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名陽一把扯住小模特的頭發,逼迫他抬頭,挑眉道:“你打算這樣彌補我?”
小模特舔了舔嘴角,“謝總不喜歡嗎?”
當初他能出道,就是因為這張臉和身材,連媒體都誇讚他是模特界的顏值新星,所以他對自己的外貌非常自信。
而且那晚在酒會上,謝名陽也表現得對他很感興趣,兩人後來還單獨約會過幾次。
他在這個圈子裏混了這麽多年,很清楚這些大老板想要什麽,為了換來資源,他也願意犧牲,尤其是爬上謝名陽這種年輕有為的企業家的床,說起來還是他賺了。
謝名陽嘴角含笑,眼裏掛著幾分冷意,“當然喜歡..........”
話音剛落,他就一腳把小模特踹倒在地。
小模特沒有防備,整個人摔出去,在地上滾了兩圈,疼得捂住肚子,半天爬不起來。
謝名陽站起身,來到小模特麵前,抬起擦得一絲不苟的皮鞋踩住他抬起的肩膀,居高臨下地說:“不過我嫌你髒。”
小模特麵如死灰,他還以為謝名陽想要潛規則他,所以才會放下身段做這種事。
結果謝名**本不是這意思。
一想到眼前的人害何書安不理他,謝名陽就恨不得撕了這張嘴,麵無表情道:“你這嘴把不住門,要不要我替你縫起來?”
小模特臉都白了,他狼狽地爬起來,後背直冒冷汗,跪在地上抓著謝名陽的褲腳求饒。
謝名陽不為所動,“道個歉就算了,天底下可沒這麽好的事情,你自己說說看,該怎麽解決。”
小模特知道今天不出點血是走不出辦公室了,他一咬牙,抬手往自己臉上扇了一耳光。
隻聽見“啪”地一聲脆響,聽起來就很疼。
謝名陽挑了挑眉,看起來不太滿意,“就這?”
小模特咽了下口水,用盡力氣又扇了自己一巴掌,這次用的勁太大,漂亮的臉頰留下了五道鮮紅的指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謝名陽慢悠悠走回辦公桌後麵坐下,打開秘書給他買的早餐,臉色有點難看。
本來他每天早上都可以吃到何書安做的早餐,可惜被不長眼的人毀了。
一想到這裏,謝名陽麵目有幾分猙獰,陰森森抬眼望向小模特。
小模特渾身打怵,左右開弓往自己臉上扇,打得牙根發酸,仿佛牙齒都鬆了。
謝名陽卻沒有開口喊停的意思,他把早餐扔進了垃圾桶,靠在椅背上,閉眼小憩,耳邊充斥著響亮地巴掌聲。
小模特顫顫巍巍跪在地上,一刻不敢偷懶。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名陽睜開雙眼,看見小模特還在扇自己耳光,一邊的臉腫得老高,嘴角都出血了。
謝名陽眉頭連皺都不皺一下,冷漠道:“知道以後怎麽管好你的嘴了嗎?”
小模特點頭如搗蒜,一張口就是滿嘴的血腥味,忙不迭道:“我知道,我知道。”
謝名陽皮笑肉不笑,“再敢胡說八道,我讓你在圈子裏混不下去。”
“是是是,絕對沒有下次了。”
謝名陽終於不耐煩了,“滾。”
小模特就像得到大赦一樣,爬起來跌跌撞撞逃出了辦公室。
謝名陽掃了一眼地上的血跡,按下內線電話讓秘書進來清理,他起身來到落地窗前,望著街上的車水馬龍,思考要怎麽讓何書安消氣。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想起周碩之前投資過一個度假村,於是掏出手機打電話。
周碩聽到他要去度假村玩,揶揄道:“你怎麽突然這麽有情調?”
“別提了。”謝名陽把小模特說漏嘴的事告訴了周碩。
周碩聽完捏了把冷汗,“那家夥真他媽誤事,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他可是最清楚謝名陽為了騙回何書安花了多少心思的,如果前功盡棄,他覺得謝名陽很可能會發瘋。
玻璃窗裏倒映著謝名陽深邃的臉,“我打算帶他去度假村玩玩,他那人心軟,給點甜頭鬧不了多久。”
周碩也很爽快,立馬答應下來,讓度假村的經理去安排。
這天傍晚,謝名陽特意提前一個小時下班,開車去了培訓機構。
他坐在車裏等了一會兒,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何書安也注意到了謝名陽的車,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謝名陽落下車窗,衝他微微一笑,“老師,上車。”
機構門口人來人往,何書安遲疑了一下,還是坐上了車。
他餘光瞥見謝名陽在盯著自己,低頭係上安全帶,問道:“你怎麽來了?”
謝名陽眨了眨眼,“我來接我愛人下班,有什麽問題嗎?”
何書安握緊了安全帶,這句“愛人”仿佛撥動了他心底的弦,震得他的心跳不受控製地加快跳動。
謝名陽突然伸手抱住何書安的腰,把頭埋在他頸窩裏,悶聲道:“老師,別生氣了好嗎?”
何書安喉結滾動了下,“你不知道我生氣的理由。”
謝名陽抬起頭,表情誠懇:“我知道,我騙了你,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你別再生氣了,好不好?”
何書安看著謝名陽,忍不住想,如果當初謝名陽真的告訴他實情,他真的不會生氣嗎?
