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安是被熱烈的太陽曬醒的。

他緩緩睜開眼睛,比視野更先回籠的是身體的酸痛,尤其是兩腿間的異樣,就像被車子來回碾過,酸得他的手都提不起來。

昨天晚上謝名陽把這幾個月積攢的欲望全部都發泄了出來,何書安不記得他被弄哭過多少次,求饒過多少次,謝名陽通通不理會,從**做到地毯上,再到陽台和浴室,兩人折騰到後半夜才停止這場瘋狂混亂的戰鬥。

“老師,早上好。”一道磁性低沉的困音在身後響起。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何書安耳朵,他耳根滾燙,腦中忍不住浮現出昨晚活色生香的畫麵。

謝名陽含笑道:“你怎麽不看我,還在害羞?”

何書安被抓著肩膀掰了過去,被迫對上謝名陽那張俊美得不像話的臉,連他眼睛上根根的睫毛都清晰可見。

何書安難為情地清了清嗓子,“餓了吧,我去給你弄早餐。”

謝名陽用手攬住何書安起身的腰,霸道地拖入懷中,“老師昨晚吃了那麽多我的東西,還吃得下嗎?”

何書安漲紅了臉,伸手抵在謝名陽結實的胸膛上,試圖從他懷裏掙脫,“好了,別鬧了,我上班要遲到了。”

謝名陽把頭埋在何書安頸窩裏蹭了蹭,“遲到就別去了,再陪我待一天。”

何書安揉著謝名陽的腦袋,“等我放假了,我再好好陪你。”

謝名陽不太高興地在何書安嘴唇上啃了一口,這才鬆開何書安,看著他走路時怪異的姿勢,嘴角的笑意更深。

他伸手摸了摸後背的紅痕,全是何書安昨晚情動時抓出來,他勾著嘴角嘀咕了句什麽,起身去浴室洗漱。

何書安用最快的速度準備了兩份簡單的早餐,正要去喊謝名陽下來,謝名陽已經穿戴整齊下來了,誰也想不到此時西裝革履,溫和有禮的謝總昨晚正像頭餓狼一樣壓著何書安,把他欺負得無路可逃。

兩人甜甜蜜蜜地吃完了一頓早餐,謝名陽照例開車送何書安去學校,一路上的心情肉眼可見的愉悅。

到了學校,謝名陽解開安全帶,壓著何書安親了好一會兒,直到他的嘴唇被**得好像塗了唇膏一樣晶瑩紅潤,才放他下車。

謝名陽單手搭在車窗上,微風把他的頭發吹得微微飛起,勾唇道:“老師,晚上我來接你下班。”

何書安笑著嗯了聲,心裏像裹了糖似的,看著謝名陽的車消失在視野裏,才提著公文包進了學校。

半道上他碰上校長,校長打量著何書安紅潤的神色,意味深長地笑道:“何老師,最近談戀愛了?”

何書安不好意思地回答:“沒有。”

校長想起何書安和謝名陽那層關係,拍了拍他的肩,慈祥地說:“年輕人嘛,談戀愛挺好的。”

何書安輕咳了兩聲,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應付校長,找了個借口就回辦公室了。

今天的時間好像過得特別慢,何書安下課時看了好幾次手表,被同辦公室的老師調侃春心**漾。

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何書安像往常一樣來到學校門口等謝名陽,一想到等下就能見到小狼狗,他心情有些高興,想著晚餐該做些什麽。

就在何書安張望之際,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突然停在他麵前。

車上下來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對著何書安說:“何先生,請上車。”

何書安警覺地往後退了兩步,隻覺得來者不善,“你們是誰?”

高個子的保鏢說:“你不需要管我們是誰,上車就行了。”

何書安警戒地說:“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人販子?”

他一邊回答,一邊不動聲色看了看四周,這時候是放學期間,校門口的家長和學生特別多,保安也在不遠處,他不相信眼前的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對他做什麽。

果然,看著何書安不配合的態度,保鏢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但顧忌著周圍的人群,隻能說:“是謝總找你。”

何書安愣了一下,“謝名陽的父親?”

“是的。”保鏢做了個請的姿勢,“上車吧,謝總隻是想和你聊聊。”

何書安大概猜到謝秦政找他的理由,他知道遲早要麵對這一天,猶豫片刻後,就坐上了麵前的商務車,然後給謝名陽發了條短信,告訴他自己收到謝董的邀請,正往他家裏去。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車子在一棟奢侈豪華的別墅前停了下來。

這是何書安第一次來到謝名陽父母的家,心情異常複雜。

他被一位老管家領著進了屋,謝秦政和謝母坐在客廳裏,凝重嚴肅的氣氛儼然像見家長,但何書安猜到謝秦政邀請他今天來的理由不是這個。

何書安衝他們點了點頭,主動打了招呼,“謝董,謝夫人。”

謝秦政的聲音鏗鏘有力,帶著一股天生的威嚴,“坐吧。”

何書安也沒有推辭,就在他們對麵坐下了。

謝秦政開門見山地說:“我聽說你搬回我兒子家裏了。”

身旁的謝母表情有些複雜,盯著何書安看。

何書安沒有否認,“是。”

謝秦政冷冷一笑,“這麽說,你是打算和我兒子和好如初了?”

