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火?

路遙抬頭問:“是鳳凰一族的那個涅槃火嗎?”

蒼天正色點頭。

看來那個明廊確實有問題。

他提議道:“要不我們趁現在明光東城還在宵禁, 去悄悄看一看?”

以他和遙遙的修為,區區一個遺跡的禁製完全對他們沒影響。

並且就像桐台城上空那個禁飛陣法一樣,多年過去, 說不定早已經破損了,就更不用擔心什麽了。

路遙也覺得可行,明光東城此時正值宵禁, 剛好方便他們潛行過去。

她很想知道, 那些前來交接的巡城修士為什麽會都如臨大敵的樣子, 難不成明廊的禁製還會傷人不成?

還是會有其他什麽不為人所知的危險?

留了個傳訊紙鶴, 告知莫問不必等他們, 讓他自行去玩耍, 蒼天熟練地隱去二人氣息,朝明廊去了。

與這會城牆內熙熙攘攘熱熱鬧鬧的廣寒西城不同,明廊厚重的城牆上肅立著許多巡城修士。

他們似乎按著特定的方位分別站立,俱是嚴陣以待的模樣。

路遙還看到明廊的牆體有多厚, 說是城牆都不太合適了,更像是排成一列的純石料建築群。

明廊內部也隱隱約約透出些光來, 裏麵好似有人影在活動。

蒼天跟著獨苗, 隱在暗處,看著明廊上的巡城修士們的行動。

整個明廊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修士駐立。

雖然這距離好像並不是固定的,但明廊將桐台城一分為二, 長度不知幾千裏。

估算了一下明廊上的修士數量,路遙暗自心驚, 在明光東城時看著不顯, 可如今一看, 怕是把整個桐台城的守備力量都調過來了。

這樣鄭重其事的態度, 是在防備什麽呢?

路遙先在空中俯瞰了一下明廊,發現修士們的站位似乎恰好對應了天上的星位。

她若有所思,又將神識往明廊內部伸展,她“看”到明廊牆體裏確實有很多房間,有些房間裏還有人。

他們從明光東城穿過來的那一道大門,正好位於明廊牆體略為薄弱的地方。

明廊上一共有九道這樣的薄弱處,每一道,底下都有一扇連接東西兩城的大門。

除此之外都是用石料焊死了的,一絲空隙也沒留。

路遙看了許久都沒看出什麽名堂來,明廊上也沒有任何動靜,那些輪值的修士都一言不發地立在自己的站位上,連一個走動或插科打諢的都沒有。

她和蒼天看了好些時間,也沒看到他們的表情動作有什麽變化。

幹看著一群木頭人一樣的修士實在很無聊,路遙便將重點分到神識上,從明廊內部的房間一間一間掃過。

大部分房間都沒有人,看著有點像臥房或者書房,應該是給輪值修士休息或是議事用的。

路遙的神識掃過許多房間,忽然一頓。

她“看”到一間奇怪的房間。

跟其他狹小的房間不一樣,這個房間雖然寬度與明廊差不多,但長度卻相當於七八個其他房間。

這裏麵有一隊修士,幾乎個個都是金丹,盤膝閉目,依次排開,坐在房間中間。

不是說非巡城隊伍不得入明廊,而到了金丹就不能進巡城隊伍了嗎?

這裏的十二個金丹修士又是怎麽回事?

蒼天傳音提醒她:“遙遙,看牆上。”

路遙將神識投去牆上,這個房間空****的,除了十二個一字排開的修士外似乎什麽都沒有。

但仔細一看,牆壁上掛著許多玉符。

這些玉符一列一列的排在牆上,乍一看像是牆壁上長了鱗片一樣。

每一個玉符上,都有不同的花紋。

有的上麵是一把刀的樣子,有的是一把劍,有的是一朵花,還有鎖鏈狀,印鑒狀,傘狀,等等不同的樣式。

路遙恍然大悟:“這裏就是明廊器閣?”

蒼天應道:“應該就是了。”

路遙試著把神識浸入玉符裏,但她的神識剛剛觸到玉符內部,中間閉目的兩個修士就猛然睜眼!

