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息事寧人

司明海說完,轉回頭去專心開車。

我閉著眼睛,心裏暖暖的。盡管拚命想忍住,溢出眼眶的淚水還是濡濕了睫毛。我窩著腦袋,向窗戶邊側裏靠去。感覺司明海看不到我的臉,我悶著聲,輕輕吐出一句話:“對我太寬容了,你會很累。”

“累一點好,不會心疼。”

司明海擔待了我,他認清了骨子裏的我。不論我脾氣多壞,多無理取鬧,他也不甚在意。

“如果你沒這麽聰明了,我該怎麽辦。”

“智力退化也是你在前,我在後。總之,我都罩著你。”

回到家,司明海抱我上樓,弛佳靈在客廳瞧見我,她緩緩站起身,問道:“怎麽了這是?”

“腳崴了,沒事。”我回道。

司明海停下身,對著弛佳靈說:“筱羽說電梯故障她才走安全梯,我問過保全,他說今天沒有報修故障的電梯。安全梯的門莫名其妙落了鎖,佳靈,我想如果有人惡作劇,這玩笑開的很幼稚。”

弛佳靈的臉徒然變色。

“司明海你什麽意思,你懷疑我故意整你老婆嗎?我沒你想得那麽無聊。”

方姨拉了弛佳靈一下,不讓她再說話。她詢問的看向我:“筱羽沒事吧?傷得嚴重嗎?”

“方姨我沒事,不嚴重。崴了一下而已。”

司明海說:“我待會兒下來。”

上了樓,我對著他說:“你不要下去了,不帶你這樣興師問罪的。”

他拿出醫藥箱,對著腫成豬肘子似的腳腕狂皺眉頭。

“消毒棉,沾點消腫的藥水,擦擦就行了。”

“傷到筋骨了怎麽辦?不行,我還是打電話叫醫生來一趟吧。”

“不用,我自己來。”

司明海不言語了,他蹲下身子,半跪著左腿。我的腳踩在他支起的右腿膝蓋上。腳腕子本身白白嫩嫩,現在紅腫大發了,給他的深藍色西服褲子的底色一襯,愈發顯得紅腫。

“像不像豬蹄?”看著司明海一臉鬱鬱,我沒話找話逗悶子。

“像。”

“其實不疼了,你笑一個。”

司明海抬頭,盯著我說:“你一點都沒懷疑你出事跟巧合無關嗎?”

“你有證據嗎,沒證據不要信口開河。明海,是我不小心踩空了,崴到了腳。跟弛佳靈沒關係。我下班之前人家已經走了,你就當電梯前麵的故障牌子是我眼花,臆想出來的。”

“你沒眼花,維修的警示牌我收了,牌子右下角清清楚楚印著弛晨定製的標誌。我看是有人故意讓你走安全梯,然後掐著點鎖了門。可能是想嚇唬你一下,困你一小會兒。我去的時候,安全梯的門並不是全都鎖上的。你崴到腳的那一層樓,再往下走三層,就沒鎖著門。隻是沒想到你根本動不了,所以就在裏麵困了這麽長時間。”

“是,還是我不小心。我要是注意點兒,不至於這樣了。明海,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不想我在弛晨定製也混不下去吧?”

“不待就不待,讓你受委屈的地方趁早離開。”

“其實我覺得受點磨練挺好的。職場嘛,不僅鍛煉人的能力,還鍛煉人的心智。我覺得我缺乏這方麵的經驗教訓,你就別幹涉了,憑什麽我就不能受傷?”

“因為我不想讓你受傷,沒必要。”

“我覺得有必要,我想長大了,明海。你讓我去跟險惡的人物會會麵,我想看看他們跟學校裏的勾心鬥角,到底有什麽區別。如果隻是學校爭風吃醋的升級版,那我就當為我之前拒絕你表白時逃避的懲罰付費了。”

“懲罰?為什麽當年你要被懲罰?誰敢?”

“你是男人,你不會懂。你要是女人的話,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舉個例子來講,你看中世紀男人爭女人一般怎麽辦?”

“決鬥。”

“男人會決鬥,正大光明的來一較高下。你不能指望女人家也舞刀弄槍,所以女人動動心思,爭男人。”

“真幼稚。”

“不管幼不幼稚,心裏不平衡了總得找個發泄口。明海,這是我該承受的。說穿了為什麽我今天會受傷,疑似被穿了小鞋。歸根究底是我得罪人了。”

“恩,我幫你把這個無聊惡作劇的人揪出來。上次我沒保護好你,這次我不敢再掉以輕心。”

“你別摻和了行嗎?我現在是弛晨定製的員工,不是司氏汐卡的員工。不需要你為我保駕護航。明海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你有把握以後凡是我遇到問題都有你出麵解決?”

司明海沉默了,他無奈搖了搖頭,說:“你比我還強。我不知道你這麽擰幹什麽。要不然我安排個旅行,咱們出去散散心吧。”

“你工作可以丟開了?”

“公事出遊也可以的。你想去哪裏,我來安排。”

“我不想去,我手上還有工作,不像你大老板,想走就走。明海,你要是閑的話,不如多跟方姨溝通溝通?”

司明海登時一本正經的說:“我想下午那批客人會在汐卡住幾天呢,?需不需要安排貼身管家,我得給大哥打個電話,告訴他裏麵有汐卡的老客戶。”

“司明海你不管我了嗎?我膝蓋上還有傷呢。”

“恩?”司明海抱著醫藥箱,走到屋中央又折返回來,一臉訕訕的瞪我:“你怎麽不早說。”

“我不這樣吊著你,你會乖乖回來跟我聊天嗎?切,知道你不想談家事,不談了好吧。我跟你講件事,你先答應我別激動。”

司明海一臉戒備的說:“什麽事?”

“我那天去跑工作的事,在建築公司遇到施銘翰了。他邀我吃飯,我沒去。”

“什麽時候的事,你當時為什麽不說?”

“因為你老人家心情不好,早出晚歸不搭理我,我哪裏有機會逮到你,跟你講這件事。”

“他跟你說什麽了?”

“就說好久不見,要請我吃飯。但是他問了很多我的近況,其中關於弛晨定製的我都沒跟他說。可是我看他去建築公司不像是閑逛,似乎找那家公司老板談了很久,我在走廊裏偶遇上他,才聊了兩句。”

“商業會麵很正常,你特地提起來,不會還有別的事情吧?”

還是我老公聰明,我諂媚地笑著,聲如蚊蚋:“我答應他的邀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