何書安沒心思和他繞彎子,直截了當地問道:“謝總,您想說什麽?”

謝秦政喝了口熱茶,不緊不慢地說:“何老師,你是個聰明人,在一個人身上跌過兩次,就該早點抽身離開。”

他在拿謝名陽以前的事情提醒何書安,謝名陽不可信。

見何書安不說話,謝秦政繼續說:“我兒子的性格我最了解,他這麽糾纏你,隻不過是因為沒碰上你這麽難咬的硬骨頭,所以才會在你身上多花了些心思,等他把你拿到手以後,你覺得他還會對你這麽在意?”

他說的話字字誅心,何書安不得不承認,謝秦政說中了他心底最害怕的事情。

謝名陽還很年輕,玩心也重,現在對他的愛意也許到了未來就會被消磨得絲毫不剩,到那個時候,他又會經曆一次以前發生過的事情。

但即便有過前兩次的教訓,他也不能抹滅掉謝名陽為他所做的一切,而且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如果謝名陽真的再次厭倦他,這次他會毫不猶豫離開,到一個沒有任何人能找到他的地方。

這也是他為什麽敢再次接受謝名陽的原因,因為他早就給自己找好了退路。

謝母在這沉默的氣氛中把一張卡推到何書安麵前,“何先生,上次我說的話還有效,隻要你離開名陽,這筆錢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缺。”

何書安看都沒看那張卡,“謝夫人,如果我和名陽在一起真的是為了錢,上次他在醫院裏昏迷的時候,我可以直接拿著錢走人,沒必要浪費時間守著他。”

謝母臉色有點難看,想反駁又找不到可以說。

其實她早就從謝名陽助理那裏打探到,自從她兒子出車禍後,何書安就一直守在身邊照顧,不像是演戲。

但她怎麽能允許一個男人進門,而且家庭背景和他們家完全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謝秦政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不屑的氣息,“你和我兒子待在一起,能撈的當然比我們給你的多。”

偏見一時半刻很難消解,何書安也不打算解釋太多,他平靜地說:“就算您說再多,我也不會和他分手。”

謝秦政沒想到何書安這麽直截了當拒絕了他,臉色很難看,怒極反笑道:“何老師,你應該知道,我要對付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何書安微微一笑,“我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謝名陽第一個不會放過您。”

氣氛一瞬間變得僵持起來。

就在這時,玄關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三人同時望向聲音的來源處,看見謝名陽快步走了進來。

謝名陽看都沒看他父母一眼,按著何書安的肩膀上下打量,“老師,你沒事吧?”

何書安在這一個小時裏第一次露出笑容,輕鬆笑道:“我沒事。”

謝秦政見到他這個眼神,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會對他做什麽?”

謝名陽看向謝秦政,臉色有點難看,他對他爸再了解不過,在這世界上抹去一個人,根本不用浪費任何力氣。

何書安不想再浪費時間,主動說:“謝總,我們的談話就到此為止吧,您的條件我不會接受,我也不會和謝名陽分開,請您理解。”

謝名陽眉頭皺了皺,過了會兒,他似乎反應過來什麽,漆黑的眼眸中瞬間閃過熾熱的神采。

何書安衝二位長輩點了點頭,拉著謝名陽走了。

來到門口時,謝名陽按住了何書安的手,“老師,你等一下。”

何書安停下腳步,茫然地看著謝名陽掉頭回了家裏,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大約半個小時後,屋子裏傳來謝秦政一聲怒喝,謝名陽從屋子裏出來,迎著黃昏的光輝來到何書安麵前。

何書安好奇地問:“你去幹什麽了?”

謝名陽上身前傾,湊到他耳邊說:“我告訴我爸媽,如果不接受你這個兒媳婦,我以後也不回家了。”

何書安愣了愣,“你.........”

“老師,我知道你想說什麽。”謝名陽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但是你是我喜歡的人,我想讓我父母接受你,讓你以後也能堂堂正正進我們家門。”

何書安心裏仿佛有一道暖流撫過,他鼻尖有些酸澀,半天說不出話。

謝名陽緊緊握著他的手,笑道:“老師,我們回家吧。”

兩人在夕陽下四目相對,何書安眸子漾起笑意,輕輕點頭,“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