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任親自押送糧食出城,在約定的時間約定的地點,見到了湔氏道校尉等一群郡兵的首領。

蘇任嗬嗬一笑:“各位來的都挺早呀!看上去都收拾妥當了,一拿到糧食就準備回去?”

徒縣縣尉微微一笑:“久離駐地,也該是回去的時候了,再說蘇兵曹剛剛上任,朝廷的使者即將要來成都,若是被天使知道,對蘇兵曹也沒有好處,蘇兵曹真心待我們,我們自然也得為兵曹考慮!”

“嗬嗬嗬!還是徒縣縣尉說話好聽!”蘇任一指身後:“既然如此,糧食都在這裏,按咱們說好的,一共十八萬石,怎麽分配你們自行決定!”

幾個縣尉一擁而上,撲向拉糧食的大車,開始招呼自己的手下搬運糧草。蘇任站在一旁,湔氏道校尉和徒縣縣尉陪在身旁。這些人昨天晚上便已經商量好了分配方法,不擔心他們的糧食會少一粒。

“誒?如何不見汶江道校尉?”蘇任裝模作樣在人群中尋找,看了半天:“好像還有幾個縣尉也不在了!”

湔氏道校尉和徒縣縣尉對望一眼。徒縣縣尉道:“不瞞蘇兵曹,那汶江道校尉不識時務,一意孤行,我等眾人苦勸不下,隻能兵戎相見,迫不得已我們隻得自衛,兵器無眼,等到天亮才發現汶江道校尉和那幾家縣尉已經葬身亂兵之中,哎!”

“此事不能怪我們!”湔氏道校尉道:“太守和兵曹已經聲明蒙季乃是叛逆,而汶江道校尉依然要追隨蒙季,必然也是叛逆,此等叛逆人人得而誅之!”

“好!說的好!”蘇任大聲叫好:“為了湔氏道校尉這句叛逆人人得而誅之,今日下午我在成都最好的酒肆,翠香樓擺宴,為平叛有功的諸位慶功,還要邀請太守和別駕作陪,等朝廷天使來到成都,也要稟報,上達天聽,讓陛下知道諸位平叛的功勞!”

湔氏道校尉和徒縣縣尉笑的很開心,眼睛都彎了,一臉的卑躬屈膝,儼然已經忘記了在蘇任這個兵曹麵前,自己好像地位還要略高一點。

俗話說的好,手裏有糧,心裏不慌。拿到糧食的人自然高高興興。蘇任沒有騙他們,他們自然會高高興興的來赴宴。

翠香樓冷清了幾天之後,這天晚上忽然間變的熱鬧起來。從城外陸陸續續趕來好多人。每一個校尉都要帶幾個手下,每個縣尉也有一兩個心腹。這種有恩賞的時候,自己吃飽喝足,也不能忘記那些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人。

老掌櫃忙裏忙外的張羅,將當官的和當兵的分成兩撥。當官在樓上,當兵的隻能坐在樓下。就算是樓上也有三六九等。隻有校尉、縣尉一級的才配坐進最大最豪華的包間,那些軍候、司馬隻能去那些準備好的小包間吃喝。店小二勤快的上上下下跑,用手裏的托盤將各種這些丘八見都沒見過的菜肴擺上桌麵。

“嘖嘖嘖!這就是蘇兵曹弄出來的美味,隻看樣子就知道味道不錯!”徒縣縣尉瞪著眼睛,盯著一桌子沒見過的菜品。

湔氏道校尉嗬嗬笑道:“別這麽沒有出息,告訴兄弟們,都安分一點,這裏不比別處,大呼小叫的讓人笑話!”

“對對對,不能在這裏出亂子!聽說這翠香樓可是蘇兵曹開的!”

菜肴已經上桌,客人也來了,隻是主人家遲遲未到。望著一桌子美味不能吃進嘴裏,多少讓人有些不舒服。

就在眾人急不可耐的時候,蘇任哈哈大笑著走進了包間:“諸位見諒,最近成都的事情太多,剛剛從太守那裏過來,讓諸位久等了!快快請坐!”

早就坐下的眾人連忙起身。湔氏道校尉施禮道:“蘇兵曹公務繁忙,我等候一候也不是什麽大事!請蘇兵曹上座!”

一幹人等客氣了半天,蘇任做到了主位,其他眾人自覺地按照自己的等級一個挨著一個坐下。位子正好,不多不少,一張大圓桌圍的滿滿當當。沒有長篇大論的開場白,蘇任端起酒杯和眾人喝了一杯,示意大家動手。眾人早就安奈不住,誰也沒有客氣,拿起筷子將那些精美的菜肴一個勁的往嘴裏塞。

徒縣縣尉吃了一口豆芽,清脆爽口,一邊回味一邊讚歎:“蘇兵曹可真是天下少有的人傑呀!無論是經商還是領兵都有一套,沒想到這庖廚一項也有過人之處,由此可見,以兵曹的才學他日進長安也不是什麽難事!”

