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這日子以往不管多難過, 多少雞零狗碎的事兒在那堆積著,到了過年的時候,也要遵從老一輩傳下來的習俗和信念, 一家老小圖個樂, 圖個吉祥如意,吃頓和和美美的年夜飯,孩子們吃點糖塊甜甜嘴,到外頭再放兩掛鞭炮,求個新年的好運氣。可今年這許家就總是少點什麽。

孩子們沒活泛氣,大人們也是如常, 雖然該吃的年夜飯沒少,該放的鞭炮也照放不誤, 可是沒在誰的臉上看見笑模樣, 尤其以往每年張羅事的那個人, 今年就像突然脫力了一樣, 有種什麽事都與她不相關的感覺,她往那一坐,一臉的漠然。

許妙跟許良都跟著沮喪。

以前都沒感覺, 到今天才明白,原來這個家從前真真是靠著姐姐在支撐、靠著姐姐才有家的感覺。

可如今……

想到年後姐姐答應看對象的事, 也沒人知道她是啥想法, 這對象若是看成了,一年半載也就能定下, 姐姐一嫁人,這個家, 就徹底沒有個家的樣子, 可姐姐若是嫁得好, 嫁的舒心還行,可就怕她得過且過將就著嫁。

這些事在許良心裏過,他越想越難受,心裏特不是滋味兒。

總之,許家這個年過的相當沒滋沒味兒,連平時最愛玩最愛鬧騰的許良都消停下來,一連幾天沒出家門,整天垂頭喪氣的,不是在炕上坐著發呆,就是躺著發呆,也不知心裏到底在煩躁什麽。

初三這天,劉蘭要帶著她們去姥姥家拜年,原本是應該帶上許妍的,可卻不準她去,原因是為啥,大家都心知肚明,許妍也沒表現出任何不高興,她還是一臉的漠然,隻是在他們臨出門的時候,把許良單獨叫到一邊,托他幫忙給鄭家偉帶封信。

許良接過信總覺得燙手似的,他忐忑的看著許妍,“姐,你咋想的啊?你真要跟他黃?”

“媽的性格你不是知道麽,你覺得她不同意的事,我能怎麽辦?幹脆氣死她?還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是啊,她媽那個人油鹽不進,講道理不行,還能怎麽辦呢,要是旁人,大不了這輩子不來往了,可那是自個親媽,還能怎麽辦,受著!

許良歎口氣,為自己姐姐難受,也為自己姐姐不平。

“那這信我怎麽給他啊?”

“到那把信交給小姨,讓她幫忙轉交。”

許長龍趕著馬車帶著劉蘭和兄妹倆去丈母娘家拜年,家裏就留許妍一個人在,她不覺得大過年的被留一個人在家裏有什麽孤獨,反而覺得清靜,這些天她心裏一直都很亂,答應看對象的事是她衝動之下的決定,是她在為自己謀的另一條出路,可是眼下靜心去想,也不知這條路是否走得通。

她不是一個願意將就的性格,如果那個人不是她心中所想,就算為著那一條路,她也不能閉著眼睛同意,可如果這條路沒有了,要離開這個家,她還有別的方式麽?

除了結婚,她還有別的辦法離開這裏麽?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幾聲,緊接著有人隔著門問:“有人在家麽?”

聽聲音是路從,許妍走過去開門,一見,果然是他。

路從在去年這一年,個子拔高了不少,眼下進許家的門要貓著腰低著頭往裏走,他笑著說:“剛才出門的時候看見叔趕著馬車走了,車上坐著嬸兒還有許良和許妙,我沒見著你,猜想你可能自己在家,我就來了。”

外麵天寒地凍的,他進門時帶進來一股寒氣,許家爐子裏燒的是苞米棒子,那東西熱得快也冷的快,眼下屋裏並不暖和,路從邊說話邊小幅度的搓搓手。

許妍見了便說:“進屋吧,炕上暖和。”

路從一時沒應,像在躊躇,也不知道心裏在想啥。

半晌,許妍看著他沒動,又說:“來都來了,還忌諱啥。”

這話是完全猜透了他的心思。

路從笑了,反倒坦**了一些,跟在許妍身後走進屋,把炕頭讓給許妍坐,他坐另一側。

家裏光景再不好,過年的時候也會備下一些花生瓜子給客人吃,許妍端出來讓路從吃,路從沒動,反倒從棉襖口袋裏掏出一把糖塊丟到盤子裏,“親戚串門拿的,都是市裏賣的,咱們這見不著,你留著吃。”

“你拿回去吧,我不愛吃糖。”

“哪有小姑娘不愛吃糖的,跟我就別客氣了。”

許妍是真的沒什麽精神,話也不多,往下就沒再說什麽,甚至都沒問路從來這的目的。

這倒是叫路從難以開口了。

他坐在那,長腿支在地上,烏黑的一雙眼沉沉的望在許妍的臉上,糾結再糾結,片刻,他突然說:“許妍,咱倆處對象吧。”

許妍倏地轉過頭,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他。

是實在沒想到他會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句話,一時間都不知怎麽給以回應。

路從說完這話,臉一紅,“我是說,你別和別人看對象,和我看行嗎?”

“你怎麽知道,我要看對象?”

“許良跟我說的。”

“他為啥跟你說這個?”

“我問的。”

許妍沒說話,皺著眉在那琢磨什麽。

路從看她表情,心裏忐忑的很,他下意識的去兜裏拿煙,又意識到許妍在這,怕煙味兒嗆著她,手又從兜裏拿出來。

“你看,咱倆認識這麽多年了,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與其跟不認識的人處,不如和我處。”

他說完就一時安靜下來,低著頭盯著腳尖,甚至沒敢去看許妍的表情。

“為啥是我?”

