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蘇任親自來到張記糧店,掌櫃將張老頭請了出來。麵對蜀中商會的幕後老板,也是成都校尉,張老頭倒也沒有緊張,依舊滿麵紅光,甚至帶著得意的微笑。

“蘇校尉光臨寒舍,蓬蓽生輝!上茶!”

蘇任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淡淡的茶香鑽進鼻孔。還真是好茶,據他所知,這樣的極品茶葉在老君觀的出廠價就得一千錢一兩,弄到成都來,更是價值高的離譜。因為蘇任很明白什麽叫饑餓營銷,越是頂尖的茶葉,每年的供應會越少。

“真是好茶,在我家裏也未必能天天喝到這樣的茶葉!”

“哈哈哈,蘇校尉說笑了,誰不知道我們蜀郡的飲茶之風來自於蘇校尉,要說喝茶,恐怕沒人比得過蘇校尉。”

蘇任笑笑,放下茶杯:“張老先生,在下此來您應該知道所謂何事,實不相瞞,夜郎和羌地相繼出了些問題,需要大量的物資才能保證我們的利益,為此隻好像各位求援,前段時間多虧諸位相助,隻是還差一點,此來我就是希望張老先生能再一次為我們籌糧!”

張老頭點點頭:“蘇校尉光明磊落,老朽佩服,我張記是成都最大的糧米店,賣糧本是天經地義的,可蜀中商會三番五次購買大量糧食,我的手裏也有些緊張。”

“老先生放心,價錢不是問題,為了救援夜郎和羌地,就算傾家蕩產我也在所不惜!”

張老頭擺擺手:“不是錢的問題,是實在沒有多少糧食了!”

“嗬嗬,咱們都是生意人,張記作為成都最大的糧米店,有多少存貨我還是清楚的,老先生至今賣給我們還不到一半,這一次我希望多買一些,至於價錢,我保證比前一次更高!”

“更高?能高出多少?”

“那就要看老先生的意思了,如今咱們成都的物價已經上漲,特別是糧米和食鹽、布匹這三類,更是高的離譜,老先生囤積這麽多糧食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怎麽這一天終於來了,老先生卻不敢賣了?”

“嗬嗬嗬嗬,蘇校尉說笑話了,老朽開門做生意,自然是有多少賣多少!蘇校尉實在,看來真的有很大的難處,既然如此,咱們同為商賈,這一次我就答應了,隻要蘇校尉能拿出兩倍的價錢,要多少糧食就有多少!”

“兩倍!你搶錢呀!”蘇任身旁的霍金突然開口。

張老頭嗬嗬一笑,端起茶杯喝茶,望了霍金一眼,微微一笑,在沒有說話。

蘇任製止了霍金的憤怒,笑著對張老頭道:“好!一言為定!”

張老頭一驚,他沒有想到蘇任答應的這麽痛快,同時在心裏埋怨自己說的價錢有點低了。但是話已經出口,想要改口那是不成了,隻能望著蘇任癟嘴,心裏實在不舒服。

蘇任轉過身,從霍金手中接過一張絹帛,輕輕的遞到張老頭麵前。

“這是何物?”

蘇任一邊展開,一邊解釋:“這是合同,經過太守府認證的合同,上麵已經寫明我們這次交易的相關事宜,有價錢等交易環節中的所有規定,老先生可以先看一下,這最後一條要格外注意,若到時候老先生拿不出來糧食,是要對我進行賠償的。”

蘇任一邊說,一邊指給張老頭看。張老頭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這份合同寫的很清楚,每石糧食五十錢,交易的地點就在張記糧店,一手交錢一手走糧,而且注明交易雙方都是自願行為,下麵還有太守府的大印和文黨的私印。

最後一條也很明確,如果張老頭違約,將賠償蘇任十倍的損失。也就是說,蘇任要一萬石糧食,張老頭拿不出來的話,按照每石五十錢的價格應該賠償蘇任五百萬錢。

張老頭看完,眼睛一瞪:“蘇校尉,這是何故?你這是不信任老朽了?”

蘇任笑笑:“老先生放心,我這絕不是有意為難,也是自我保護的措施,誰都知道成都的糧價漲的太快,這一百萬石糧食我不可能一下拉走,萬一明天的糧價漲過五十錢,老先生不賣了,我不就抓瞎了,所以請太守府做個保人。”

“哼!”張老頭冷哼一聲:“做商賈雖然為了賺錢,最起碼的信譽還是有的,答應蘇校尉的事情就決不食言!”

張老頭想走,可是一百萬石糧草,五千萬錢的收入讓他舍不得,即便現在很生氣,依然坐在蘇任對麵。

蘇任接著道:“這也就是以防萬一,如果老先生將糧食給我,這東西一錢不值,這一次我購買的糧食幾乎是前幾次的總和,老先生應該體諒我的小心,若是老先生不願意,那我隻好另找他人了!”

