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大明朝的第一堂實驗課
兩天後，在黃道周的府第中，一場別開生麵的實驗開始了。
選址就是在一間普通的會客廳裏，也沒什麽特殊物品，倒是在座的，那是東林黨中的知名人物全數到場，像什麽工科都給事中何楷、都察院禦史林蘭友等等，全部到場，陣容豪華。
當然這其中最耀眼的，也是最忙的一人，那就是楊山蘆了，他是這次實驗的主持人，而且以他的年紀，卻要麵對一群中老年，都隱隱有解惑授道的意味了。
而此時見他正在一張桌子上忙碌，做著各種準備，眾多東林黨人的賢人們卻都是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如何來操作的！
而且看他準備的東西，也不算複雜，不過是一個燒水的水壺，裏麵放了些水在燒鍋，外加一塊鐵板而已，如此簡單的東西，卻能證明老天爺是如何下雨的？這讓這些東林黨人就是更加好奇了。“
然後經過一番調試後，準備工作就完成了，可正在楊山蘆準備開始的時候，客廳裏卻是出現了一陣小小的**……因為門外又來了一位客人！
這位客人還是眾人都認識的，雖然他隻是穿了一件普通的棉袍，可是那眉宇間的憂愁之色，兩鬢略有些斑白的白發，不是日理萬機的崇禎還有誰！
“啊！見過……”雖然這些東林黨人大多對崇禎感官不怎麽樣（還認為是他的原因，所以老天爺不下雨啊），可是這位畢竟是九五之尊，所以見了之後，都是紛紛想要下跪的，不料崇禎卻是擺了擺手道：“朕這次是微服私訪，所以諸位就隨意吧。”
崇禎說的這也是真心話，他這次之所以前來，就是想看看這個楊山蘆所做的實驗，來為自己擺脫罪名，聽見崇禎既然這麽說了，眾人這才紛紛回歸座位，不過隨著崇禎的到來，感覺這次實驗的規格更加高了。
而楊山蘆呢，看見連崇禎也來了，更是心裏歡喜，其實他非常清楚，大明朝在這裏已經有了資本主義的萌芽，可是總的來說卻走上了一條岔路，喜歡以儒學治國，而不是以科技強國！而現在呢，如果能夠通過這樣的一個實驗，改變眾人的感官，進而提高科學技術的地位，那還是功莫大焉的。
而這個時候楊山蘆也已經準備好了，其實這個實驗說起來確實很簡單，那就是楊山蘆先讓人燒了一壺滾燙的開水，等到水沸騰之後，他就是把這壺開水的上方半米處，放了一塊鐵板。
然後他就把水壺的蓋子揭開，沸騰的水蒸氣就是紛紛冒了出來，直向那塊鐵板衝了過去，而等到他開始實驗之後，雖然崇禎等人個個都是沒有理解，卻不妨礙他們個個瞪大了眼睛看著。
隻是很快的，他們卻驚訝的發現，隨著水蒸氣冒出來的越來越多，在遇到那塊冰冷的鐵板之後，上麵就開始結成了細小的水珠，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凝結的水滴也變得越來越大，當水滴在鐵板上的附著力不足於繼續維持的時候，一滴滴水滴就開始滴落下來。
而看著一滴滴水滴從空中滴落在地上，其中有像黃道周這樣反應快的，已經從中看出了端倪，表情驚訝無比，就連資質稍微差些的崇禎，看到這一幕也已經是好像有所領悟了，不過他還沒有完全明白，就是連忙問楊山蘆：“鎮國啊，你快說說看，這究竟是什麽道理？”
楊山蘆見了他的模樣，包括一眾東林黨人迫切的模樣，心裏就很是感慨，其實這個實驗，在後世的話小學生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可是在這個時代呢，就算這些這個時代的精英，都還不明白，不過反過來說，也正因為如此，這才是開啟民智的第一步啊……
於是接著楊山蘆就是認真地道：“啟稟殿下，其實我剛才演示的，就是下雨的過程，你來看，首先我們看到的是水被加熱，然後就是變成了水蒸氣，但是這個蒸汽飄到空中，碰到了溫度低於它的鐵板之後，就會重新變成水珠降落下來，這就是老天爺下雨的過程。
當然這其中的一些事物可以更換一下，比如我們看到的這一壺水，可以看成是一個很大的湖泊，然後加熱的過程就是太陽的光照，然後蒸發的水蒸氣飄到了空中之後，溫度降低之後就再次凝結成了水滴，降落地麵，而這就是一個完整的降雨過程了。”
“原來如此，朕懂了。”崇禎的臉色顯得非常興奮，在他看來這個實驗實在是非常簡單的，燒水這種事情也是天天有人幹的，沒想到稍加演化，卻能表達出老天為什麽會下雨的原因，實在是非常的神奇啊！
而且這還是活生生的實例，有效的解釋了這個下雨的過程，和他這個皇帝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啊。