路從抬起頭來看許妍,他眼裏的色彩很深,看著她的眼神裏也在暗示著許多東西,隻是那時的許妍並沒有看懂。

他沉默了很久,想說的話就在嘴邊打轉,可總是缺少一點一吐為快的勇氣,最後卻變成,“我覺得你很好,比我見過的所有女孩兒都好,如果你願意跟我,我會對你特別好,比任何人都好。許妍……我是認真的。”

起初聽到路從說出這些話時還覺得有些離譜,但現在她卻覺得真實,因為路從無比認真的態度和表情讓她知道,他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不是玩笑,也不是臨時起意。

“我……”

怕她的糾結和猶豫會變成否定的答案,路從急的打斷她的話。

“如果你答應,我立刻回家跟我爸去說,等叔和嬸兒回來,我就讓我爸上門來說,這樣,夠正式嗎?”

明明屋子裏不算溫暖,路從說完這些話時,卻覺得身上出了很多的汗。

許妍看向路從,她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去看路從的長相,當初在一個學校上學的時候就聽說過很多關於路從的事,那時候他在學校裏吃的很開,因為長得帥,人又仗義,女生喜歡他,追在他屁股後麵給他遞情書,男生就都跟著他混,就連那時候家附近的幾個村子,都有不少女生喜歡他。

許妍無法不承認,路從是很帥,尤其這兩年近乎褪去稚氣的一張臉,已經初露男人的鋒芒與硬朗。

他沒有跟隨時代流行去梳什麽中長發,來個港風造型,而是十年如一日的毛寸,他有濃黑的眉毛,微長而又圓潤的一雙眼,眼下有不大不小的臥蠶,他的雙眼形狀其實是有一點女氣的,可高挺的鼻梁卻又給他增加了不少男子氣概,尤其當他笑起來的時候,眼裏像浮著一層水波,好像看什麽都很深情,這樣的人,怎麽會缺人喜歡呢。

從前,她和路從的交集隻是鄰居,她從沒想過,有一天他們的距離會這樣近,近到,他要和她談對象,要和她結婚。

她不清楚自己的事情路從了解多少,他是否知道自己談過對象,是否知道她和自己母親爭吵的原因就在於此。

許妍緩慢的吐出口氣,認真的看著路從。

“你知道我和我媽爭吵的原因麽?”

路從沒說話,隻是看著她。

“我在蘭市談了一個對象,我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因為他無父無母,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我知道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了,也不想因為這件事,真的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傷痛,所以我妥協了,答應不再和他來往,也答應看對象的事。”

許妍說著,緩慢的長出一口氣,“這些事我都跟你說了,你還願意麽?”

“我願意。”路從斬釘截鐵的說。

許妍蹙了下眉頭,實在難以理解路從的心思。

“可即便我心裏還有他,還沒能忘了他,你也願意?”

路從雙手交疊著握在一起,天知道,當他聽許良說完這些事時他的心情是怎樣的複雜,一麵擔心許妍傷心,一麵卻又卑劣的慶幸著,慶幸著老天爺又把機會送到了他的手上。

所以,他一刻也不敢猶豫。

生怕,再一次錯過她。

“我願意,感情的事可以慢慢培養,你能喜歡上他,我就能讓你愛上我。”

作者有話說:

二更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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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戀軌跡》

文案:

伺機而動的狼VS軟萌妹子

文案一:

桐城大學有兩個格調完全不同的男神學霸。

梁西哲恣意張揚有點花心,段京洵高冷內斂拒人千裏之外。

這兩位從入校起便是風雲人物,從本校至他校有眾多追求者以及愛慕者。

而田羽昔是梁西哲眾多的愛慕者之一,她暗戀梁西哲,從16歲到19歲。

曾經因為身材的自卑讓她把這份少女情意藏了三年,直到大學時在室友的鼓勵下,終於敢對梁西哲表白,卻未曾想過自己會告白成功。

戀愛時光很甜美,卻也很短暫,一個月後,梁西哲的初戀女友跨越幾千公裏來找他,在路燈下,她親眼見到那個女孩兒親吻著他的眉心,過往美好在那一刻全部變成泡沫。

她才知道所謂愛情不過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當她掩麵哭泣時,有一雙手自身後將她攬進懷裏,一點一點,憐惜的擦掉她所有的眼淚。

文案二:

田羽昔父母意外身亡後被接到小姨家中生活,在那裏,她見到了段京洵,一個麵冷心熱的少年。

因父母離世而始終活在痛苦中的她,一直被少年溫暖著,是段京洵帶著她走出那段最煎熬的歲月,她曾將他當作親人,當作哥哥。

多年之後,段京洵終於忍無可忍,將她困在懷裏,幾乎執念般的陰鬱神色,像一隻困獸,貪戀的望著她,在那一刻,他終於肯吐露心聲。

“我不稀罕做你什麽哥哥,要做就做你的男人。”

“昔昔,轉過頭,看看我。”

“你說十六歲的你,就像是潮濕角落裏的苔蘚,平凡,自卑,沒有人愛,可你不知道,十六歲的段京洵一直躲在陰影裏愛著你。

“你不是苔蘚,你是我心裏的玫瑰。”

ps:

雙c,女主是男主初戀,女主和男二隻談了一個月。

男二是梁西哲(火葬場)

男主是段京洵(暗戀女主已久)

女主高中時期是微胖身材,其實很可愛,軟萌妹子。

女主前期確實很喜歡男二,但後期會很愛男主,他們的戀愛會超級甜噠!!!

文中有大量私設!!!

*《暗戀軌跡》文名靈感來源於歌曲《軌跡》周傑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