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熱熱鬧鬧的集市立刻就開張了。得到城主的允諾,蘇任交出了五十袋布袋鹽的稅之後,他的這趟買賣就算合法了。習慣性的吆喝,各種噱頭,統統用上。武陽人在觀察了半個時辰之後,正式開始和這些漢人做起了生意。

給錢的不要,蘇任隻收三種東西,金、銀或者以物易物。提著兩大袋子天麻,蘇任正在檢視這野生天麻的品相。一個猥瑣的老頭三擠兩擠,擠到了蘇任跟前:“先生,你這裏除了收藥材、皮毛,還要別的嗎?”

“你有什麽?”

“我沒有什麽好東西,家裏有幾顆大樹,都是一摟粗的,我不換別的,就換點鹽就好。”老頭的漢話說的相當溜。

蘇任嗬嗬一笑:“大樹?這路途艱險的,可不好運回去。”

“不用運,就長在那裏,先生要用的時候,放進河裏沿著大江飄到什麽地方都行。”

“這倒是個好辦法,那你有幾顆?都什麽樹呀?”

老頭滿臉帶笑:“我也不認識,就知道是大樹,十好幾棵呢,就在那邊的山裏,不遠就能看見。”

“小金子!”蘇任扭頭去喊霍金:“跟著老者看看他們家的樹,如果夠粗就收了!”

“知道了!”霍金答應一聲,扔下手裏的東西,趕忙跑了過來。

到底是個城,裏裏外外雖然有錢人不多,購買力還是比較強悍的。大半天功夫,蘇任這次運來的東西,差不多已經消耗了一小半。天色漸漸暗下來。蘇任收攤子,囑咐那些沒有買到合意東西的夜郎人,明天再來。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腰酸背疼襲上了自己的身體。

練攤也是一個苦差事,就這麽吆喝一天,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了得。吃罷了飯,蘇任給自己泡了一杯茶,沒敢在帳篷外麵待。蚊子實在是太多了,從溫水帶來的熏香對這裏的蚊子沒有任何作用,隻能將所有**在外的皮膚全都包起來,才能堪堪抵擋。

霍金大搖大擺的走進駐地,手裏提著一隻烤好的兔子,臉上帶著笑容。

蘇任隔著老遠就聞見了兔子的香味,不等霍金進帳,他先鑽了出來:“好家夥,幾天沒吃肉,嘴巴最都快淡出鳥來了。”

“我阿大的手藝,可好吃了!”霍金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蘇任旁邊看著蘇任吃兔子。

“怎麽樣?都到了吧?”

“到了,全都到了,都在山裏窩著,讓我告訴你,隻要你一聲令下,立馬拿下這武陽。”

蘇任吃的滿嘴流油,一隻兔子很快就剩了一半:“別這麽囂張,城裏多少兵都沒搞清,大話說的這麽好,先等等,就目前來看武陽對我們沒有什麽威脅,明天你再去一趟,告訴他們注意周邊的動靜,劉家的人已經來了,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

“明白!”霍金看蘇任吃的香,不自覺的開始流口水。

蘇任撕下一隻兔子腿,扔給霍金。霍金嘿嘿一笑,大口吃了起來:“對了,老苟說,他們吳老大就是死在武陽,他已經找到殺吳老大的人了,讓我問問能不能動手?”

“誰呀?”

“就是武陽城的帶兵官,上次在臭女人那裏見過,那個滿臉胡子,矮墩墩的家夥。”

“他呀!”蘇任擦了擦手,大口灌了幾口茶水,去去油膩:“讓他先忍忍,我覺得老劉家不會隻派一個人勾引沙馬沙依,肯定也會在那個帶兵官身上做文章,看看他們搞什麽鬼,然後再動手不遲。”

第二天,又是忙碌的一天。昨天喊了一天,晚上又吃了那麽油膩的東西,蘇任的嗓子終於啞了,話都說不出來。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火爆,不僅僅武陽城附近的百姓來了,比較遠的一些村寨也有人來。一隊隊一夥夥,來的人越來越多。這中間自然少不了夜郎的商人。

采默就是其中一個。一臉的老實像,很能麻痹你。如果你覺得他是個老實人,那你就肯定上當了。蘇任帶來的很多東西,他一眼就知道價格幾何。這人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多話。別人和蘇任談價錢的時候,他隻在旁邊默默的看著,覺得價錢合適才會出手。

一直等到晚上,采默帶著禮品登門拜訪。他是第一個尋求和蘇任長期合作的夜郎商人。

蘇任指了指自己的喉嚨。采默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一個綠色的小瓷瓶,給蘇任倒了一杯水,將裏麵的**滴了兩滴,示意蘇任喝下去。