不,他至少會多點考量,不敢輕易答應謝名陽的告白。
也許換成他,也做不到坦誠相對,人總抱有僥幸,試圖把不堪的過去塵封在謊言裏。
理智告訴他不該再計較下去,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謝名陽也認錯道歉了,沒必要鬧得太難看。
何書安歎了口氣,狠不下心再責備謝名陽,他疲倦地說:“你要答應以後不再騙我。”
謝名陽眼裏微亮,臉上寫滿了認真,“老師,我答應你。”
何書安長長籲出口氣,點了點頭。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車子才重新啟動。
路程行駛了一半,何書安突然發現這不是回家的路。
何書安疑惑道:“我們要去哪裏?”
謝名陽神神秘秘地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一個度假村前。
何書安迷茫道:“你怎麽帶我來這裏?”
謝名陽解開安全帶,側身麵向他,似笑非笑地說:“老師,你還沒來過這裏吧,我廢了不少力氣才約上的。”
何書安看著車窗外明亮的度假村,一時有些動容。
他知道謝名陽是為了討好他,才會特意做這些,心裏更生不起氣來。
畢竟當時兩人沒在一起,他沒有資格要求對方一定要為自己保持單身。
但如果硬要說什麽,應該是失望吧。
也許他在謝名陽心裏並沒有那麽重要,陷在泥潭裏無法自拔的人一直隻有他自己而已。
經理一早就在門口等著他們了,親自領著他們來到度假村最好的套間,麵朝海景,夜深時還能聽到海浪的聲音。
何書安看著這麽美麗的風景,遺憾道:“可是明天我還有課,待不了多久。”
謝名陽像是猜到何書安會這麽說,笑盈盈道:“我已經打電話給你們經理,讓他給你把課排開了。”
何書安愣了一下。
謝名陽湊過來親了親他的嘴角,“就當是度蜜月了,老師,我們還沒一起出來玩過。”
何書安耳根有點滾燙,一邊感動謝名陽的貼心,一邊有些無奈。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謝名陽才是他們機構的大老板。
度假村裏有泳池和海灘,生活和娛樂的東西一應俱全,他們白天就窩在度假村裏做|愛,晚上去遊泳或者是開車在海邊兜風,吃完飯後,回到房間又繼續做|愛,兩人的感情在這愜意自由的環境下升溫了不少。
轉眼周末過去了。
這天晚上,謝名陽突然拉住何書安,說有個驚喜要給他。
何書安茫然道:“什麽驚喜?”
謝名陽拿出一份文件,是何書安被吊銷的高中教師資格證。
何書安睜大雙眼,心髒撲通直跳。
謝名陽唇角勾起,“老師,以後隻要你想,隨時可以回學校教書。”
看著何書安手足無措的樣子,謝名陽得意道:“老師,你高興嗎?”
何書安雙眼有些模糊,主動抱住了謝名陽,感動地說:“名陽,謝謝你。”
謝名陽回抱住何書安,望著落地窗外的海景,嘴角在笑,流露出一絲譏諷。
兩人在度假村待了三天,這三天裏他們盡情放肆地玩,何書安已經忘了有多久沒這麽輕鬆過,直到他們回到家,還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他看著那張失而複得的高中教師資格證,心裏浮上一陣暖意,放進櫃子裏鎖好。
何書安暫時還不打算回學校教書,一是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二是現在的工作他很滿意,臨時要辭職,手頭上的學生又要調給其他老師,大家要重新磨合了解,這個做法未免太不負責任。
第二天一早,何書安收拾好心情,出門上課。
連江奇逸都看出他和平常不太一樣,不高興地說:“春光滿麵的,中大獎啦?”
何書安難得有心情開玩笑,“中大獎我還會來給你上課嗎?”
江奇逸越看何書安這副模樣越不對勁,忍不住問:“你這三天幹什麽去了,為什麽不來給我補課?”
何書安總不能說他和謝名陽去約會了,委婉地解釋道:“有點事要處理,所以就請假了。”
江奇逸冷哼一聲,“你是去約會了吧?”
他隻是隨便說說,卻意外捕捉到何書安心虛的表情,江奇逸心裏莫名浮起一股失落,隻是那感覺太過縹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江奇逸有些惱火,“為了約會不上課,真是沒師德。”
何書安沒有和他繼續這個話題,開始補習。
幸好江奇逸沒再糾纏下去,隻是嘴上抱怨個不停,本來一小時的課硬生生拖到了一個半鍾。
就在何書安準備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江奇逸突然注意到他脖子上的吻痕,白皙的皮膚襯得異常明顯。
一隻冰涼的手突然摸上他的脖子,嚇了何書安一跳。
江奇逸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鬼使神差就摸了上去,眼神閃躲,“你脖子上有吻痕。”
何書安有些尷尬,欲蓋彌彰扯了扯領子。
江奇逸忍不住又問:“喂,和男人做是不是真的很舒服啊?”
何書安本來以為上次那條短信隻是江奇逸剛接觸同性戀所以感到好奇,見他又提起這麽直白的話題,正色道:“小孩子別總把同性戀掛在嘴邊,你不適合這個圈子,趁還沒陷進去之前趕緊抽身。”
說著他提上公文包離開,往門口方向走去。
江奇逸對他的教育很不服氣,跟在身後說:“我還沒進去,你怎麽知道我不適合。”
何書安頭也不回地說:“因為你不是同性戀。”
江奇逸賭氣道:“我現在不是,不代表以後也不是。”
何書安不想再和他討論這個話題,開門走了出去。
江奇逸看著何書安的背影,氣得咬牙切齒。
被貶低的感覺讓他難以忍受,他活這麽大,還沒讓人這麽看不起過,頓時就像一隻炸毛的兔子,急於證明他不是在開玩笑,一把從後麵抓住何書安的肩膀,把他按在走廊的牆壁上,親了上去。
何書安瞪大雙眼,事發突然,他甚至忘了要推開江奇逸。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充滿怒意的聲音:“你們他媽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