其中一個忽然站起來:“誰?!何人暗闖明廊?!”

其他修士被他吵醒,紛紛睜開眼。

路遙從未遇到這種情況,心道不好,趕緊撤回神識。

蒼天也立刻把獨苗的神識裹起來,那十二個金丹修士有的站起來四處查看,有的在原地摸索什麽。

但路遙已經收回了神識,加之她的修為又比這些人強得多,器閣的金丹修士們查探許久,也沒查到什麽。

“並沒有靈氣波動!”“難道是剛剛看岔了?”“陳兄,是否被外物影響了?”

十二個金丹修士也很疑惑,不知何故。

最先睜眼,被叫做陳兄的修士不放心地又四處查看了一遍,連路遙神識浸入過的那個玉符都翻起來看了看。

確定裏麵的東西沒有任何損傷,也沒有被盜走,他才鬆了一口氣。

重新走回自己的蒲團上盤膝坐下,他發話道:“不曾遺失寶物,外間弟子們也並沒有發來信號,恐怕是下邊的動靜。”

另外十一個金丹修士有的跟著鬆了口氣,有的卻歎息一聲。

卻都回了蒲團閉眼,不再開口。

路遙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會有這樣截然不同的反應,更不明白,自己可是大乘期的修為了,居然會被金丹期修士發覺有異!

難道她渡了個假劫嗎?她都快要懷疑人生了。

蒼天小聲傳音給她:“跟修為沒什麽關係,那些玉符裏好像有連環禁製。”

所以才會那麽輕易被這些金丹修士發覺不對。

路遙這才將心放回肚子裏。

她也傳音問道:“什麽樣的連環禁製?”

蒼天把頭伸到她耳邊,傳音:“是渡劫期修士下的禁製,隻要碰到其中一個,就會驚動剩下所有的,而且那些金丹修士的神識也被連在了連環禁製裏。”

相當於禁製和金丹修士們的神識一同組成了一個牽一發動全身的連環機關。

除非遙遙的修為超過下禁製的修士,否則都會被發覺。

路遙嘶了一聲,好險啊,她還是大意了。

以後說不定會遇到更多這種明顯是戰前的東西,她大乘期的修為在目前看已經是最頂尖的戰力了,但放在戰前卻不算多起眼。

要知道仙魔大戰時,不止是渡劫期,那些飛升到仙界魔界的修士可都是參戰了的!

那些仙君仙帝,魔君魔帝級的修為,遠不是她現在的大乘期能抗衡的。

她有些懊悔,自己還是過於自大了,下次一定要記得這個教訓,不要輕視任何一個對手。

好在還有個靠譜的貓貓鼠給自己收尾。

拍了拍蒼天,轉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以示感謝。

貼在她耳邊的蒼天刷的一下又連著耳朵一塊紅了。

啊,遙遙笑得好好看哦。

他伸手捂了捂胸口,那裏震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路遙耐著性子,在明廊觀察了許久。

但除了器閣裏的連環禁製,什麽發現都沒有。

不過,當初那個陳姓修士說的“下邊的動靜”究竟是什麽?

地下的鳳凰遺跡,也有過影響到地麵明廊的情況嗎?

路遙思索半晌,戳戳蒼天:“明廊沒什麽動靜,我們去明光東城看看吧。”

蒼天點點頭,兩人便從明廊上空壓下重劍,直接降落在空無一人的明光東城裏。

這裏靜悄悄的,跟白天人來人往的樣子截然不同。

天上的月光明亮極了,僅僅用雙眼就能看清許多東西。

借著月光,路遙看到有些房間裏還有人影閃動著。

看來不是所有人都去了廣寒西。

也有可能是輪班過來休息的巡城修士。

路遙看到有一個房間裏的人影躡手躡腳地,手裏不知拿著什麽東西,一步一頓地靠近了窗邊。

蒼天和她都隱著身形,看清那人手上抱著的,赫然是一個枕頭。

他輕手輕腳地來到開著的窗邊,似乎想合上窗戶。

從他的動作看,他對這個房間很是熟悉,但不知為何像是做賊一樣不敢出聲。

屋裏抱著枕頭的人終於到了窗邊,他伸出兩根手指,捏著窗戶把手,輕輕地把窗戶往裏拉。

他每把窗戶拉進一寸,就會停下來,像是在聽周圍的動靜。

手上拉窗戶的動作也極輕,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路遙還注意到,他的身上,沒有佩戴任何能發出聲響的飾品。

那人還在小心翼翼地拉窗戶,忽然他身後滑進來一個身影!

