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黃十三是條漢子。天快黑的時候,真就帶著七八個人來到了老君觀。他們原本都是溫水守備軍,跟著侯建攻打老君觀未果,還把自己弄成了叛亂分子。蘇任突然向他們伸出援手,豈能不屁顛屁顛的來投靠。不過他們來的不是時候,老君觀的氣氛有些不對頭。

一邊吃飯,黃十三的眼睛不斷的亂盯:“胡大哥,這是怎麽了?怎麽怪怪的?”

“哎!”胡濟歎了口氣:“還不是先生要去成都,大家不願意唄!在這老君觀過的好好的,去成都幹啥?”

“哦!”黃十三新來,很多話不敢亂說,隻能在一旁看著。

老君觀的正殿裏,重要人物全都在座。衝虛老道坐在蒲團上閉著眼睛一聲不吭,好似老僧入定。冷峻黑著臉,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蘇任。霍老四一家四口坐在門口,也不說話。隻有冷月一個人,來來回回的給蘇任的茶杯裏添水。

“還給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喝啥子?”冷峻一把抓過蘇任的茶杯,將裏麵的水潑到地上。

蘇任也不生氣,嗬嗬一笑,重新拿過一個茶杯,接過冷月手裏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接著喝。

“你說,成都真的比這裏好?咱們這一大家人快快樂樂的住在這裏多好,去那地方幹啥?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又有多少腥風血雨,剛剛過了幾天好日子,你就忘了你在溫嶺裏麵是怎麽過的,要不是我們兄妹,你早就喂狼了!這會兒,說走就走,你走可以,從今往後咱們誰也不認識誰!”

冷月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撲進師父懷中,開始抽泣。

衝虛道長慈愛的撫摸著冷月的頭發,長歎一聲:“這裏本就不是蘇公子的地方,蘇公子要離開,咱們無可厚非,天下眾人,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歸宿,俊兒,不要將你的想法強加於人!”

“師父!我就是看不慣他這說走就走,根本和咱們商量都不商量。”

“我這不正在和你們商量嗎?”

“你閉嘴,這裏沒有你說話的資格!”冷峻把眼睛一瞪,蘇任嘿嘿一笑,低頭接著喝茶。

“哎!”衝虛道長笑了笑:“蘇公子誌向遠大,在這山林之中隻會埋沒了他,今日為師做主,你們兄妹可以下山,跟著蘇公子一起去成都吧?”

“師父!”冷峻忽然一下傻了。

冷月也哭出了聲音:“師父,我們走了你老人家咋辦?留你一個人在這,我們不放心!”

“嗬嗬,老君觀這大半年已經今非昔比,每日前來的香客絡繹不絕,何況還有胡濟夫婦,有他們在,為師不會有事。”

“師父,我不走,我留下來照顧你一輩子!”

“傻孩子!”衝虛道長將冷月扶起來,替冷月擦掉眼淚:“你也長大了,就算今日我們師徒繼續留在這老君觀,總有一天為師也會飛升,別說這傻話!你和你師兄的日子還長,不出去看看,怎知天下之大?有蘇公子照拂,為師倒也放心。”

“師父!”冷月哭的更勝,冷峻也開始抹眼淚。

霍金看著這師徒三人,又看看抹眼淚的母親,扭頭問霍老四:“高高興興的事情,二哥和大姊怎麽搞得和生離死別一樣?成都離這裏也不遠,騎馬五天就到,想老道了回來看看就是,實在不行,把老道接過去也行,用得著這麽哭哭啼啼嗎?”

霍老四瞪了自己的傻兒子一眼。衝虛老道今年已經七旬有餘,還有幾天活頭誰也不知道。這一走,或許真的會是生離死別。作為撫養冷峻、冷月兄妹長大的人,在這兄妹二人心中的地位自不必說。

蘇任放下茶杯,恭恭敬敬的給衝虛道長施一禮:“道長放心,二弟和大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蘇任對天盟誓,絕不讓他們受半點委屈。”

衝虛道長點點頭:“小子且記住這句話,他日這兄妹二人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公子包含。”

事情就這麽定了。老君觀也進入到了非常時期。胡濟被任命為這裏的掌櫃,留在老君觀,作為和老趙聯絡的橋梁,溫水縣大大小小的作坊和有關商業的一切事情都由胡濟安排,同時製鹽的事情也不能停。隻要老趙那麵有要求,胡濟就得極力配合。

蘇任要去成都的消息,傳開之後,各村、各鎮的鄉老和百姓便絡繹不絕的前來為蘇任送行。蘇任全都一視同仁,親自下廚,做一些可口的飯菜招呼。一邊吃一邊和這些老人拉拉家常。

最早接觸老君觀的是吳家坪,這裏離老君觀最近,也是當初參與製鹽最早的村莊。如今的吳家坪已經是溫水最富裕的村子,每家每戶都有人在老君觀做工,吃得飽穿得暖,日子過的滋潤。

吳家坪的亭長吳世龍,年近七旬,拉著蘇任的手:“小子,老朽倚老賣老了,我給你說,這裏永遠是你的家,鄉下人不會說話,隻要你記住,無論你幹啥,老頭子都支持你!”

