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呃……!”蘇任狂吐不止。他從來沒見過死人,還是死在自己麵前。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少年腦袋裏流出來的**和鮮血。

劉高一邊幫蘇任撫背,一邊遞上茶水:“先生,喝點茶壓一壓,壓壓就好了。”

蘇任一口將茶喝幹,這才慢慢坐起身,大口喘氣:“真是太惡心了,你們殺人都是那樣嗎?”

黃十三嗬嗬一笑:“那不一定,這種死法算是好的,若是被人千刀萬剮,那渾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眼睛突出,舌頭割斷,想喊都沒可能,隻能和狗一樣哼哼。”

“呃……!”

劉高很無奈,連忙對黃十三道:“行了,你們就別說了,想讓先生命喪於此?”

霍金瞪了劉高一眼:“少咒我大哥,不就是見了點血嗎,習慣就好了。”

冷峻出去還沒有回來,院子裏所有親近的人都起來了。女眷不好進屋,就在外麵等著消息。蘇任好不容易止住嘔吐,讓霍錢氏帶著冷月和霍芝蘭去休息,沒什麽大事。

霍老四問道:“任哥,到底怎麽回事?”

霍金連忙將從冷峻那裏聽來的給霍老四說了一遍。霍老四歎了口氣:“任哥雖然帶著我們走南闖北,卻從來沒見過血,殺隻雞他都離的遠遠的,這次看來的確是嚇到了。”

黃十三撓撓頭:“不是說,先生帶著你們在夜郎一次殲滅五百人,那麽慘烈的戰鬥,沒見過血?”

霍金無奈道:“人家打仗,我和大哥在樹下躲了一夜雨,連戰場啥樣都沒見到,第二天再去,血水被衝刷幹淨,屍體也被燒了。”

劉高也是一臉的不相信,回頭看了蘇任現在的樣子,又相信了。

冷峻終於回來了,是和來福一起回來了。兩人的臉上都帶著凝重,不是因為兩人的不順眼。霍老四幾人連忙將兩人圍住,劉高給倒上茶。

“到底出了什麽事?死的那個人是誰?是不是蒙季的手下?找沒有找到凶手?……”一連串的問題,問的冷峻和來福腦子發蒙。

冷峻連忙擺手:“行了行了,一個個回答,別著急!”

喝了一口水,接著道:“死了一個人,太守衙門派出公人正在追查凶手,有人說是兩個騎馬的人,你們應該猜到指的是誰?死的那個人不是蒙季手下,是惠宜坊一個小廝,老鴇說是回家路過,至於真假誰也不知道!至於真凶是誰,還不知道,不過太守衙門有了初步的懷疑對象。”

“是誰?”霍金連忙問道。

“自然是那兩個騎馬之人!”司馬相如突然出現在門口。

冷峻笑著點點頭,扭頭看了來福一眼:“這位就是太守衙門的上差,負責詢問我和老大昨天晚上都幹了些什麽!”

來福渾身不自在,大家都是熟人,關係還算不錯。忽然間要和審犯人一樣,不知道從何問出口。

霍金看著來福:“你該不會真要把我大哥和二哥抓起來吧?”

來福不知道說什麽好,坐在那裏黑著臉一聲不吭。

霍金“嗆”一聲抽出寶劍:“今天想要帶走我大哥和二哥,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蘇任緩了口氣:“放下劍,來福不是來興師問罪的,都是自己人,敵人還沒找到,咱們先亂起來像什麽話?”

司馬相如點頭道:“為今之計是得先找到敵人!然後在做打算,一個惠宜坊的小廝死在你們麵前,還能不被冷公子發現,此人絕對不簡單,我猜測此人還在城中,說不定正躲在暗處監視我們,這個時候我們更加不能亂,苟先生,你立刻增派人手,務必保護咱們院子裏的人不受傷害。”

苟天明看了蘇任一眼,蘇任微微點頭:“司馬先生說的對,老苟你快去!”

“霍公子、黃十三還有劉高,你們幾人守在大門口,天馬上就要亮了,我相信惠宜坊那邊肯定會有動靜,多帶些人,決不能讓他們闖進來;還有四哥,今日咱們的商鋪就不要開門了,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幾個人連忙去辦,屋子裏就剩下蘇任、司馬相如、冷峻和來福四人。

來福歎了口氣:“誰都知道此事和蘇先生無關,但必定死了人,而且死在二位麵前,太守大人也不好遮掩,滿街的人都看見你二人騎馬而過,不去一趟太守衙門,恐怕也說不過去!太守的意思,不要等公人上門,否則蘇先生的麵子不好看。”

“那也不能去太守府!”冷峻冷冷道:“我們又沒有殺人,為什麽要去太守府?”