那個身影的主人是一個稍矮些的女修,她身上也摘去了所有銀鈴瓔珞,隻穿著清涼的薄紗衣裙。

她也悄然地走過來,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似乎鞋都沒穿。

窗邊的男修猛然回頭,像是被忽然進來的女修嚇了一跳,手上拉窗戶的動作就稍微重了些。

窗戶發出一陣晃晃悠悠的吱呀聲,那個男修轉頭攬著女修就地一蹲,突然一道光箭呼嘯而來,砰的一聲,釘進了窗戶發出聲響的位置!

瞬間把窗戶釘了個粉碎。

路遙都差點被驚到了。

房間裏沒了動靜,蹲下的兩人也沒有站起來。

蒼天把手覆在路遙的耳朵上,路遙就“聽”到了一陣對話。

“......怎麽非要關窗!這下好了!明天又要修窗戶去!”

“我這不是怕你嫌風聲吵鬧嘛!入夜前又忘了關,再說了,要不是你嚇我一跳,我早就把窗戶關好了!”

“就你事多!信不信我明天收拾你!”

“哎呀~今天錯過了去廣寒西的時間,明天去那邊,我再隨便你~收~拾~”

那女修伸手擰了一下男修的耳朵,擰得他齜牙咧嘴,卻沒出聲。

路遙反應過來了,她剛剛聽到的,是這兩人在互相傳音。

從他們的話裏推斷,他倆應該是一對小情侶,因為錯過了時間而不得不留在有宵禁的明光東城。

並且看起來,入夜的明光東城,好像不單單隻是宵禁那麽簡單。

路遙拿下蒼天的手,果然就聽不到那對小情侶的傳音了,那兩人已經開始打情罵俏了,沒必要再窺視了。

她拉著蒼天,悄無聲息地在明光東城裏遊走。

整個明光東城,除了偶爾的風聲外,真的沒有一絲別的聲音。

寂靜得嚇人。

留在房間裏的人也都如同那對小情侶一般,竭力避免發出任何聲音。

路遙被這種氛圍感染,傳音都小聲了許多:“我們要不要試試看?”

她沒頭沒腦的問了這樣一句,蒼天卻像是聽懂了,他點點頭,撿起一粒小石頭,彈向空曠的路邊。

光箭再次應聲而至,鐺的一聲,把小石頭釘得粉碎!

路遙與蒼天對視一眼,剛剛她看了光箭的來源,是從空中落下的。

如果是從高高的明廊上發箭,似乎恰好能從空中射/下。

路遙想了想,重新讓蒼天禦劍,這次他們站在了與明廊高度齊平的半空中。

這樣就能將整個明光東城收入眼中。

蒼天再次扔出一顆小石頭,路遙則死死盯著遠處的明廊。

光箭再次釘碎石子,但路遙看清了,明廊上並沒有任何動靜。

那光箭分明是從天上射/下/來的!

蒼天也發現了這一點,他將重劍升高,越過明廊,直到能俯瞰整個桐台城了才停下。

但他頓了頓,再次升高重劍,路遙很快就發現,腳下的雲層裏,那個禁飛的陣法在散發著微光。

他們現在立在陣法上方,看著桐台城陽魚部分上方流光閃爍,時不時就有一道線條化作光箭射/向明光東城裏!

路遙恍然大悟,難怪明光東城要宵禁!

這個陣法好像會把所有在特定時間裏發出聲音的存在都銷毀!

並且聲音越大,光箭的威力也越大。

難怪,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去廣寒西過夜。

休息就算了,誰能保證自己整夜都不會發出一丁點動靜呢?

