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那一日蘇任吃的都快吐了,也喝的醉醺醺,是劉宏帶著人親自將蘇任送回來了的。連拜謝都沒有,隻是揮揮手,蘇任便東倒西歪的進了別院。門縫裏好幾雙眼睛看著外麵,當蘇任的一隻手剛剛搭到門上,大門立刻打開,眾人七手八腳的將蘇任攙扶進去,誰也沒理劉宏。

馭手鄙夷道:“這些衡山國來的人也太不識抬舉了,公子親自將人送回來,連個謝字都沒有。”

劉宏笑了笑:“人家可沒當這是送,反而覺得咱們是將蘇任押回來的。”

“那也不是公子所為,他們這就是不懂禮數。”

“行了,別廢話,趕你的車。”

一進院子,蘇任便是一陣狂吐,本就吃的飽飽的去參加宴會,在淮南王府又是一陣胡吃海喝,蘇任第一次覺得吃的太多也是很難受的事情。好不容易將胃裏的東西吐出來,蠻牛連忙弄來清水,蘇任漱了口,這才覺得舒服一些。躺在榻上一個勁的緩氣。

黃十三大怒,轉身就往門外走:“劉安這個老小子竟然如此欺負先生,我現在就劈了他,”

“嗯,快去,想死了就跑快些,”蘇任非但沒有阻攔,還說起了風涼話。

黃十三立刻低下腦袋,氣呼呼的站在門口。

又喝了幾口水,蠻牛將蘇任放平躺好。蘇任道:“這一次還真不怪劉安,是我一陣胡吃海喝,早知道午飯不吃了,今日劉安宴請段宏的酒菜很豐盛,所以就多吃了幾口。”

“那也不至於吃成這個樣子吧,”韓慶疑惑道。

蘇任一笑:“順便和段宏演了個戲,讓劉安將最近壽春城的情況交代了一下。”

“壽春的亂象是劉安造成的,他敢說,”

“自然是不敢,多虧了世子劉遷,這家夥就是個攪屎棍,這會兒劉安應該在訓斥他呢吧,”

韓慶搖頭笑了笑:“難怪劉宏會親自送先生回來,先生這麽做也算是幫了劉宏一把。”

蘇任喝了不少酒,雖然吐了一些,還是有些微醉。和韓慶說了會話,便有些瞌睡。旁人也都識相的出來,隻留下一個仆人照顧。走之前,蘇任已經做好了各種吩咐,就算是劉安要將他留下,別院裏也不會亂。既然蘇任平安回來,大家的心也都放了下來。

已經是晚上,夜風一起,吹的紅豆杉樹梢左搖右晃,還發出嗚嗚的鳴叫。韓慶回到自己房中的時候,阿巽還在房裏等候。天剛擦黑阿巽就來了,蘇任交給韓慶的任務是要將永興渡的人送走,韓慶不能出門,隻能靠阿巽聯絡。

見韓慶進來,阿巽連忙站起身:“先生可好,“

韓慶回身關上門:“先生無事,就是多喝了幾杯,已經睡了。”

阿巽點點頭:“既然如此我這就回去聯絡蒼狼和從會稽來的船夫,保證不會出任何差錯。”

“也好,另外要派人去永興渡,看看哪裏的情況,雖然陳定走了,原本的看守應該還在,若是不方便你可往江蘇調人,先生已經答應派霍金他們相助。”

“明白,”

“還有,在咱們動手前,具體的日子誰都不能告訴,免得泄露出去,那樣對救援不利。”

“這些東西在下知道,除了你我,誰也不知道咱們到底何時動手。”

兩人將所有的細節進行了推演,爭取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要那些看守的眼皮子地下將所有人救走,還不能被人知道,那就得搞一個神乎其神的把戲。韓慶學過道,假死托生,隔空取物等等都是他的拿手絕活,要製造一個煙霧彈迷惑那些守軍並沒有多難。最難的是如何瞞住淮南王,兩人琢磨了好久,得出的結論也隻有一天,希望在這一天時間內能將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淮南王如蘇任所言正在訓斥世子劉遷。當蘇任提起壽春混亂的事情後,劉遷表現的很不好,屢屢讓段宏抓住尾巴。雖然他的那些臣屬們做了各種努力,段宏腦子裏對淮南王導致壽春百姓動亂的觀點恐怕已經形成。

劉遷一句話都不敢說,腦袋杵地跪在劉安麵前。劉安罵了半天,歎了口氣:“你別忘了你是淮南國世子,總是將私仇牽扯到國事上來,蘇任是個什麽東西,跳梁小醜而已,你不去理他,他還能如何,等他一走淮南還是咱們父子的,”

劉遷一聲不吭,劉安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怎麽,父王的話說的不對,”

“兒臣不敢,”

“那還趴著幹什麽,起來,”

劉遷慌忙起身。劉安搖了搖頭道:“回去之後閉門十日,好好想想今日你惹了多大的亂子,要向你五弟學學,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哪怕不說話都行。”

