等候。蘇任跳下馬車,將馬韁交給馭手,告訴馭手將淳於意送回去,翻身上了馬,在幾人的陪同下朝著家的方向走。

韓慶一臉嚴肅,走在蘇任身側,就等著蘇任問話。讓韓慶沒有失望,剛剛走出禁軍的防衛範圍,蘇任扭頭問韓慶:“怎麽樣?”

韓慶點點頭:“果然如先生所料,蘇凱回話已經將人救了下來。”

“人呢?”

“按照先生吩咐,小金子、石寶和去病將人帶回了家裏嚴加看管,任何人不得接觸。”

“很好,館陶公主的人怎麽處理的?”

韓慶微微一笑:“不會再出現了,誰也找不到!”

蘇任長處一口氣:“幹的漂亮,這次算是有把柄被咱們握住了,再敢亂來,定讓館陶公主吃不了兜著走!”

館陶公主劉嫖發了一通脾氣,累的氣喘籲籲,思來想去也沒有好辦法,隻能等下一個機會。那一對法師是淮南王劉安送給她的,送來的時候說的天花亂墜,也當場試驗了。什麽大變活人?什麽隔空取物?種種跡象表明,這位法師是有神力的,為何偏偏在關鍵的時候沒有一點作用,劉嫖思量來思量去不得要領。

郭解在門外站了很久,看見陳須笑嗬嗬的搖著折扇走了,想要進去又擔心劉嫖將火氣撒在自己頭上,一直等到大堂裏沒了動靜,這才往裏張望。自隆慮候陳武死後,郭解幾乎就住在館陶公主府,明麵上還是護衛,實際上誰都知道他是館陶公主的姘頭。

招手將門外的管家叫過來,詢問了一下。郭解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自己的衣衫,重重的咳嗽一聲,推門進了大堂。劉嫖還在生氣,瞪了郭解一眼,倒也沒有把他往外攆。

隨手撿起兩個沒被劉嫖摔壞的家什,輕輕的放在幾案上:“長公主,既然事情已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您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哼!劉安誤我!”

郭解慢慢上前,小心的陪著笑臉:“劉安辦事不利,定然要他給您一個交代,衛子夫雖然生下一個皇子卻年幼,要想長成尚需要時日,咱們以後還有機會。”

劉嫖立刻明白了郭解的話,轉過臉來看著郭解,眼睛轉了轉,點點頭歎了口氣:“哎,也隻能這樣了,還有機會!最近這段時間,事事不順,你請來的人也成不了事,處處被蘇任占了上風,難不成他真是我的克星?”

郭解嗬嗬一笑:“蘇任乃是山野村夫豈能與長公主相比?也就是他運氣好一點,若長公主要置他於死地,小人這就去辦!”

“你?”劉嫖鄙夷的看了看郭解。

郭解已經摸到了劉嫖身旁,伸手將劉嫖攬進懷中:“長公主不用擔心,小人已經想到一個主意,定讓蘇任非死即傷,這一次保證萬無一失。”

劉嫖被郭解摸的渾身燥熱,爛泥一般窩在郭解懷中,嚶嚶的嗯了一聲,再也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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