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在老君觀住了幾天,安頓好了衝虛道長和滅絕師太,到了該回成都的時候。蘇任親自下廚弄了一桌子菜,將老君觀中能叫的出名字的人都召集來吃一個團圓飯。胡濟就坐在蘇任下手,一個勁的挽留大家,希望能多住幾天,過幾天再走。

蘇任笑了笑:“有你老胡在這裏,我很放心,走到哪裏這裏都是我的家。”

胡濟連連點頭:“先生放心,就算我不在了,我家的小子也會替先生守好這老君觀!”

那一夜董倩沒有勸蘇任少喝幾杯。老君觀的酒不必別處,三五杯下去,不勝酒力的就會鑽到桌子底下。蘇任硬撐著和每個人都喝了一杯,這才傻笑著躺倒在地。

黃十三的老父一腳踢在黃十三身上:“愣著幹啥,還不將先生背下去休息?”

天下間沒有不散的宴席,無論大家怎麽維持著酒宴的氣氛。當第一縷陽光出現在遠方天空的時候,蘇任被黃十三扔在馬車上,告別眾人回成都。一路上的顛簸,讓酒醉的蘇任吐了好幾次,直到將肚子裏吐的沒什麽吐之後,這才悠悠轉醒。

左右看了看,身旁都是女人。董倩、冷月、十二娘和她女兒。蘇任的酒氣熏的車廂裏沒法待,可他們就這一輛馬車,隻能忍著。車簾子和兩邊的車窗被打開,流動空氣的效果不是很大。

打了個嗝,蘇任問道:“到哪了?”

“馬上到溫水縣!”

“哦,沒走多遠呀!”蘇任晃了晃腦袋:“這車讓我弄的不成樣子了,進了城讓張虎換一輛。”

“你還知道呀!”董倩白了蘇任一眼:“不能喝就別喝那麽多,和每個人都喝一杯,算起來三五十號呢,一杯一兩,你數數你喝了多少?”

“高興嗎!”蘇任陪著笑臉,往董倩身邊擠擠。被董倩嫌棄的一把推開,狠狠的撞在車邦上。

張虎竟然沒來迎接,就連那些商家也不見蹤影。熙熙攘攘的城門口人來人往,就是不見迎接他們的人。隨著進城的人群,排了好長時間的隊,這才進入溫水。今日是溫水的集日,四麵八方的百姓全都來,還有不少外地的商家來溫水采購出自夜郎的貨物。

蘇任讓黃十三隨便找個客棧大家休息一下。黃十三點頭帶人直奔城東而去。城東是溫水的富人區,縣衙所在地,這裏的客棧是整個溫水最好的。進了店門,要了幾間房子,打發所有人都去休息,蘇任覺得肚子餓的難受,讓店家準備了吃食,就在店裏吃起來。

“可找到你了!”一隻肥厚的手掌重重的拍在蘇任肩膀上。

吃的正高興的蘇任扭頭一看,崔久明滿頭大汗的站在他身旁,風塵仆仆,泥灰和汗水混合出來的汙泥滿臉都是。咀嚼著嘴裏的吃食,蘇任說話有些含糊:“你怎麽來了?看樣子是出事了?”

崔久明連連點頭:“是出事了,出大事了!”

蘇任皺了皺眉頭,望著崔久明:“怎麽了?慢慢說!”

黃十三給崔久明端來一碗水,崔久明一口氣灌下去半碗,這才抹了一把嘴:“你剛離開成都,我就接到父親從長安送來的消息。”崔久明壓低身子,兩隻滴溜亂轉的眼睛四下打量了一遍:“長安來的消息說,陛下被太皇太後軟禁了!”

“軟禁?”蘇任並沒有覺得驚訝,按照曆史的發展,劉徹在太皇太後竇氏生前一直沒有機會掌權,隻能處處被動,直到竇氏死後,才可以算是漢武帝開始發力的時候。

見蘇任沒有表示,崔久明連忙道:“支持購買我們馬匹和耕牛的是皇帝,陛下如今被軟禁,咱們的牛馬生意就完了!”

“就這事?”蘇任接著低頭吃飯:“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呢?牛馬可不僅僅是朝廷需要,各家諸侯王都搶著弄,朝廷不要就賣給別人,諒他朝廷也不敢談崩,放心!不管是誰掌權,咱們的這筆生意沒問題。”

崔久明稍稍鬆了口氣:“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信等著,過幾日崔老先生肯定還有信送來,讓我們放心。”

“哎!”崔久明端起那碗水,又是一陣牛飲喝了個精光:“得到這個消息我三天都沒睡著,急匆匆來追你,誰知道你去了元山,我趕到元山,你又來到這裏,等我到了這裏你已經進山了,這十幾天我是茶不思飯不想,看看,我都瘦了!”

“嗬嗬,瘦了好,瘦了健康!”