“小子記住了,等小子過的不好就回來,到時候,從成都、長安給你帶些你最愛吃的糕點,您老保重身體,看小子怎麽把咱溫水,把咱老君觀的名聲揚出去。”

吳世龍重重的點點頭:“小子有這個本事,老頭子相信!”

接待完鄉親,溫水的商賈們又來了。對於這些人,完全不用客氣。蘇任翹著二郎腿往院子裏一坐,一幫子老少自覺的站在蘇任麵前。

“各位,雖然我去了成都,但咱這溫水的事情不會撇下,諸位放心,以前什麽樣今後還什麽樣!這條商路是咱們溫水人開辟的,就決不允許旁人染指,都記住了,若是誰勾結外人壞咱們溫水的財路,那就別怪我蘇任手下不留情麵!”

“這是胡濟,你們都認識,他今後就是老君觀的掌櫃,有什麽事情和他說就行,他在溫水就代表我,要是讓我知道誰敢糊弄他,那他就在溫水無法立足了!今日我把醜話說在前麵,要怎麽辦,你們自己掂量,不要真出了問題再求饒,對不起,晚了!”

張虎是最後一個來的。常事一走,溫水出現了權利真空。作為目前溫水最大的官,張虎自然而然就當起了臨時的縣令。張虎今日沒騎他的那頭騾子,穿了一身長袍,坐著牛車,晃晃悠悠就來了。

蘇任一看哈哈大笑:“你穿這身衣服怎麽怪怪的,還是覺得那武人打扮適合你!”

“先生就不要開玩笑了,我那婆娘非要讓我穿,真是別扭,弄得我連路都不會走了!”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是未來的縣令,那就得有個縣令的樣子,雖然朝廷的任命還沒下來,先練練總沒有壞處,適應適應,至少到時候不會鬧笑話。”

“嗬嗬,我也是這麽想的,好歹咱們溫水也是大漢少有的縣,不能丟咱們溫水人的臉。”

兩人就在院子裏的樹下,一邊喝茶一邊聊天。天南海北的諞了整整一下午,張虎邁著方步告辭,蘇任一直送到大門口,兩人禮節周到,沒有半點含糊。

送走張虎,蘇任對胡濟道:“這個人要小心,看上去渾渾噩噩像個武人,實際上心裏最清楚,和他打交道適可而止,該給的就大方給,不該給的一個字都不要提,沒事不要和他來往!”

胡濟點點頭:“小人記下了!”

整整忙碌了三天,一切終於準備妥當。天蒙蒙亮,霍金就在院子裏吵鬧開了,大聲呼喊眾人起床。蘇任睡眼朦朧,胡亂的洗了把臉,抓起麵餅就吃起來。院子外麵熱火朝天,請來的車夫已經準備妥當,送行的人群把蘇任下了一跳。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將老君觀門外的廣場圍了個水泄不通。

“蘇先生走好!”

“蘇先生一路平安!”

“蘇先生常回來看看!”

或老或少,或認識或不認識,大家都在和蘇任打招呼。蘇任的臉都笑的僵硬了,一會和這個說兩句,一會和那個說兩句。磨蹭了好半天,才從門口走到自己的馬跟前。

霍金大喊一聲:“啟程……!”領頭的牛車一動,圍攏的百姓立刻讓出一條路來,車隊開始出發。

蘇任翻身上馬:“各位父老鄉親,後會有期!”

走了老遠,那些圍攏在老君觀的百姓依然站在山口朝蘇任揮手,戀戀不舍。此事的情景讓蘇任唏噓不已,自己從未受到過這樣的待遇,還是古代好,古代人是真淳樸。

冷峻騎在馬上,見蘇任得意洋洋,氣就不打一處來:“姓蘇的,你就這麽想離開老君觀?真後悔當初救了你!”

“行了,別再用我做擋箭牌了!都走這麽遠了,你師父看不見了!”

“你!”

“別說你心裏不激動?在老君觀住了十幾年,外麵啥樣你知道不?恐怕早就想出來,卻裝的的依依不舍,忍你幾天夠了吧?再說我就翻臉了!”

冷峻一把抽出自己的寶劍:“你敢取笑我?”

蘇任也毫不示弱,也抽出自己的寶劍:“來,試試?我敢說,在馬上你不是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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