可要是不小心出了聲,恐怕會被陣法釘成蜂窩煤。

根據兩個半城的宵禁製度來看,恐怕白天的廣寒西城也是禁止發出任何聲音的。

所以他們當時才會看到廣寒西城裏一片死寂。

正如夜晚的明光東城。

可這又是為何呢?

路遙看著下方的陣法出神,忽然她拉了拉蒼天:“蒼天,你看那邊!”

蒼天順著她指出的方向一看,是廢棄的桐台。

他微微歪著頭,問:“桐台?沒什麽動靜呀?”

路遙指了指下方:“看那裏。”

蒼天低頭,發現桐台與明廊器閣的位置,恰好在一條線上。

假如在桐台與明廊之間畫出一條最短的線,就會發現它們是正對著的。

蒼天禦劍,載著路遙降落到桐台上。

在空中時看不出來,下來了才發現桐台不僅極高,麵積也極大,像是一個修在半空中的大廣場。

隻是上麵年久失修,已經處處都是破損缺口了。

整個桐台也是圓形,外圈是低矮一些的環形,包圍著中間一個更高的同心圓。

路遙踏上那個占了桐台絕大部分麵積的同心圓台,發現上麵並不平整,有許多從中心延伸出的,呈放射形的凸起或是凹陷。

最中心那一塊則是一個大坑。

路遙越看越覺得這些凹陷眼熟。

她摸著下巴沉思,忽然恍然大悟:“你看那些凹陷的地方,假如都填滿,像不像樹根的形狀!”

蒼天蹲下身,把手覆在桐台的地麵上,半晌後肯定道:“就是樹根,這裏原來有一顆梧桐。”

路遙:!!

蒼天見他她眼露好奇,拉過她,一手蒙住她的雙眼,一手觸地。

路遙隻覺得眼前黑了一下,隨後就出現了一副驚豔的畫麵。

那是一顆高得聳入雲霄的梧桐樹,它的根紮在桐台中央,還有許多蔓生的根須,爬滿整個桐台。

梧桐的樹幹比路遙曾經的世界裏,最廣闊的高樓還要粗,上方的枝葉裏,還在簌簌作響。

隨著枝葉的晃動,路遙眼睜睜看著繁茂的樹冠裏,振翅飛過一隻金色的鳳凰!

鳳凰長長的尾羽像是在發光,雙翼貼著樹幹,側身擦過時,清越的鳳鳴讓路遙心頭一顫。

金色鳳凰輕快地飛入更高的枝葉間,隻留下一道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影。

蒼天鬆開手,路遙還呆愣在原地。

太美了。

太震撼了。

然而一睜眼,梧桐與鳳凰都消失不見,隻餘滿地破舊的坑窪。

路遙定了定神,許久才傳音問蒼天:“剛剛的鳳凰,是鵷鶵嗎?”

蒼天在她識海裏嗯了一聲,告訴她剛剛看見的畫麵,都是桐台的回溯。

也就是說,桐台上,曾經真的有那樣一隻華美的鵷鶵,棲息在高高的梧桐上。

難怪曾經這裏要被叫做棲鳳台。

被震撼到的路遙不知道說什麽好。

蒼天看她目露驚豔,就知道花心的遙遙又雙叒叕被漂亮的鳳凰迷住了!

他悄悄磨了磨牙,假裝脫力,忽然往旁邊一歪。

路遙趕緊扶住他:“蒼天?!你怎麽了?沒事吧?!”

蒼天虛弱地閉上眼,半晌才費力地睜開:“我沒事,就是回溯時光有點費靈力,現在沒什麽力氣了,讓我緩緩就好。”

說完頭一歪,靠在路遙懷裏,不動了。

回溯時光確實挺廢靈力的,他現在能動用的靈力也的確不多,但並不至於脫力成這樣。

他這麽做,當然是為了讓花心的遙遙知道他的辛苦!

免得她又心心念念都是漂亮的鳳凰,哪裏還記得他!

