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遙隨手扒拉下自家崽子展示,又有顧白佐證後,邢萬裏對她的信心又多了幾分。

加上顧白告知他,目前栽種的靈植都是靠路遙順利渡雷劫後的靈氣催發而成,對外一向端莊穩重的劍宗掌門差點一口茶嗆進鼻子裏。

“什麽?!路道友還能有雷劫?!渡完劫還會有靈氣溢出?!”邢萬裏還沒捋順氣就迫不及待三連問。

不怪他如此失態,實在是修真界已經有數百年無人渡劫了!

大到飛升雷劫,小到突破雷劫,統統都幾百年沒出現過了。

甚至劍宗的困境,也有很大一部分是這個原因。

當年發現修真界靈氣衰退後,劍宗舉宗改修功法,原本可以修至飛升的高階劍訣都因為沒有靈氣支撐而被被封存,曾經的大能長老們也因無法繼續突破接連隕落。

若不是因為無法渡劫導致境界被困,劍宗何至於窮困至此!

曾經的劍修,劍氣縱橫八萬裏,是何等的快意!

那時的劍宗光憑保護費都收得手軟,能請到同級劍修前來護法,是多少修士求之不得的事!

可惜自天道崩散後,劍宗老一輩故去,新一代又後繼無人。

又兼之功法原因,劍修們雖然在同等級仍然堪稱無敵,卻也照樣過不了突破的坎。

金丹期法修打不過金丹期劍修,可元嬰期法修對金丹期劍修呢?

境界的天塹,不是那麽好跨越的。

若是僅僅如此也罷了,偏偏還有如蒼風門一般的宗門,靠著掠奪靈物還能一點點提升小境界。

兩相對比之下,願意修劍道的修士越來越少。

劍宗這才衰落。

而現在,眼前竟有一個修士說,她能引來雷劫?!

這消息像是在耳邊忽地爆開一道二踢腳,把邢萬裏都炸懵了。

顧白在旁邊偷著樂,當初他和石響比師尊現在激動多了。

“路道友!此事我劍宗接下了!就是下次路道友再渡劫,可否來我們劍宗......咳咳咳......”

見邢萬裏也是個性情中人,路遙笑著應下。

有了這一番溝通,路遙就先暫且在劍宗住下,還有些細節問題再逐一商議。

由於事關靈植,時素雨身為劍宗專司靈田的客卿,也一同來問劍峰議事。

顧白聽說她要來,早早找了借口溜了。

於是路遙與邢萬裏一邊商談一邊等時素雨來,不多時門外就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顧白?我聽說你終於肯回來啦?!”

一身青色衣裙,杏眼柳眉的嬌小姑娘快步進門,一進來就抬頭四處找劍修的身影。

“咳,素雨啊,顧白不在,他有事下山去了。”邢萬裏熟練地給自己徒弟打掩護。

“剛回來就下山,不是在躲我吧?”時素雨撇嘴道。

路遙見她一舉一動都個像小兔子,撇嘴的樣子也可可愛愛,忍不住就噗嗤一笑。

時素雨這才注意到她一樣,微微歪頭:“你就是路道友嗎?幸會幸會!”

路遙直麵萌妹暴擊,以拳抵唇,咳了一聲:“是我,閣下就是‘拈花手’時丹師?”

“哇這樣叫太羞恥了!”時素雨耳根一紅,拉過椅子坐在路遙身邊,托腮看她:“路道友可真好看!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嗎?”

被撲閃撲閃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路遙被萌得心口一緊:“當然可以!以後還有很多靈植的事情要拜托你呢!”

“沒問題!那我可以叫你路姐姐嗎?”時素雨忙不迭地點頭,又坐得離路遙近了點。

“可以!”對萌妹子也完全沒有抵抗力的路遙毫不猶豫應道。

眼看時素雨就要伸胳膊去挽路遙了,邢萬裏大聲咳了好幾下:“我們先談談靈植的事?”

