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 路從要出發去合市,離家前那晚,許妍幫他收拾行李, 因為歸期不定, 要帶的衣物就比較多,如果這次工期比較長的話,回來的時候該是六月中旬到七月初了,那會兒天已經比較熱,這衣服自然也得帶些夏季的。

許妍一邊收拾行李,一邊琢磨著還有沒有忘記裝的東西, 也就沒注意到,路從一直坐在炕邊上專注的看著她。

結婚之前, 每次外出打工, 路從都是一個人收拾行李, 現在看著許妍替他忙裏忙外, 他有種說不出的感動,也終於有種被家庭生活溫暖的感覺。

“路從,你幫我想想, 還有什麽東西是沒裝的,我一時想不起了。”

路從聞聲走過去, 粗略的翻了一下行李袋, 裏麵急用的藥物有了,春季和夏季的衣服也都帶齊全了, 要說還缺什麽……

他轉頭看看許妍,笑著拉過她的手, “確實還差一樣。”

“還差什麽?你說我去找。”

她被路從一把拽過順勢扣進了懷裏, 男人堅硬的下巴擔在她的肩膀上, 呼吸噴薄在她最敏感的那塊皮膚上,聽見他說:“我最想帶走的是你。”

許妍才知道他又在逗自己,這人婚前還算老實嚴肅,結婚之後就像是開了某些方麵的閘口,時不時的說些撩撥的話,搞得她總是被他逗得臉紅。

“這次回來之後就盡量不走了,我們琢磨著做點什麽買賣,你看行嗎?”

聽他這麽說,許妍就恢複了正色道:“你真這麽想?”

“嗯,之前就有這個想法,但是手頭沒本錢,也不想都跟爸張口要,所以就想著這次出去幹活,攢點錢,如果還不夠的話,大不了再跟爸去借點。”

“我這裏也有一點存錢,雖然不太多,但真想做買賣的話,能湊一點是一點吧。”

路從知道她的錢賺的有多不容易,更知道她是省吃儉用存下來的,自己甚至連件新衣服都舍不得去買,他又怎麽舍得用她的錢去做生意,但一想到如果直接說不用,以許妍的性子肯定要生氣,他就敷衍著說:“到時候再說。”

離別在即,有千言萬語要說,可牽掛的人在眼前,那些話又都說不出了,似乎覺著語言太蒼白無力,也無法表達他此時心境的萬分之一。

路從隻是這樣靜靜地抱著許妍,手臂收緊一點,恨不得將她嵌到自己的體內,這樣便不用忍受分別之苦。

可是時間是無情的,縱使有再多的不舍,黑夜總會過去,轉眼就是天明。

許妍起了個大早,給路從做早飯。

老家這邊有習俗,叫上車餃子下車麵,老一輩傳下來的說法,雖不知道具體緣由,隻知道這是為了圖吉利。

去合市也算是遠行,男人在外拚搏,整日風餐露宿,不知道要吃多少辛苦,她在家裏看不到一分,也不能幫著承擔一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離家前,讓他吃一頓熱乎乎的餃子,把離別的祝福送給他,也是把家的溫暖裝進他的胃,裝在他的心中。

吃過飯,許妍堅持要送路從到村口。

四月中旬,積雪消融,嫩柳抽芽,放眼一望,小石村漫山遍野的綠意盎然。

在一派生機勃勃的春的景色中,路從踏上了開往合市的長途客車,登車前一秒,他轉身看向身後不斷朝他揮手的許妍,他的目光中有積聚而生的淚意,“回去吧,到那想辦法給你打電話,別惦記我,你在家裏好好的,有空給我寫信。”

“知道了,你也是,照顧好自己,有空給我寫信。”