淡淡的薄荷味彌漫在空氣裏。蘇任一拍腦袋,自己怎麽就忘了這東西,薄荷可是清熱解毒的良藥,對於嗓子問題有著天然的效用。

喝了一口薄荷湯,冒火的嗓子眼立刻清爽不少。操著沙啞的口音謝過采默:“先生可真是救命的好人呀,我這嗓子都快疼死了,就憑先生贈藥,從今往後我就認先生做兄長了。”

采默微微一笑,將手裏裝薄荷的瓶子放在桌上:“不敢當,隻要蘇公子無事,我就放心了,白天見蘇公子太忙,不敢打擾,現在拜訪還請蘇公子見諒。”

蘇任擺擺手:“哪裏話,聽說兄長是夜郎的大商,就商號都有幾十家,早就希望和兄長見上一麵,一直不能如願,兄長此來,求之不得。”

“嗬嗬!”采默微微一笑:“咱們都是商人,我便開門見山,此次公子帶來的貨物琳琅滿目,好多都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我欲與公子合作,公子大可放心一定給公子一個合理的價錢,不知蘇公子意下如何?”

“好呀!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我新來貴地,如果有兄長提攜那是再好不過。”

采默也很高興,臉上漏出激動的表情:“如此甚好,既然蘇公子身體不適,我不便打擾,明日再來與公子詳談,告辭!”

兩人沒說什麽多餘的廢話。送走了采默,蘇任扭頭回到自己的帳篷裏。桌上那個碧綠的小瓶子靜靜的放在那裏。瓶子很精致,是個瓷器,一看就不是夜郎的產物。打開瓶蓋,濃重的薄荷味順著鼻子一下竄進腦子裏,蘇任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噴嚏。這薄荷的純度還真高。

霍金又溜了進來,蘇任放下瓷瓶:“那個采默是個什麽來曆?身後有沒有背景?”

霍金搖搖頭:“沒有,就是一個普通的商人,當地人說,他們家的生意遍布整個夜郎,是個的的確確的大商人,家族裏既沒有高官,也從不和任何商人以外的人接觸,武陽城東麵最大的鋪子就是他們家的,一項守法經營,童叟無欺,在當地很有口碑。”

“哦!如此純粹的大商人還真是少見!”

“對了,那個劉公子今天從臭女人那裏出來了,還專門來過我們的貨攤,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買,又走了。”

蘇任撓撓頭,這些奇怪的事情讓自己頭疼。他很不喜歡和別人鬥智,太費腦子了。在溫水的時候已經讓他撐不住了,這才來到夜郎躲清淨,沒想到這邊比溫水還亂。

“那個臭女人也派人來了,又拿走我們五十袋鹽,說每天的稅是五十袋鹽,這龜兒子擺明了要坑我們。”

“這些都是小事,她要就給她。”蘇任不耐煩的擺擺手:“武陽的駐軍情況搞清楚了沒有,到底有多少兵卒,要硬來的話有幾成把握?”

“搞清楚了,人數很多,常備兵員就有五百人,真打起來的話,百姓拿起棍棒就是兵卒,臭女人掌控著他們的一切,隻要他一聲令下,整個武陽的人都是他的奴隸。”

“看來這個女城主還真不簡單,竟然將武陽搞的和鐵桶一樣,要想拿下武陽,不借助外力看來不行。”

“大哥,老苟和我阿大他們已經等不急了,整天貓在山裏,都快瘋了,一個個恨不得現在就下山和這幫龜兒子幹一場!”

“哼!讓他們等著!隊伍裏的那些害群之馬一天沒有清理幹淨,他們就一天不能下山,那些家夥沒惹事吧?”

“他們敢?有老苟看著,那個小子不長眼,立刻就會被剁了腦袋,放心吧!”

蘇任來來回回在帳篷裏走了一夜。第二天嗓子又舊病複發。吃個飯都難受,根本咽不下去。喝了采默送的薄荷水也沒有多少作用。想找個醫官看看,這地方除了巫醫沒正經醫官。蘇任便隻能忍著,實在太疼了就喝一口薄荷水壓一壓。

蘇任病著,霍金也就不能出去跑了。每天都有專人將苟天明和霍老四弄回來的消息送到蘇任麵前。蘇任和霍金待在帳篷裏再也不露麵了。整整三天,誰也沒見過蘇任。

第三天半夜,蘇任突然爆喝聲:“我知道了,這劉文下手可真夠黑的,還真想把小爺我置於死地!霍金,立刻下令,讓苟天明他們悄悄進來和咱們會和,有大事要辦。”

霍金屁顛屁顛的往外跑,去給苟天明和霍老四送信。

蘇任走出大帳,抓過一名睡眼朦朧的通譯:“立刻去城堡,告訴你們城主,就說我準備在這裏建溫嶺鹽業公司武陽分公司,想從她手裏買一塊土地,無論多少錢我都答應,這是辦好了重重有賞。”

“可先生,現在是半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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