包括那些東林黨人，同樣也是大開眼界，個個若有所思的，他們這些人可以說都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的，四書五經都能倒背如流！可是這些都是儒學方麵的知識，真要實用型的那就抓瞎了。
而現在呢，楊山蘆就是給他們上了一堂生動的實驗課，這讓他們可以用另一種眼光看世界的。
甚至這個其中，東林黨的魁首黃道周，都是忍不住感歎道：“果然是活到老學到老，今天居然又懂得一個道理，以後也能向別人到處吹噓了，隻是既然這樣的話，現在天下到處大旱，鎮國你有沒有辦法讓老天多下雨呢？”
“這個沒有什麽好辦法，不過可以向地下要水。”畢竟楊山蘆可是非常清楚的，現在的這種小冰河時期，是千年難以一遇的，所以要解釋這種原理非常容易，但是想要改變卻是非常困難的，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
楊山蘆接著就是說道：“我們可以向地下要水，現在天上不下雨，但是我大明地下水的資源還是很豐富的，隻要舍得投入打深水井，加強農田設施，保水保濕，還是可以度過天災的。”
“哎——”
可是聽見他這麽一說，在座的東林黨人，包括崇禎在內，都是齊聲歎了一口氣……說來說去還是要錢啊！畢竟要打深水井的話，還要配上提水的大牲畜，這個投入是非常巨大的，而以現在朝廷的經濟狀況，顯然是無法普及的。
不過在座的這些人中，還是有不少私田的，這些人就開始動起了腦筋，既然老天爺不靠譜，那麽從這方麵入手，也是可以考慮的，畢竟私田的收入，可全都是他們自己的啊……
而看著眾人的反應，楊山蘆更加知道，這已經是做了一次有益的嚐試，讓這些覺得半部論語治天下的東林黨人，換一種思路看世界，至於崇禎嘛，那就更不用說了，作為一個老大帝國的掌權人，他的思想改變更是非常重要的。
而現在呢，有著上至皇帝，下至朝廷重臣在內的思想改變，哪怕是稍加重視一些，對這個國家的影響都是非常深遠的。
畢竟在之前對於這些都是斥之為奇技**巧的，完全不屑一顧，可是現在呢？
甚至站在全局的高度來看，如今的朝廷，已是社會弊端叢生、天災日益嚴重、吏治日趨腐敗、朝臣黨爭愈烈、流寇連綿不絕、清兵虎視眈眈、國庫空虛如洗、財政積重難返、的確是到了最危急的時刻了。
包括在原來的曆史上，也不過是再維持了六年，於崇禎十七年宣告滅亡的，包括這個其中，崇禎皇帝感到事態不妙，五下罪己詔，也無濟於事，可是現在呢，希望可以通過這樣的改變，來使這個老大帝國獲得一絲奮起的機會。
而且這種改變還是有效的，見過楊山蘆的試驗後，崇禎當場決定，在工部原來下麵的柴炭司，織染所之外，再成立一個科技司，專門對這種雜學進行研究，這可以說就是一個可喜的改變了。
而做完了這件事情之後，楊山蘆就是回府，準備安安靜靜的過新年了——還有三天。
而且這次過年，楊府中還是非常熱鬧的，因為楊山蘆的母親孫氏，包括媳婦兒烏雲娜，都是全部接了過來，一起歡度新年。
甚至包括楊山蘆的準媳婦劉紅鯉，也是隨著一起來到了京城，雖然好事多磨，可還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他們兩個已經定了下來，就在過完年的正月初六，兩人把好事辦了！而且劉紅鯉在京城也是有房子的，所以婚嫁也很方便。
而以楊山蘆如今在楊府中的地位，得知他又要娶妻之後，整個楊府都是立即忙碌起來，就算有不開心的，就如那楊山鬆母子，也不能違背這個大勢……沒看到這次搞了個什麽狗屁的試驗，皇上對他又是讚譽有加的嗎？所以也隻能在背地裏生悶氣了。
甚至這個其中，就連楊山蘆的二哥楊山梓都來恭喜他的，並且還委婉地表達了一個意願，那就是能不能在他軍中謀一個職位。
而楊山蘆聽了也是當即答應了下來，一來以前他在楊府的時候，和這位二哥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然後這位二哥還是挺有才的，舉人出身，所以可以作他軍中的文書，以後等到立了功勞之後，在慢慢提升。
而楊山梓呢，聽了也是很高興的，他同樣也是庶子出身，所以老爹楊嗣昌不可能替他安排很好的職位，在原本的曆史上，楊嗣昌也不過給他安排了一個兵部的六品主事，可是等楊嗣昌死後很快就去職了，可是現在呢，這就是上陣父子兵，打仗親兄弟了。
而辦好了這件事情後，接下來就是歡歡喜喜迎大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