她的眼中也有淚光,路從看到了,有些心疼,卻也高興,高興他的妍妍,是不是越來越在意他了呢。

車門合上了,路從上車後一邊向後麵的空位走,一邊朝著車窗外看去,許妍還站在那裏,遙遙的望著他。

車子開動了,她的身影不斷倒退,路從趴在車窗朝後麵看,許妍還沒有離開,也在向車的方向望,那一刻,一個硬漢男兒的心再也無法堅硬起來,淚水瞬間模糊了他的視線。

江亞軍在旁拍拍他的肩,卻什麽都沒說。

縱使他這種到了一定年齡的人,自認飽經風霜,也看淡了很多事情,可每次離開家的時候,也會心裏不是滋味兒,更何況,他這個剛結婚沒多久,和新娘還沒膩歪夠的徒弟呢。

想想,他還有點自責,早知道就不去問路從了。

許妍回去的路上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眼睛就是開閘的水龍頭,淚水嘩嘩的向外流,怎麽擦也擦不幹淨,她哭的直抽噎,或許是因為這一路上都沒有人,也不怕被誰看見,心裏沒有防備,情緒怎麽收都收不住。

她雖然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內心堅硬的人,但也不認為自己內心柔軟,或許是因為從小在那樣的家庭中長大,她並不覺得和親人分別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就連結婚前,路從外出打工,一走也是一兩月,兩三月才歸,她心裏雖然覺得難受,但也從沒像現在這樣,這顆心就跟被誰掏空一塊兒似的。

這天回去之後,許妍做什麽事都做不下去,以往路從在家的時候,她總是閑不住,不是織點什麽,就是各種打掃衛生,再不然就是聽歌看書,總之從沒覺著無聊。

可現在路從突然一離家,她的魂兒好像都被路從帶走了似的,做什麽都覺得沒勁兒,身上也沒力氣,骨頭和肉一樣軟。

這天中午,許妍準備好了午飯,可她吃兩口,就撂下了筷子,實在是沒什麽胃口,路大生看出她情緒不佳,也清楚是啥原因,但他一個當老公公的,也不好說什麽,隻是在吃完飯要走時,和許妍說,往後做飯不用帶出他那份了,等路從回來再說。

路大生顧慮的多,畢竟他老光棍一個,兒子去外麵打工了,留兒媳婦一個人在家,他總往這跑擔心村裏人說閑話。

這話雖然他沒跟許妍明著說,但許妍也是個精明的人,怎麽會不明白呢,就說:“那要不我做好飯,給你送給去。”

“哎呀,就一口飯的事,你不用管爸,我咋對付一口都行,你們年輕人事兒多,忙你的啊。”

路大生不來吃飯,許妍這一日三餐就做的不規律了,有時候胃口不好,一天也就能吃一頓,路從中途寫信寄回來,信中問她家裏是不是一切都好,又問她有沒有照顧好自己,千萬好好吃飯,別把自己餓壞了。

許妍一麵心虛的回信,說家裏一切都好,也說自己有好好吃飯,可轉頭,日子還像之前那樣過。

……

路從離開家之後,許妍沒事做,就三天兩頭的往娘家跑,有時候碰上家裏有活,就跟著一起幹。

或許是因為許妍已經嫁人了,以往天天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的人,不能常見著,當媽的心裏怎麽會不想,再加上從前許妍在家裏大包大攬,家裏的活都是許妍在幹,她一嫁人,劉蘭才發現原來家裏的擔子有多重,現在沒人幫著分擔了,她時不時的就能想起自己這個大女兒來,偶爾她回一次娘家,劉蘭對她也比從前親切。

“這都嫁出去了,還不知道偷懶,你不回來,這活我們也能幹,快去歇著吧。”

許妍本就不是偷懶耍滑的人,更閑不下來,她知道自己媽身體不好,平時不回來的時候看不到她多累,倒也罷了,眼下撞上了,還能躲輕巧不成?

那也不是她這性格能幹出來的事。

許妍沒聽,照舊幫她洗衣服,鍘草喂牲口。

劉蘭在旁邊推她,“讓你歇一會兒你不聽,這活兒還幹不夠是怎麽著?”

