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綠倚帶著孩子突然造訪,讓蘇家上下一片歡騰。這是蘇任的孩子,還是個男孩,雖然不能繼承蘇任的家當,也是蘇任的第一個孩子,凡是見了的都要誇上兩句。

綠倚有些發福,也更有女人的味道了,望著董倩和冷月嘿嘿笑道:“你們就這麽等著?再過兩年都十七八了,若是還嫁不出去,朝廷可就要替你們指婚了!”

冷月和綠倚比較熟,說起話來也沒那麽多顧及:“我可沒有姐姐你的本事,自動獻身的事情做不來!”

“呸,你個小丫頭片子,竟然學會說怪話了,原本以為你是個好姑娘,跟著那家夥也學壞了。”

董倩沒明白什麽意思,一旁的十二娘趴在董倩耳邊解釋了一邊,董倩的眼睛瞪的溜圓,像看怪物一樣看著綠倚。綠倚倒也不在意,撇撇嘴:“不管是主動獻身,還是被動,總歸有了他們蘇家的骨肉,這輩子他休想扔下老娘!”

“哈哈哈!”十二娘大笑:“對,男人就得找個東西拴著,小孩是最好的!”

冷月笑道:“嫂子,你不會也是這麽對付我哥的吧?”

“去!你哥他要有這本事,現在就不止一個了!”

十三娘抱著孩子縮在牆角一個勁的偷笑。一群女人聚在一起,話題永遠在男人和孩子身上。就好比男人之間的談話,也離不開女人一樣。

蘇任抱著兒子,笑嗬嗬的看著兒子在自己腿上蹦,兩隻小手抓著蘇任的頭發使勁揪,蘇任不但不生氣,反而笑的更大聲。

崔久明歎了口氣:“哎!完了,好端端的一個人,見了兒子就不是人了,你們都看看,這還是咱們的蘇先生嗎?”

霍老四嗬嗬一笑:“人活著就是為了有個後人,隻要健哥平平安安的長大,等咱們都老了看著也高興。”

“你們高興,我頭疼!”

“你是該頭疼。”蘇任放下蘇健,伸手抓了旁邊一塊桃幹遞到蘇健手裏,蘇健興奮的連忙塞進嘴裏,用剛剛長出來的兩顆牙齒吃的津津有味:“誰讓你年紀輕輕就娶那麽多老婆,才十九歲,就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再過幾年說不定還有不少,你死了之後家裏一定大亂,為了爭奪你的這份家產拚個你死我活!”

“滾!老子才不死呢!”

蘇任笑著搖搖頭:“對對對,人家說千年的王八萬年龜,你至少活一千年!”

“就是!”崔久明點了兩下頭,忽然覺得不對,連忙罵道:“你才是王八呢!”

鬧了一陣,崔久明放下茶碗,偷眼往裏屋瞧了瞧:“誒!說正經的,你準備什麽時候娶董姑娘和冷月妹子?兩個人可都等著你呢?大好的年紀全浪費在你身上,千萬別辜負了人家!”

“管好你自己,我的事別瞎操心!”

霍老四也道:“是呀,任哥,你也不小了,今年也十八了,再不娶妻會讓人家笑話的。”

蘇任笑笑:“四哥放心,我不會辜負她們,隻是現在時間不對,等事情差不多了,再說不遲。”

霍老四點點頭,歎息一聲:“是呀,董先生和文太守不救出來,這事的確不好辦!隻是董先生的脾氣太倔,恐怕出來就更不好辦了?”

蘇健吃的滿臉滿頭都是,口水已經將胸前的衣服糊了一大片。蘇任掏出手帕給擦,霍金弄了些溫水也幫著給洗。忙活了一陣,蘇任笑道:“到時候我也學司馬兄,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再說!”

司馬相如躺槍,無奈的笑笑。

崔久明嘿嘿一笑:“還是咱們司馬兄厲害,對了,聽說嫂夫人也有喜了,可是真的?”

司馬相如的臉紅到了脖子根,和這些人說話,他總覺得自己不好攙和。一句話沒說還是拐到了他身上,微微一笑:“昨天醫官看過,應該有兩三個月了吧?”

“哎呀!好!都是好事,老黃,去拿些酒來,喝點!”崔久明開始發號施令。

黃十三瞪了崔久明一眼,這才去拿酒。

崔久明眼睛一轉:“司馬兄,和你商量個事如何?”

“何事?”

“我的夫人也有了身孕,不如我們兩家結個親如何?”不等司馬相如說話,崔久明連忙道:“放心,絕不是小妾,是我的正妻,雖然不是長子,到時候絕對不會虧待他!”

“這……”司馬相如有些猶豫。

崔久明歎了口氣,一指蘇任懷中的蘇健:“哎,人和人不能比呀,這小子一出生,就有兩個妻等著,我這個做老子沒本事,隻能硬著頭皮搶了,再不動手我怕又被人搶了先。”

司馬相如笑了笑:“此事待我回去和夫人商量一下,還不知道男女,是不是有點早?”