“孩兒記下了,”

“哼,記下了才怪,行了,走吧。”

劉遷一走,王後荼便從後麵進來,臉上帶著媚笑:“大王又在教導遷兒,今日的事情吾也聽說了,遷兒的確做的不對,更可氣的是那個蘇任,遷兒脾性大王也知道,豈能忍住,宏兒也是,蘇任來了不招惹就是,將他晾在一邊,看他能翻出什麽大浪,他卻要和那個蘇任說話。”

劉安瞪了王後荼一眼:“別總替世子說好話,他是世子若這麽容易就被人算計,將來本王怎麽放心將淮南國交給他,”

王後荼笑道:“大王又說氣話了,遷兒可是你我的孩子,淮南國不交給他還能交給誰,”

“不害就很好,”

“嗬嗬嗬,大王說的這個笑話不好笑。”

劉遷出了王府,一路上氣都不順。他想了很多,想了自己對淮南國做的一切;想了他對淮南王如何孝順;想了他為淮南付出了多少,唯獨沒想自己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對。

手下眾人見劉遷臉色不好,都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馬虎。這個時候的世子最難伺候,稍有不慎就是個死。馭手盡量將馬車趕的平穩些,親衛隊率寸步不離的走在車旁,隻要劉遷伸手揭開馬車簾子,他就能第一時間出現在劉遷眼前。

當馬車停在世子府門口的時候,蘇飛在台階下已經等了好半天。見劉遷從馬車上下來,蘇飛連忙跪倒參拜,劉遷看都沒看他,直接往家裏麵走。

“世子,下臣有要事稟報。”

“哼,本世子已經布下天羅地網,雷被父子逃不出淮南,若再求情,休怪本世子不客氣,”

“下臣不是來替雷郎中求情的,是有一件大事告訴世子。”

“你有何大事,”

蘇飛左右看了看。劉遷一擺手:“進來吧,去我書房。”

進了書房,劉遷也不請蘇飛入坐,將所有人打發走以後,看著蘇飛:“說吧,有何大事,”

“世子可知道永興渡,”

“嗯,聽說過。”

“世子可知道永興渡荒廢的真正原因,”

“父王在那裏修建了兵營,故此渡口荒廢。”

“錯矣,五年前大王將陳定派往永興渡,為的是看管一批人,而現在陳定率兵進了壽春,恐有人要救那些人。”

“哦,什麽人如此重要,”

蘇飛往劉遷跟前湊了湊:“當初大王派兵圍剿青雲山,並未將青雲山踏平,那些盜匪還在,是五公子讓大王將其家眷囚禁於永興渡,讓青雲山盜匪替我淮南國做事,此事隻有大王與五公子知道。”

“竟有此事,父王要那些盜匪何用,”

蘇飛道:“這些年大王做的很多事情都和盜匪有關,不僅僅是青雲山,淮南各地的盜匪都與大王有瓜葛,世子可記得去年蘇任在淮南國邊界被襲擊的事情,那就是五公子率領數百盜匪所為,隻可惜當初沒能將蘇任殺掉,這才讓蘇任去了會稽。”

“嘶……”劉遷吸了口涼氣:“竟有此事,本世子怎麽從未聽說過,”

蘇飛歎了口氣:“很多事情世子都不知道,全都是五公子替大王辦的,實際上大王早就有意五公子,隻因世子並未有大錯,這才一直隱忍,這段時間世子屢屢犯錯,恐用不了多久,世子就會被五公子取代。”

“啪,”劉遷一掌拍在案上:“我對父王如此孝順,他竟然還有這麽多事瞞著我,”劉遷咬牙切齒:“劉宏,本世子要看看你是如何取代我的,”

“世子息怒,下臣有辦法扭轉現在的局麵,”

劉遷連忙起身,恭恭敬敬的對蘇飛施禮:“先生請坐,本世子定然虛心受教,”

蘇飛連稱不敢,跪坐於劉遷下手:“世子今日被動的局麵皆因沒有自己的勢力,多年來世子全都在為大王辦事,而五公子不聲不響收攏了周邊盜匪,雖然不多卻也有自己靠山,就算大王要對五公子不利也得看看五公子身後的人馬,而世子您一心依靠大王,將自己交到大王手中,若有一天大王覺得世子無用,隻要一封詔書就能廢了你,重新立個世子,所以說從現在開始世子得建立自己的勢力,”

劉遷想了想,點點頭:“先生以為吾該如何做,”

蘇飛深吸一口氣:“既然五公子能用那些盜匪的家眷控製附近盜匪,世子為何不能,隻要世子找到那些盜匪的家眷,自然就有了一群亡命徒替世子賣命,”

劉遷大喜:“先生好計策,隻是不知道五弟將那些人囚禁於何處,”

“永興渡隻是其一,其餘幾處下臣已經托人打聽了,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