許妍笑了笑,“也不是累死人的活,看見了就幫你幹點,以前在家的時候,這些不也都是我的活麽。”

她說的這些都是事實,可卻戳到了劉蘭的痛處。

這些年她這個當媽的忽略了太多東西,以往這眼前就跟蒙上了一層罩子似的,什麽也看不分明,直到那次許妍被牛車砸傷了,路從帶著她去醫院的時候,劉蘭聽著路從是怎麽為自己女兒著想的,看著自己女兒又是怎麽發自肺腑笑著的,她當時的心裏,就覺著很酸,很愧疚,好像多年來蒙在自己眼前的罩子一瞬間掀開了似的。

從前劉蘭總是怨天尤人,覺得老天爺對她不公,在娘家的時候,父親重男輕女,母親因為孩子多,她又是老大,所以總對她疏於照料,她在家裏承擔的最多,卻也最不受寵。

後來,她年紀那麽小,就被許配給許家,最開始沒分家的時候,和公婆一起住,公公婆婆又最不待見他們兩口子,處處挑刺,處處找茬,她那日子也是沒有一天順心的。

再後來就更不用提了,家產都被許長龍敗光了不說,他見天的不著家,家裏大事小情他全都不管,三個孩子都是她自己拉扯大的,壓力可想而知。

她怨啊恨啊,沒有一天不痛苦,沒有一天不掙紮。

漸漸地,自己把自己逼進了死胡同,誰的好也看不見,隻覺得事事都不順心。

也叫她完全忽略了一直以來最心疼自己的大女兒,也忘了,她的所作所為,是在把自己的苦痛,重新施加到自己大女兒的身上。

女兒是在走她的老路。

萬幸,許妍嫁的人家還不錯,看路從的樣子,待她應當也是好的,否則她這個做母親的,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想起這些往事,劉蘭心裏泛酸,眼睛一紅,怕許妍看出來,就一扭頭往屋裏走,邊走邊說:“說不聽你,你不嫌累就幹吧,傻孩子一個。”

望著進門的背影,許妍抿著唇輕輕地笑了。

到了晚上,劉蘭將她留在這吃晚飯,娘倆一起在廚房做飯的時候,劉蘭想起什麽,小聲問許妍,“路從這次走,給你留錢花了嗎?”

許妍點頭,“留了,怎麽了,家裏沒錢了?”

“不是,我是想問你,手頭要是沒錢,媽給你,你不能一點錢不留,空著手日子怎麽過。”

許妍聽了這話微微一愣,她是怎麽也沒想到,她媽問這個話,竟然是要給她拿錢,這還確實挺讓她意外的,畢竟從前……

想到以前的種種,許妍不願意再仔細想下去,每回憶一次,心裏都如同被刀割過一樣疼。

隻是,她媽似乎變了,她之前就發現了,隻是沒敢相信。

想到這,許妍默默一笑,搖頭說:“有錢,我也花不上錢,要是沒錢了,我再跟你說。”

“你可別騙媽,要是沒有就說實話,我自己偷著攢了點錢,也不多,就兩百多塊,但是沒敢叫你爸和你弟他們知道,省得他們惦記。”

許妍鼻子一酸,低著頭眨了下眼睛,“那你就自己攢著吧,應個急,別惦記給我,我真不缺錢。”

“反正話給你撂這了,你不開口那是你吃虧。”劉蘭笑著說。

許妍也嗬嗬笑,“知道了,缺錢肯定說。”

吃過飯已經很晚了,劉蘭和許妙都留她在家裏住,她想著家裏一共就兩個屋子,以前是沒辦法,怎麽著都能將就,現在何必和他們一起擠著睡呢,許良一天比一天大了,終歸是不大方便的。

“我還是回去住吧,反正離著近,沒事我就回來。”

許妙從炕上跳下來送許妍,低聲問她,“姐,我後天放假了,能去你家陪你麽?我想和你睡。”

“當然行啊,那你周五放學就去,姐給你做好吃的。”

許妙高興笑了,“行。”

許良沒在家,這會兒不知道在誰家玩呢,劉蘭怕許妍自己走夜路害怕,就打著手電一路給她送回去,許妍沒拒絕,是因為她真的怕黑。

送到門口,許妍說:“媽,進屋坐一會兒吧?”

