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無尊嚴的愛

連續好幾天我跟司明海處於冷戰狀態,我躲著不跟他打照麵,他似乎忘了我的存在,沒事兒人一樣該忙工作忙他的工作。他不主動求和,我隻能裝聾作啞保持冷淡的姿態,省的他又嫌煩,我也不想犯賤。

小組會議上,我主動攬下收集近兩年設計界重大獎項金獎的作品集合,公司準備建檔保存。這種收集歸類的工作無非需要時間和耐心,而我現在恰恰需要這種工作來填補空白時間。司明海忙,我要把自己搞得更忙。我才不要費心去思考一個根本不想我的人的問題!

工作累了會犯困,我喝不慣美國咖啡,一直鬧胃疼。太奶奶給了我點薄荷花草,讓我泡茶喝。開始喝的時候,很不習慣。後來就覺得茶水味道清涼,餘味特別香。所以在抽屜裏放了一小包,中午吃完午餐泡上一杯,屢屢喝的時候感覺自己活得很滋潤,賽過活神仙。

最近在弛晨定製被我發現一個好去處,樓頂的天台。一次無意中我百無聊賴往樓層上走,開了天台的門才知道別有洞天。弛晨定製的老總們真會享受,天台整個被布置成一個休閑場所,籃球場,羽毛球場,網球場,三個區域有格網劃分,整個天台鋪著草墊。隻是納悶兒為什麽員工們不上來活動,久而久之,上麵的放鬆之地也就成了擺設。

中午出去到公司附近的餐廳叫了份套餐,正吃著就從玻璃窗裏看見司明海的車停到了公司門前。他西裝筆挺,胡子也刮了,頭發紋絲不亂,精神好得不得了。我看著他走進弛晨定製,手裏的叉子狠狠的戳著盤子裏的肉塊。我這幾天為他牽腸掛肚,寄情於工作來麻痹自己,他倒好,壓根無動於衷。

站在餐桌附近的服務生,走到我身邊,很有禮貌的說:“小姐,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嗎?食物不合胃口或者您有什麽意見和建議,我可以幫您轉達。”

我一臉尷尬的放下刀具,在服務生異樣的眼神目送下,灰溜溜的離開餐廳。

乘電梯上樓,我越想越來氣。剛才失態又是因為司明海,我看見他我就有氣。不想在同一樓層再看見他,我按下頂層電梯按鈕。司明海來弛晨定製應該是找弛佳靈商量事情,他最近不怎麽來這兒,一般都是弛佳靈驅車到司氏汐卡總公司。所以他在這裏不會待太久,我到天台上吹吹風,過了午休時間再下去,司明海差不多已經離開弛晨定製了。

天台上以往是空無一人的,可是我卻看到了足以刺瞎我雙眼的一幕。

弛佳靈和司明海兩人一坐一站,他坐在天台的長凳子上,她站在他身旁。司明海偉岸的身軀居然倚靠著弛佳靈略顯纖瘦的身子。弛佳靈環著司明海的肩膀,摟著他。

通常我應該掉頭走掉的,可是今天我氣不順,一看這對鴛鴦抱在一起,我這火更似澆了一桶油。

我走到他們身後。食指戳了戳司明海的肩膀。他一動,弛佳靈先回過神兒,她看到我表情不知有多哀怨,好像我打擾了她的好事。不過也確實,我‘打擾’到她的‘好事’了,如果安慰我老公算一樁好事的話。

“明海,我先下去了,你們聊。”弛佳靈識相的離開。

司明海輕點頭。

天台上就剩我和他了。司明海轉身坐正,麵對著遠方的天空發呆。他完全無視好像我是空氣。

我愕然的看著他的背影,沒好氣的說:“你不準備向我解釋一下剛才究竟是什麽情況嗎?”

他沉默以對。

“司明海你想怎麽樣,我拜托你有話直說,好嗎?”

司明海慢慢側過臉,麵無表情的看著我,眼眸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你想聽什麽?”

“我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沒有解釋,就是你看到的那樣。你以為它是什麽,它就是什麽。”

“我以為什麽都跟你沒關係嗎?你這算是什麽態度!不解釋?不理會?你在不在乎?”

“隨你。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你居然不在乎了?你的意思是無論我怎麽想,你都無所謂,是不是?”

司明海站起身,表情漠然的重新打量我。他像個局外人,冷靜自持的說:“不要每次都把自己置於死角。你不想從我口中聽到的答案,就幹脆別去問。一再追問,結果隻是令自己難堪。何必呢?”

“我的難堪也是你給的。”

司明海嗤笑,他嘲弄的眼神籠罩住我:“你不這麽想就好了。”

他從我身邊經過,優雅從容的離開。而我就像個傻瓜,呆立在原地。

“那我該怎麽想,我要怎麽做,我不會,你可不可以教我?司明海,你別走,不要走。”

我蹲下身,抱著膝蓋,埋著頭痛哭。

我的世界在他轉身那一霎那崩塌了。所有的理智和尊嚴,敵不過他即將離開的一個轉身。

感覺背上搭上一隻手,我泫然哭泣的臉慢慢抬起,看到司明海半蹲在我麵前。他依然麵無表情,眼神卻有了溫度,比剛才要溫暖。

“你不可以丟下我,不管我說什麽,做什麽,多任性,惹你生氣也好,讓你傷心了也罷。我誤會了我會道歉,總之你不能離開,不可以走。明海,你答應我好不好?”

司明海答非所問:“你哭的樣子好像小狗一樣。”

“我不管你接不接受方姨了,我不再管了,我隻在乎你。所有事都不重要,你是最主要的,隻有你。”

“把眼淚擦擦,你哭起來不好看。醜死了。希筱羽。”

“司明海你贏了,你徹徹底底的贏了,我可以做到沒有尊嚴的愛你了。原來有多難,現在我不覺得了。我覺得隻要能在你身邊,能和你在一起,就是幸福的。我對你的愛在算加法,我怎麽覺得你對我的愛,是在算減法呢,這真不公平。”

“你就像個小孩子,一天一個想法。時時在變。我不知道你今天鬧哪一出,不過都隨你。我無所謂。”

我擦了一把眼淚,囁嚅道:“你沒有離開我的意思啊?那你剛剛……是在嚇唬我嗎?”

司明海聳了聳肩,“我不知道你怎麽想,我隻是懶得跟你吵罷了。”

“明明是你不對啊,誰讓你躺在別的女人懷裏的。”

“我沒心情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希筱羽,隨你的便。反正你也不可能離開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