“話不是這麽說,很多人……”

“不是這麽說,那該怎麽說?即便是我們殺的,你們可有證據?”冷峻瞪著來福:“俗話說抓賊拿髒,捉奸捉雙,那小廝身上的傷口乃是鈍器所致,而且手法精妙,我自信沒有那本事!”

司馬相如擺擺手:“二位不要爭吵,這件事疑點重重,來福,你可知這成都有幾人有這樣的武藝?”

來福搖搖頭:“我是太守護衛,很少和遊俠來往,這個的確不知道。”

“等等!”蘇任眼睛一亮:“遊俠!此事若是遊俠所為,我倒有些想法!記得我們在夜郎時,碰見一個隱藏在夜郎幾十年的漢人,他自稱是什麽烏木崖的人,此人後來被燒死了。”

“烏木崖?可是先秦的秘密組織?”

幾人都望向司馬相如。蘇任連忙道:“先生知道?”

司馬相如沉思片刻:“相傳穆公時,公主瑩玉性格豪爽,頗有男子風範,多結交遊俠,以遊俠為基礎首創烏木崖,這個烏木崖專司刺殺行徑,為秦國統一六國做出貢獻,後高祖滅秦,烏木崖歸附項羽麾下,項羽兵敗自刎,烏木崖就此消失,沒想到竟然還在秘密活動。”

“那夜郎烏木崖的密探可是被先生燒死的?”司馬相如忽然問道。

蘇任點點頭。

“這就是了,先生殺了他們的人,這些人豈能不報複,遊俠重義輕利,既然已經找上先生,隻要先生未死,這輩子都很難擺脫他們!”

冷峻見蘇任臉色不好,連忙道:“還沒有定數,誰也不知道是不是,說不定還是蒙季故意栽贓,以那人的武藝殺了我們就是了,沒必要殺個惠宜坊的小廝。”

來福聽到這裏,起身對眾人拱手道:“看來事情複雜了,我這就回去稟報太守,請太守定奪,諸位這幾日最好不要出門,等候在下消息。”

蘇任家進入一級戒備狀態,除了府裏的人,任何生人不得入內。這麽多人聚集一起,風聲鶴唳還是有的,那些相互不熟悉的人總覺得對方有些古怪。苟天明已經接到好幾個報告,查看之後都是無稽之談。

天終於亮了,街道上安安靜靜。沒有出現預計的惠宜坊鬧事,也沒有公人前來堵門。廣濟街上的商戶依然開門做生意,隻有溫水鹽業公司一直大門緊閉,貼出東主有事,歇業一天的牌子。

昨夜的殺人事件,成了成都人議論的焦點。以訛傳訛之後,變成了妖怪吃人。專門吃那些十七八歲小孩子的**。受到驚嚇的成都人,連忙將自己十幾歲的孩子圈在家中,不讓出門。

蘇任折騰了一夜,天亮的時候才睡下。一直睡到中午,被噩夢驚醒。渾身被汗水浸濕,坐在床上發呆。感覺自己渾身下上沒勁,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老劉,去請醫官,我覺得我病了!”

劉高連忙上前,在蘇任額頭摸了一把:“哎呀,這麽燙!好,我這就去!”

蘇任生病,讓家裏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所有人向來以蘇任為主心骨,蘇任忽然倒下,大家的心裏沒抓沒撈的。幾乎所有人都守在蘇任的房間裏,看著醫官幫蘇任把脈。

過了好久,醫官站起身:“市掾並無大礙,隻是偶感風寒,吃兩服藥就好了,最近一段時間不可勞累,多多休息。”

眾人長出一口氣,劉高連忙奉上一大把錢,讓醫官開藥,親自送醫官出門。

剛到門口,崔久明來了,看見醫官,問道:“誰病了?”

“先生偶感風寒,沒有什麽大礙!”

“哎呀!”崔久明一邊往裏跑,一邊叫苦:“怎麽偏偏這個時候偶感風寒,什麽壞事都湊到一塊了。”

蘇任房間裏,眾人還未散去。冷月坐在床沿用濕毛巾幫著蘇任降溫,其他人都麵帶戚色的看著,氣氛凝重而壓抑。司馬相如站在最後,看見崔久明過來,連忙攔住,拉著崔久明往自己的房間去:“別打擾他,有什麽事情咱們商量好了再說。”

“大事!沒有他咱們拿不定主意!”

“什麽大事?”

“商路,夜郎的商路出問題了!”崔久明不等進房間,便開始嚷嚷:“昨天回來的人說,夜郎和我大漢交接出,也就是岷江西岸,出現了一股盜匪,凶惡異常,隻打劫我們蜀中商會的貨物,我派人去交涉,直接把我的人轟了出來,這夥盜匪切斷了我們的商路!”

苟天明突然出現在兩人背後,崔久明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格老子的,打劫打到我們頭上來了,小金子,招呼兄弟們準備出發,不滅了這夥盜匪,老子不姓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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