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陳年往事,成人禮的傷

爺爺知道司明海和弛佳靈爭吵之後,把司明海叫到書房裏狠狠批了一通。大意是弛佳靈孤苦伶仃沒有依靠,身為男人不應當跟女人一般見識。司明海非但不優待人家,反而口出惡言,司家的家教教他的禮儀規矩都被他學到腳後跟上去了雲雲。

明依踮著腳從書房門口經過,她一溜小跑到太奶奶跟前,吐了吐舌頭說:“太奶奶爺爺真會罵人,您都不去看一下嗎,四哥起初還回兩句嘴,現在一丁點兒聲兒都聽不見了。他不會被爺爺罵暈過去了吧。”

太奶奶問:“你聽見你爺爺都罵什麽了嗎?”

“全都向著佳靈姐,句句指責四哥不識大體,不顧大局,有失風度,丟司家的臉麵,背信棄義。太奶奶還要我往下說啊?”

“你就聽了些表麵上的話,你四哥是聽懂了不照做,所以才在書房裏一直悶著不說話了。我進去幹嘛,跟著你爺爺一塊兒罵小海?”

“當然不是讓您去幫爺爺,是去阻止爺爺拯救四哥。”

“救他?我不救他。他這個渾小子不管教不成器。越來越目無尊長,無法無天了。你爺爺教訓他是應該的,再不管教他,我看司家上下沒人能管教的了他了。佳靈一個小丫頭兒就是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任性的事,她終究是個姑娘家。他呢不依不饒的,口出狂言,囂張自大,不顧往昔的情麵跟人家使性子,太不是個東西了。”

“太奶奶您知道事情經過嗎,佳靈姐太過分了,她說我二伯母是司家的蛀蟲,我看目無尊長,囂張狂妄的人是她才對。我知道司弛兩家是世交,我們都應該照顧她,親近她。可是伸拳不打笑臉人,我們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不算,難道她騎在四哥頭上拉屎我們也要鼓掌稱好嗎?”

“你別在這兒添油加醋的拱火了,明依你去你四嫂身邊坐著陪陪她,沒看你四嫂一句話沒說呢,你在這兒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摻和什麽。去,跟你四嫂學學文靜,咋咋呼呼的像什麽樣子。”

明依嘟著嘴坐到我身邊。低聲咕噥道:“我四嫂是心裏委屈不願意說,說出來惹你們不高興了一通罵,正經她頭還痛呢。”

太奶奶看著我說:“筱羽你先去睡吧,太奶奶知道你想等明海,但是身體還沒養好就別熬著了。”

“我不累太奶奶,您不用擔心我。”

“筱羽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這些長輩很不通情理,不分青紅皂白就數落自家孩子?”太奶奶忽然說道。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她,想了想說:“沒有,我明白爺爺和您的想法。所以不會覺得你們偏袒了誰。太奶奶您有話可以跟我直接講,隻要關於明海的,但說無妨。我不會告訴他的,您放心。”

感覺太奶奶欲言又止,我跟她說:“太奶奶我不是一無所知,其實在下午時從他們的對話中,我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正是因為知道了所以才不敢有自己的私心,向著明海或者固執己見。”

“你是個聰明孩子,在大事上看得比誰都清楚,不過平時沒個心眼的樣子,大大咧咧的。不仔細看你,也看不出你心裏能藏事。你告訴我你都知道什麽了?”

“我受傷的事情當時的情境已經記不起來了,可是我知道那天李光書肯定對我做了什麽,他打傷了我。我不知道誰送我去醫院的,那個人通知了明海或者其他人,這不重要了。然後明海可能衝動的拿槍想殺了李光書,被你們阻止了。可是明海動手了,他下手肯定狠,我想李光書現在已經不在美國了,他受了很重的傷吧---明海不會輕易放過李光書的,我了解他的脾氣。弛佳靈應該是因為這個回想起她以前的遭遇,傷害她的人是廣候設計的總裁,我的現任老板施銘翰。我推測的,沒有依據,隻是我的直覺。我感覺是這樣子的,不然我想不出第二種情況了,你們都不想我在廣候設計工作,但是說到底弛佳靈跟我沒有任何交集,讓我為了她辭掉工作,這理由有點牽強。所以你們才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我,好讓我明事理站在弛佳靈這一邊,就算是出於同情也好。結果,我這邊一出事,激化了弛佳靈對明海的不滿,她怨明海對施銘翰太寬容了,對李光書太狠。明海待她不錯,可是不是男女間的愛情了,弛佳靈不想承認,她一直欺騙著自己,現實的落差讓她直麵真相。換做是我也會像她一樣口不擇言,我理解她。這種情緒太複雜了,難以言喻。”

“你說出這一番話真讓太奶奶對你刮目相看。筱羽你是個懂事的姑娘。隻是有些事情你確定要知道?也許真相跟你想象的有出入,你能淡然的看待嗎?”