“不了,你妹自己在家害怕,我就回去了,你自己把門都插好,誰來也別亂開門,聽見沒。”

“知道了。”

一轉眼,就到了周五這天晚上。

許妙一放學,就背著書包往許妍那跑,許妍掐著點站在外頭等她,看見小丫頭跑的滿頭大汗就說:“你慢點,別跑了。”

“姐,我把作業全都寫完了,你能給我放電影看嗎?”

許妍一樂,“感情你不是來陪我的,是奔著電影來了?”

許妙笑嘻嘻的,“才不是,陪你是第一,第二才是看電影。”

“行,給你放。”

兩人往院子裏走,許妙又說:“那你別告訴媽,她知道該罵我了。”

“知道啦。”

許妍這段時間一直沒怎麽好好吃過飯,但今天答應要給許妙做好吃的,就不能食言,可能也是因為許妙來陪她,她心情好了很多,晚飯也多吃了一些。

到了夜裏,許妍老早就將院門和房門鎖好,拉上窗簾,把電視打開。

路從走之前教過她怎麽放碟片,她鼓搗了一會兒,終於弄好了。

姐妹倆坐在沙發上,許妍才想起來,她之前特意給許妙買的幾樣小零食還在櫃子裏放著呢,這會兒想起拿出來給她吃。

“姐,咱家你對我最好了,你一結婚,我可想你了。”

許妙往她懷裏鑽,抱著她不撒手,過了會兒突然想起什麽,忽然收回手說:“姐,我在咱家的櫃子裏找到兩封信,你想不想看?”

“信?什麽信?誰寫的?”

許妙笑嘻嘻的去翻書包,有一會兒才從書本裏找出來,然後神秘兮兮的拿在手裏,“你猜是誰的信?”

許妍蹙著眉頭。

這讓她怎麽猜啊,也無從猜起啊,可轉念一想,許妙既然特意把信帶來給她看,那這信應當是和她有關。

“給我寫的信?”

“不是,你再猜。”

許妍撇了下嘴,佯裝生氣,“不猜了,你不說拉倒。”

“哎呀我說我說,這信是有人寫給二哥的,不過你肯定想不到是誰寫的。”

許妍就笑,“那我確實猜不到,你二哥之前不是處對象了麽,別的女孩兒給寫的唄,你也是,你二哥的東西,你翻出來幹嘛,明天給他送回去,讓他知道要罵你。”

許妙一屁股坐在她邊上,聞言又搖頭,“才不是他對象給寫的,有一天我看見他偷偷摸摸藏信,我還真以為是哪個小姑娘寫給他的情書呢,那時候我不感興趣,也就沒看,但是前幾天幫媽收拾櫃子,我又看見這個,就好奇打開看了眼,結果你猜怎麽著,這信……嘿嘿……”

她沒說完,笑嘻嘻的故意賣了個關子。

許妍聽得著急,就催她,“信怎麽了,你倒是說完啊。”

“這信是姐夫寫給他的。”

“姐夫?路從?”

“對呀。”許妙連連點頭。

“你是不是也很驚訝?”

許妍不說話了,把信拿過來打開看,許妙也湊過去擠著看,屋子裏一時間靜悄悄的,電影也被許妍按下暫停鍵。

信裏寫的內容並不多,可句句都和她有關,看上麵的內容,路從詢問的是她在蘭市打工時的近況,她看著看著,就覺得眼前仿佛有一層霧被撥開了。

原來路從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很關心她了,甚至還寫信來詢問,包括她收到的書和錄音機,也是路從買來的,他還擔心直接送給她,怕她不會接受,還千裏迢迢,幾經周折的先寄到許良那裏,再由許良寄給她。

之前怎麽都無法想通的事情,現在真相都擺在眼前了。

“姐,你怎麽哭了?”

許妍吸了下鼻子,用手背擦拭著眼睛,沒說話,卻把另一封信打開了。

隻是這封信看完,她哭的更加收不住,許妙在邊上手足無措的,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隻能找紙巾給姐姐擦眼淚。

“姐你別哭了,我是不是做錯啥事了?”