“你!”張老頭還是不願意放棄這一趟生意,其中的利潤太大。深吸一口氣,臉上隨即換上笑臉:“蘇校尉何必這麽急躁,來來來,咱們再商量商量。”

蘇任搖搖頭:“此事不用商量,隻有老先生簽字就好。”

“好!嗬嗬,可否再讓老夫看看你那張所謂的合同?”

“當然可以!”

蘇任將絹帛又遞給張老頭,張老頭仔仔細細的一條一條往下看。合同的每一條他都看的清清楚楚,逐字逐句的研究。蘇任忽然拿出這東西,張老頭的心裏不奇怪,那不可能。但是他要能看出合同中的問題,也是癡人說夢。張老頭研究了半天,覺得這合同倒也平常,沒有任何對自己不利的條件。

等了好久,張老頭終於抬起腦袋:“這合同是誰寫的?”

“司馬相如先生,老先生覺得那裏寫的不妥,咱們可以再商量。”

張老頭搖搖頭:“難怪!司馬先生的辭賦天下一絕,沒想到在這經商中也有一套,好,老夫簽字!拿筆墨來!”

很快有人拿來筆墨,張老頭簽字畫押。蘇任又掏出兩份,繼續讓張老頭簽字:“這東西一式三份,一份留在老先生這裏,一份留在我這裏,一份留在太守府,免得到時候出現問題,咱們誰也說不清,隻要三份相同,這合同就是真品。”

“嗯!蘇校尉想的周到!”張老頭這下終於放心,自己拿一份心裏安然。

兩人當麵痛痛快快的簽字。一份留給張老頭,一份蘇任揣進懷裏,剩下那一份由雙方派人送到太守府。

蘇任起身拱手:“老先生,咱們的生意就算談成,在下告辭,三日後派人來取糧草,到時候老先生準備好,千萬不敢拖延,若是鬧到太守府,這事就麻煩了。”

張老頭嗬嗬一笑:“蘇校尉放心,老夫答應的事情,絕對不會出岔子。”

張老頭破天荒的將蘇任送出門,麵帶微笑的往回走,手裏拿著的就是那份合同。張掌櫃望著蘇任遠去背影,想上前對東家說兩句話,想了想,自己先搖搖頭,把話又咽了回去。

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張記糧店經過三天的忙碌,已經籌備好了一百萬石糧食。後院的糧食堆成山,隻等著蘇任前來取糧,然後數錢。可是,從太陽還沒有升起,一直等到太陽落山,卻不見蜀中商會的人來。張老頭有些著急,連忙派人去問。派去的人回來說,蘇任很忙,答應明天來取糧。

張老頭沒有在意,回屋休息,隻等明天再來。然而,第四天蜀中商會的人依然沒來。張老頭又派人去問,還是那句話很忙,等明天。如此幾次三番,張老頭心裏覺得奇怪。自己的這些糧食放在露天,如今馬上入冬,若是再不被調走,下一場雨可就全完了。

匆匆來到蘇府,蘇任的家門口竟然聚集著好大一堆人。一眼望過去,大部分都是熟人,木材店,布匹店,凡是能叫的上號的成都商鋪掌櫃都在這裏。

張老頭的馬車剛停下,布匹店的劉掌櫃便跑過來,親自攙扶張老頭下車:“老先生,您也來了?”

張老頭望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群:“這?發生了什麽事情?”

劉掌櫃歎了口氣:“這蜀中商會派人去我那裏要買布匹,給的價錢很好,還簽訂了什麽合同,說好三天之後提貨,可是始終不見人影,咱們的那些貨物堆在店鋪裏也不是事,眼看就要入冬,咱這成都雨多,下一場雨就全完了,來問問,沒想到都一樣。”

“都一樣?”張老頭的心裏咯噔一下:“這蘇校尉為何不見我們?”

劉掌櫃無奈的笑笑:“人家說他們很忙,讓過幾天!”

“說好三天提貨,三天不來,按照慣例我們就可以隨便處置了!”

“老先生!”劉掌櫃拉住就要走的張老頭,手裏抖動了一張絹帛:“可這合同裏沒寫三天呀?更沒有寫,若是蘇任不來,他如何賠償我們的損失!為此有不少人還去了太守衙門,人家也隻認合同不認說出來的話。”

“這不是有意包庇蘇任嗎?”

劉掌櫃無奈的搖搖頭。

張老頭的眼睛瞪的多大,半天沒吭聲。管家連忙上前攙扶,張老頭直挺挺的倒在管家身上,望著劉掌櫃,有氣無力的道:“咱們上當了!”

[本書首發來自17k,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