“您已經決定要告訴我了,我能不能接受都得聽著,如果我選擇逃避,我可能一輩子過不了心裏的坎,以後不管發生什麽,我都不是第一個站在明海身邊的人。我想要了解他,就必須聽。所以我敢聽,隻要是他的過去,我都有勇氣去了解真相,您說吧。”

太奶奶慎重的點了點頭,她說:“司家和弛家一直看好小海和佳靈這一對,從他們小時候兩家聚會時的話題就是他們的婚禮,兩個孩子在兩家長輩的話長裏短裏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年少多金,男才女貌,難免輕狂。小海性子要強,他心重。佳靈從小家裏就嬌慣,沒吃過苦,沒受過罪,養尊處優。他們的性格其實不合適。兩人三天兩頭鬧別扭,一向是佳靈自己鬧完自己回來找小海和好。小海這個孩子不懂體貼女孩子,他跟他爸爸一樣,在感情方麵很訥言。在他們ChéngRén禮的舞會上,佳靈因為小海之前沒邀請她參加舞會生氣了,不肯搭理明海。加上喝了點酒,就出事了。明海一早起床發現自己跟佳靈兩個人赤&身&裸&體躺在汐卡酒店的**,以為晚上醉酒做了越軌的事。他沒有逃避責任,直接跟我們雙方家長坦承會在大學畢業之後娶佳靈。一切還像從前一樣按著既定軌道運行,誰知機緣巧合下明海無意中發現那晚上跟佳靈去酒店開房的人另有別人。他是在醉癱了的狀況下被服務生架進房間裏去的,而且是在那個男孩離開之後。不用說也知道明海做了別人的替補,知道這件事之後,明海大受打擊,他不再跟佳靈交往,不準家人提她的名字。甚至連弛家老爺子親自來勸解也被他拒之門外。”

“那個男孩是施銘翰嗎?”

“對。後來佳靈整天以淚洗麵,她是愛小海的,況且她不是自願的。小海跟佳靈分手後不到半個月,弛家用盡了各種方法都動搖不了小海的決心。一氣之下遷怒了施銘翰,那個男孩桀驁不悔的態度激怒了弛家的長輩。如果不是佳靈吞了安眠藥,分散了弛家的注意力,那個男孩可能會沒命。佳靈搶救過來之後,斷斷續續說出當晚被強&暴的事實。但是施銘翰已經在坐牢了,弛家無奈不能再動他,其實坐牢反倒成了一種保護。佳靈是自食惡果,她為了讓小海嫉妒吃醋,為了讓小海更在乎她,一念之差選擇跟施銘翰曖昧不明,她選錯了方法,更選錯了人。隻要是男人就接受不了當別人的替代品,當施銘翰得知ChéngRén禮自己一直暗戀的女孩兒邀舞的對象是自己時,他該有多開心。誰知道隻是下場陪著演了一場戲而已。他一定很失意,喝了很多酒以後,質問佳靈。佳靈一開始不承認,後來被逼到不得不說的地步了,她一點愧疚都沒有,相反不屑極了用言語刺激施銘翰,你想想這不是自討苦吃嗎?所以施銘翰失去了理智,為了保留自己的男性尊嚴,他會以什麽方式教訓不懂事的女孩子,一切可想而知。ChéngRén禮一夜給這三個年輕人造成了不一的傷害,成了各自成長路上的分水嶺。施銘翰坐了牢,判得很重也是因為弛家和司家背後施力起了作用。那個孩子心裏一定特別恨。佳靈一度抑鬱症發作,小海心軟,以朋友的身份開解她,帶她走出那段地獄般的日子。不過以前愛得不深,自那件事後就更不會再生出愛意了。佳靈康複的時候,明海媽媽去世整滿三年,但是司家沒有按家族傳統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表達自己的哀思,寥寥數人去拜祭明海的母親,在司家大家族裏何其諷刺。明海該上大學了,這件事成了他叛離司家的*,這個孩子強勁上來誰也勸不動,包括他的爺爺也不能繼續用威勢脅迫他屈從。他上大學的學費,住宿費,生活費全是他自己打工掙得。我記得他是在未滿十九歲那年回中國去,就是你的家鄉,那也是他母親的故鄉。他在那裏住了一段時間,學校是他自己選的,一切都瞞著我們,他在那裏認識了你吧,那時你是什麽樣子呢?太奶奶很好奇,小海離開家的時候,已經獨立的不像個剛成年不久的孩子,他仿佛一夕之間長大了,不再依靠任何人也不信任任何人。你該是怎樣特別才吸引了他的目光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