“嗬嗬嗬!縣尉過獎了,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道,哪及得上諸位率領郡兵駐守一方,諸位才是我大漢朝的棟梁之才!”

“蘇兵曹過獎了,我等粗人一個,隻知道領兵。”湔氏道校尉放下酒杯,看了一眼蘇任:“剛才聽說,蘇兵曹準備重整蜀郡郡兵,不知是個如何重整之法?”

“嗬嗬!不提也罷!大話是說出去了,隻可惜毫無頭緒!”

湔氏道校尉一句話,引起了眾人的警覺。又聽見蘇任這麽說,那些大口吃菜的眾人這才放心。在他們眼中,蘇任怎麽說也不過是個十六七的孩子,就算做了兵曹又能如何?隻要自己手中有兵,守住自己的地盤,量蘇任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徒縣縣尉嗬嗬一笑:“蘇兵曹是知兵之人,憑借手下幾百護衛便能縱橫夜郎和羌地,這點小事豈能難住蘇兵曹?”

蘇任搖搖頭:“見笑見笑,這些事情都是我運氣好,若不是上天保佑,現在早就不知道死在何處了!整兵的事情還要依賴諸位,希望諸位到時候多多配合才好!”

“好說,好說!”湔氏道校尉喝的滿臉通紅,一臉的得意,拍著胸脯叫道:“我在這裏保證,隻要兵曹用得著的地方吩咐一聲便是,我等一定鼎力相助!”

“哦?”蘇任耐人尋味的一笑:“此話當真?”

“當真!”

“這樣的話,我這裏還真有一件事情希望諸位幫忙!”

眾人哈哈大笑。徒縣縣尉笑道:“都說蘇兵曹是商賈出人,這做生意的手段果然不一樣,哈哈哈……”

眾人跟著一起笑。

蘇任沒笑,端起酒杯,站起身:“郡兵乃是朝廷控製各郡,保衛我大漢江山的屏障,按理說隻有太守才有權利調動,而諸位為了一己之私,私自調動郡兵圍困成都,差點讓蒙季這樣的反叛得逞,此乃我大漢百姓的不幸,也為朝廷律法所不容。”

“太守仁慈,不願追究此事,可我蘇任作為新任兵曹,便有管理蜀郡郡兵的職責,在我的眼皮底下,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才打算重新整頓郡兵,為此,希望借諸位項上人頭一用!”

熱鬧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住了,包間裏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蘇任,好像不明白蘇任的話。湔氏道校尉的酒意已經醒了兩分,瞪著血紅的眼睛望著蘇任:“蘇兵曹,你說要借什麽?”

“嗬嗬,借用諸位人頭一用!”

“啪!”徒縣縣尉重重的將手裏的酒杯扔到地上。上好的青瓷酒杯被摔的粉碎:“姓蘇的,你要殺我們?”

話音剛落,一大群穿戴整齊,手裏提著兵器的商隊護衛闖進包間。看著一大群凶神惡煞的護衛,誰還不明白那就是傻瓜。有兩個想要衝出去喊救兵的家夥還沒有走到門口,便被黃十三和霍金一刀一個砍翻在地。

殷紅的鮮血,弄髒了上好的地毯,還沒有死透的兩個縣尉躺在地上大聲呻吟。樓下傳來一陣打鬥之聲,飛碟子摔完,搞的烏煙瘴氣。苟天明大聲呼喊,指揮護衛將這些校尉、縣尉帶來的親兵和心腹全都抓起來,敢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蘇任,你想幹啥?”湔氏道校尉呼的站起身,因為醉酒差點摔倒。

蘇任沒有理他,皺著眉頭看向地上躺著的兩個家夥:“給你們兩個說了,我最見不得的就是殺人,這上好的地毯你們知道值多少錢嗎?從你們兩個的份利中扣!”

霍金和黃十三並沒有因為蘇任的責怪而不敢下手。兩人仗劍將蘇任護在身後,冷眼望著圍著那些校尉和縣尉的護衛,大聲吼道:“還愣著幹什麽?樓下已經動手了,你們還要等到什麽時候?敢有反抗者殺無赦!”

護衛們一擁而上,有人想要反抗,立刻被護衛們放到。大多數識時務的慌忙抱著腦袋蹲在地上。

湔氏道校尉抽出寶劍,一腳踢翻桌子。上麵的菜肴撒了一地:“格老子的,竟然被你這個小子騙了,老子就算死也不能讓你好過!”

沒什麽惡鬥。有心算無心,人數上又有極大的優勢。老掌櫃還在酒裏麵做了些手腳,這些郡兵中的害蟲抵抗微乎其微。沒用一刻鍾,戰鬥宣布結束。一共斬殺反抗者十八人,餘者全部投降。

蘇任趴在欄杆上往樓下看看,也是一片狼藉,歎了口氣,搖頭往下走,對身旁的老掌櫃道:“今日的損失算在冷峻、苟天明和黃十三、小金子四人頭上,好端端的一個翠香樓被他們禍害成什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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