蒼天在心裏哼了一聲,繼續裝暈。

路遙把他扶在自己肩上,她開始慌了。

貓貓鼠靈力不足她是知道的,最近為了節省靈力,他都隻能一直保持人身。

可為了讓她也能看到回溯,他居然不惜動用僅剩的靈力,把曾經的畫麵展現給她看。

路遙既心疼又愧疚。

心疼傻乎乎的大貓總是這麽默默付出,自己都快撐不住了還不忘給她放回溯。

愧疚的是自己不僅沒發現他的虛弱,直至前一秒還在感慨別人家的鳳凰漂亮。

甚至都沒能及時拉住他。

要不是蒼天倒下的方向正好是朝向她的,恐怕這會已經臉著地了。

越想越覺得自己混賬,路遙幹脆就地坐下,把蒼天的上半身都摟住,讓他半躺在自己懷裏。

就是他太高了,這個動作路遙做起來有點吃力。

她有點抱不住他,虛脫的貓貓鼠就總往下滑。

路遙想了想,讓絨絨草出來,把蒼天上半身都捆了捆,再抓住絨絨草的藤蔓,把貓貓鼠的頭費勁地往自己懷裏按。

蒼天:.......

他快裝不下去了。

為什麽遙遙要把他捆起來啊?!

難道發現他裝暈了嗎?!

但是他偷偷瞄過了,遙遙的表情好像還是很心疼他,也不像是生氣了的樣子啊?

他開始糾結自己要不要起來了。

說實話,人身這時候是有點不好,遙遙太小一隻了,這樣靠著他也不舒服,遙遙自己也難受。

他都感覺到遙遙費勁巴啦的把他往上提的動作了。

要是貓身,現在就可以團起來,舒舒服服窩在遙遙懷裏。

唉。

可是他又不甘心,最近他一直憋得慌,西域這些修士已經很過分了,剛剛還有鵷鶵來分散遙遙的目光。

好不容易他才找到這個機會可以光明正大地賴在她懷裏的!

蒼天糾結了許久,最後還是選擇按兵不動。

而路遙看著他許久都沒有醒來,愈發心疼,簡直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比兜子。

明明貓貓鼠就在她身邊,她卻沒有照顧好他。

明明說好了要修複世界,讓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卻連他脫力了都沒發現。

自己簡直是個無情的渣/男!

路遙都開始忍不住唾棄自己了。

這兩人一個裝暈一個內疚,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卻見頭頂的陣法忽然爆發出一陣強光,直指下方!!

原本裝暈的蒼天倏然睜眼,猛地一翻身,瞬間繃斷身上纏著的絨絨草枝條,一把將路遙攬在了自己身後!

他抬手斬斷許多疾射而來的光箭,很快地麵上就多了許多斷箭。

蒼天抬頭,半空的陣法裏爆發出一片密密麻麻的箭雨,卻不是朝他們來,而是朝著明廊射去!

明廊上的修士們似乎早有準備,紛紛抵擋。

許多光箭被擊飛或是打落。

剛剛差點把路遙紮成刺蝟的光箭就是被明廊修士擊飛的流矢。

明光東城裏也散落了不少光箭。

有些沒有被打斷的光箭直愣愣地亂飛。

好在城內已經宵禁,街上也空無一人,那些散落的光箭並沒有傷到人。

明廊的修士們奮力對抗著空中的光箭,桐台上暫時安靜了下來。

路遙狐疑地看著蒼天的背影。

她怎麽覺得,剛剛那一瞬間,這貓貓鼠好像中氣很足的樣子,攬過她的胳膊有力極了,完全不像是虛脫了樣子啊?

他這是強撐著給她擋箭,還是剛剛壓根沒暈?

蒼天:......!!完了!!

剛剛他完全是條件反射!怎麽辦怎麽辦!!要被遙遙發現自己是裝暈了嗎?!

他手一頓,背影一僵。

路遙從他背後探出頭時,他抿了抿嘴,垂下眼睫,低著頭,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噗地吐出一口血來。

作者有話說:

蒼天:......穩住!不要慌!我還能苟!

給老婆們薅漂亮的金色尾羽麽麽噠!繼續求評論和營養液嚶嚶嚶~滾來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