“一點都不早!”崔久明從懷中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硬塞進司馬相如手中:“回去好好和嫂夫人說,成不成都行!”

黃十三拿來了酒,幾個人便舍棄了茶。喝了些酒,說話就更加放肆了,崔久明滿臉的妒忌,拍著蘇任的肩膀望著蘇健:“你父子倆都是有福氣的,老子吃著碗裏的望著鍋裏的,兒子毛都沒長齊,就占著兩個,好像這天下的女人都是給你們父子倆準備的。”

蘇任一口酒噴了崔久明一臉:“你小子說話不地道,我滿打滿算也隻有三個女人,你一個正妻,兩個暖床的丫鬟,還有七八個小妾,還說天下的女人都是我的?”

崔久明笑笑:“我家那些能和你的比?一個是成都第一美人,一個有天下第一的功夫,最後這個更是知書達理,我要是你早就懷抱美人,這時候做祖父都不一定!”

說了會閑話,總算拐到了正題上。董仲舒已經下獄三個多月,文黨也已經上路兩個多月,算了算現在也已經進了長安。蜀郡的事情也安頓的差不多了,該到了蘇任起身的時候。

沉默了一會,崔久明問道:“你準備何時動身?拖的越久對你嶽父越不利,以他老人家的身板,在廷尉所待了三個月,遭的罪絕對少不了,雖然有我父親照拂,可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

蘇任點點頭:“也就這一兩天動身,正在準備。”

司馬相如道:“要不要我先去?在長安待了幾年,好歹也認識幾個人。”

“也好,帶上嫂夫人,女人懷孕之後總希望我們陪在身邊,那時候沒能陪著綠倚,這輩子我都覺得不安心。”

司馬相如笑著點點頭。霍老四道:“那我這就去準備個軟和點的馬車,免得文君夫人一路顛簸。”

司馬相如連忙起身拜謝,霍老四點頭表示領情。

崔久明問道:“你準備從何處下手?這一次將董先生下獄的乃是太皇天後,若是旁人肯定沒辦法,太皇太後這個人好黃老,若能從這一點突破,或許有些機會。”

蘇任一笑:“你還以為是黃老學說和儒家學說之間的爭端?告訴你,這是太皇太後和陛下之間的權利爭端?太皇太後現如今風頭正勝,我去了也不過是錦上添花,反過來就不一樣了,皇帝如今被太皇太後打壓的厲害,我若能助皇帝一臂之力,不但能救出董先生和文太守,更能對以後有莫大的好處,這叫雪中送炭。”

崔久明愣了一下:“可誰知道什麽時候陛下才能親政,難不成你就眼睜睜看著董先生和文太守在廷尉所待著?”

“當然不能!”蘇任又抱起蘇健,將酒杯放到兒子嘴邊,蘇健不知道何物,隻顧伸嘴去舔,嚐了一點,一張臉扭曲的格外怪異,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陛下雖然暫時被太皇太後壓製,可汲黯也說了,陛下在上林苑射獵,說明太皇太後年紀大了,對陛下的約束有些力不從心,隻要陛下不針對她,她是不會管的。”

“這又是個什麽意思?”崔久明問道。

司馬相如恍然大悟:“意思就是,陛下還是有些權利的,若能說動陛下堅持,太皇太後就有可能默認!”

崔久明倒吸一口涼氣,一杯酒全灌了下去:“這恐怕有些難度吧?從長安來的消息,陛下如今韜光養晦,就等著太皇太後死,為了一個董仲舒,陛下未必會下死力!”

“所以就靠引導了,要讓陛下覺得董先生和文太守對他有重要的作用,才會不顧一切的鬥一鬥。”

“如何引導?”

蘇任搖搖頭:“不知道,這得因時而動,現在就算計劃再怎麽周密到時候也未必有用。”一轉頭對司馬相如道:“司馬兄,你此次去長安之後,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盡量拜訪大量的官員,越多越好,為後續計劃鋪路,別的事情不用操心,有來福和崔老先生就可以,記住不可提及營救董先生和文太守的事情!”

司馬相如點點頭:“屬下明白!”

幾個人隻顧著說話,蘇健兩隻小手抱著蘇任的酒杯,一會舔一點,一會舔一點,等眾人發現的時候,滿滿一杯酒已經被舔完了。喝了酒,蘇健的小臉紅撲撲的,咧著嘴口水止不住的流。也不哭,隻是傻笑。這一幕正好被出來尋孩子的綠倚看見。

“啊!”的一聲大叫,瘋了一般撲向蘇任,伸手奪過孩子,一雙眼睛都能把蘇任殺了:“你就是這麽做父親的?要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拚了!”

崔久明和司馬相如對望一眼,悄悄的放下酒杯,急急忙忙溜出了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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