崔久明放鬆了心情,這才覺得有點餓,一拍桌子將掌櫃的叫過來,出手就是一百錢,弄一桌上好的酒宴。兩個人邊吃邊聊。蘇任將他的推論告訴崔久明讓其安心。崔久明有了蘇任這個主心骨,總算放心,放開自己的手腳,風卷殘雲一般,頃刻間就將一桌酒席吃了個幹幹淨淨。

一邊打著飽嗝,一邊喝著溫水特有的消食茶。蘇任問道:“看來咱們的皇帝這一次又失敗了,辛辛苦苦召集了那麽多人,這一次他們的結局應該不會好,嗬嗬!”幹笑了兩聲,蘇任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連忙問道:“可有董仲舒董先生的消息?”

崔久明一下抬起了頭,狠狠的在腦袋上拍了一把:“哎呀呀,看我,差點把正事忘了,我父親說這一次太皇太後震怒不已,似乎都起了換皇帝的心思,陛下身邊不少人都被牽扯進去,田蚡被罷官,董先生也被下獄,令廷尉嚴加審訊。”

蘇任皺起了眉頭,若是讓董倩知道她父親有性命之憂,誰也不知道會幹出什麽事來。蘇任想了想:“還有什麽,一並講來。”

“淮南王劉安進京了,明著是拜謁太後,實際上大家都清楚他的目的,這一年多淮南王留在蜀郡的人被咱們清理,有傳言說淮南王有對蜀郡動手的可能。”

“他們準備如何?”

崔久明搖搖頭:“這個還不知道,當然不會派兵攻打,以劉安的陰損秉性,很有可能會借朝廷的手行動。”

蘇任有些坐不住了,轉身對黃十三道:“快去,把所有人都叫起來,咱們連夜回成都!”

黃十三連忙答應一聲出去喊人。

見蘇任麵色凝重,崔久明低聲問道:“事情很糟嗎?”

“何止很糟,是非常糟,你也連夜回去,讓咱們蜀中商會收斂一些,外地的生意不要跑了,能交給別人的交給別人,實在不行就斷了,經營好咱們的這兩條商路,記住,商路的事情決不能讓任何人染指,實在不行就去找孫二麻子,讓他派人處理。”

“有這麽嚴重?”

“哼,你也說了,劉安陰損,而太皇太後正在氣頭上,誰知道在劉安挑撥之後,太皇太後會做出什麽事情,小心為上。”

“好!我這就回去!”崔久明連忙起身,連禮都忘了行,便匆匆出了門。

睡眼朦朧的護衛和一幹人等從各自的房間出來,十幾天來的疲憊,隻睡了半個時辰當然沒能緩解。不等眾人開口詢問,蘇任先跳出來:“諸位還沒有休息好,辛苦辛苦,成都的商鋪出了些問題,我得連夜趕回成都,想必諸位也不願意留在溫水,所以就招呼大家一起回去,有瞌睡的在車上再睡,時間不能耽擱,時間就是金錢!”

董倩冷哼一聲:“你真是個好商賈,奸商!”

蘇任笑笑,催促著眾人回去收拾,馬上準備出發。

月亮上來了,將溫水縣新修的街道照的亮堂堂。街道兩邊的鋪麵一家接著一家,門前都掛著燈籠,風吹過來幌子呼啦啦的響。蘇任騎在馬上想起了當初自己第一次來溫水的時候,也是一個晚上,黑燈瞎火的,差點讓現在的縣令張虎給當成壞人逮起來。

扭頭望了一眼旁邊並駕而行的冷峻,指了指前麵的一間房子,冷峻微微一笑。那裏是縣衙的後門,當初的常字燈籠換成了張字,門子也換了人。遠遠的看見一隊人過來,門子探頭探腦的看了幾眼,連忙鑽進了門裏。

“這家夥的膽子比當初那個差遠了!當初那家夥還敢跟冷俠士動手,這家夥就是隻老鼠!”

冷峻搖搖頭,擺正馬頭往蘇任身邊靠了靠:“到底出什麽事了?”

蘇任看了一眼冷峻:“沒事!小事情!”

“別騙我,說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真沒事,就是商鋪出了些問題,回去解決,真的!”蘇任回答的很真誠。

冷峻冷哼一聲:“不說算了!”

蘇任長歎一聲,驅馬趕上冷峻,探出腦袋看了一眼:“生氣了?”

“哼!”

“行了,告訴你也無妨。”回頭看了看馬車:“董先生被下獄了!”

“董先生?那個董先生?”

蘇任指了指馬車。冷峻當即大驚:“啊,這……!”

“噓!”蘇任連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聲點,別讓她聽見!”

浩浩蕩蕩的來到城門口,城門緊閉,十幾個門卒精神抖擻的站在門洞裏,眼睛都不眨一下,和以往有著天壤之別。

黃十三大吼一聲:“這裏誰管事?”

“我管事!”說話的聲音在頭頂。月光下張虎靜靜的站在城樓上,看起來很是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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