“不是,就是,我忽然發現了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啊?”

許妍看著許妙,隻是笑著搖搖頭,但卻沒說話。

這天晚上,許妍陪著許妙看完一部電影後,姐妹倆就準備睡覺了,許妙睡的很快,不一會兒就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然而許妍卻清醒得很。

今晚月色很亮,整個院子都被鍍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光輝。

許妍輕手輕腳的從炕上下去,把那個錄音機翻找出來。

結婚之後,因為有彩電和收音機,已經很少會用錄音機聽歌,它在衣櫃的最下層,已經落上了一層灰,她想到路從,如果不是許妙好奇打開這封信,路從會親口告訴她這些麽?或許不會。

那麽他的心意也將會和這部錄音機一樣,蒙上歲月的灰塵。

萬幸,老天爺安排了這一切,讓許妙告訴她這件事,讓她知道,路從是怎麽默默地對她好。

如果這不是喜歡和愛,還能是什麽呢?

“愛”這個字眼,曾經對於許妍來說,是很陌生且奢侈的東西。

實話說,她答應和路從試著在一起時,從沒想過,對彼此會產生男女之間有關於“愛情”的東西,因為她知道,婚姻並不全由愛情主導,家庭也不必用愛情建立。

她覺得路從是個好人,而她也想過,路從願意娶她,也是看到了她身上的優點。

所以她曾經一度認為,他們在一起,隻是因為合適。

因為恰好的時間,恰好的理由才走到了一起。

可她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原來路從對她的一切好,都源於一個“愛”字。

它是多麽的沉重,多麽的滾燙。

如果她不曾知道這一切,又該辜負路從多少愛,虧欠他多少呢。

萬幸,她已經知曉,也萬幸,一切都還來得及。

許妍把錄音機上的灰塵小心擦去,仔細收好。

在這個寂靜的夜晚,她打開收音機,調到她每天都會收聽的那個電台。

裏麵恰好在播放著一首歌。

當你緊緊握著我的手,再三說著珍重珍重。

當你深深看著我的眼,再三說著別送別送。

當你走上離別的車站,我終於不停的呼喚呼喚。

眼看你的車子越走越遠,我的心一片淩亂淩亂。

千言萬語還來不及說,我的淚早已泛濫泛濫……

你身在何方我不管不管,請為我保重千萬千萬……

孤單的夜裏,這首歌無限的回**在許妍的耳邊,卻紮在她的心裏,她的腦海中全是路從離家前的身影。

那一刻,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作者有話說:

標注:(當你緊緊握著我的手,再三說著珍重珍重。

當你深深看著我的眼,再三說著別送別送。

當你走上離別的車站,我終於不停的呼喚呼喚。

眼看你的車子越走越遠,我的心一片淩亂淩亂。

千言萬語還來不及說,我的淚早已泛濫泛濫……

你身在何方我不管不管,請為我保重千萬千萬……)歌名《離別的車站》長輩說,她那時候聽得是趙薇唱的那個版本,但是按照文中的時間線,這首歌似乎還沒發行,趙薇唱的那個版本是在《情深深雨濛濛》這部劇中演唱的,似乎也是這部劇的插曲,這個劇網上說是2001年上映的,我不太清楚,如果有知道的小夥伴歡迎指正,總之就是,我把這首歌安排在這個時間點上是故事情節需要,但其實時間線是對不上的,大家請勿深究。

另外說個比較重要的事情,這本文明天要上夾子,是個很重要的榜單,收益決定了榜單的位置,我解釋多可能寶子們也不懂,總之就是,明天的更新要推遲到晚上十二點,等不及的寶子們第二天再看,實在抱歉哈。

還有!!!劃重點!!!

有寶子們說,特別期待看到那個那個情節,我想說也許路從忍不住,但是作者我,必須得忍住,因為劇情需要,別問,問就是言情小說作者的慣用套路(別打我)

不過你們想看的都會有的,咳咳(在阿江接受的範圍內)隻不過要再等一等,你們不會以為婚後全部都是甜甜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