二人挽著手齊齊轉頭看他,再動作一致地點頭。

邢萬裏:“......”不知道為什麽感覺自己好像很多餘。

商談的結果下來,路遙先跟時素雨去劍宗靈田看看現有的靈植,再規劃出需要擴建的地方。

邢萬裏則去通知門下弟子,整編後先派出一隊人隨路遙先回南安城。

劍宗靈田仍然由時素雨打理,因著在宗門內部,也不需要額外添派人手,等有了新的靈田,再加派劍宗弟子給她打下手,順便也學一學培育靈植的基礎方法。

時素雨拉著路遙去看靈田,一路上她嘰嘰喳喳,從靈植講到靈田,再講到顧白。

路遙的崽子們對她也很好奇,短短半天下來,雙方又因為智商相當飛快地成為了新朋友。

看著時素雨一邊講著跟劍修的孽緣,一邊掏出靈石投喂纏在路遙身上的崽子們,路遙莫名覺得自己像個帶娃放風的老母雞。

“你說顧白欠的債啊,也不是什麽大事來著。”丹修小姑娘聽路遙問,就竹筒倒豆子一樣叭叭叭地道來。

當初時素雨被顧白救下,簽下長期合約後兩人結伴同行。

在某一回的追逃反殺裏,剛好遇到暴雨,他們二人便找了山洞避雨。

按理說這種小山洞孤男寡女的情況,多多少少應該有點粉紅色的氛圍才對,但,顧白他,是個劍修。

又窮,又凶,又摳,還母單花。

彼時的丹修小姑娘,對這個雖然腦子不太行但是長得好看又能打的劍修頗有些好感。

見他身上淋得濕漉漉,還混著血漬,時素雨心生不忍,於是從儲物袋裏掏出了自己貴貴的鬥篷,給顧白披上。

之後顧白在她的丹藥投喂下滿血複活,她也下定決心去劍宗做客卿,鬥篷的事就被她忘在了腦後。

直到回劍宗後的某一天,顧白拿著個包袱來找她,裏麵是她那件超貴的鏤空金絲織花的鬥篷。

劍修把鬥篷洗得幹幹淨淨,還很賢惠地把他認為的破洞處都細細地縫補了起來。

時素雨:我的鏤空織花!!!

那鬥篷邊緣有一圈撚進靈力的金絲織出的花邊,是不規則鏤空碎花的樣子。

貧窮的鋼鐵直男顧白哪裏見過這等世麵,見鬥篷邊緣都是亂七八糟的洞,還以為是自己給人家勾破了,為了能少賠點錢,十項全能的劍修穿針引線,連夜把那一圈洞都縫得嚴嚴實實。

路遙:“......”怎麽說呢,有點意外,又不是那麽意外呢。

時素雨還在講,她那時一看那個被補得像奶奶縫的大棉被一樣的鬥篷,人都麻了。

而顧白的表現比她還誇張,整個人都倒退了好幾步:“什麽?!不是破洞?!那這......這鬥篷......”

聽懂了他言下之意的時素雨木著臉回答:“五千靈石。”

顧白整個人如遭雷擊,當場石化。

再後來劍修就幾乎007地接著各種兼職用以還債。

時素雨身為知名丹修,其實並不差那一件鬥篷的靈石。她隻是從來沒見過這等直男行為被震驚了而已。

但後麵看著顧白苦哈哈打工還債的樣子,她覺得很有趣,並逐漸養成了一個不太好的習慣。

她會經常去探望打工的顧白,並給他帶上一份價值不菲的愛心大餐。

等劍修埋頭吃完後再笑眯眯報出這份大餐用到的靈植以及價格。

劍修抱著頭化身尖叫雞的樣子的確很好玩,路遙可以作證。

這樣的事多來兩次,顧白就不肯再接時素雨給的大餐了。

偶爾會有點壞心眼的丹修小姑娘於是轉變策略,她不送吃的了,改送東西。

先是正經的磨劍石,再是法器級別的劍穗,到之後負債累累的劍修見到她拔腿就跑。

生怕又被抓住按頭推銷再欠一屁|股債。

是的,劍修把這種行為當成了推銷。

畢竟劍修都自有一股豪情在,怎麽能因為區區靈石就拒絕到手的機緣呢?!

時素雨手裏流出來的東西,對任何一個修士來說都堪稱一份不算小的機緣了,這也是她屢屢遭受追殺的原因。

無他,機遇動人心啊。

耿直的顧白當然不會占她的便宜,接過了她的東西,都會老老實實在小本本上記下價格,並規規矩矩添加在債務一欄裏。

就這樣日複一日,一次又一次,時素雨把到處捉劍修送東西當成了修煉之餘的娛樂活動。

路遙:這是什麽他逃她追他插翅難飛的魔改版劇情?!

不過路遙見時素雨說起顧白時就眉飛色舞,略八卦地問他:“你是不是喜歡他?”

剛剛還手舞足蹈的丹修耳根又紅了,低著頭搓衣角:“啊,路姐姐你看出來了啊。”

隨即她後不滿地小聲哼唧:“我來劍宗這麽久了!他們居然一個人都沒發現!”

路遙:“......”你可太難為這些神經比桶粗的鋼鐵直男直女了。

路遙拍拍臉紅的小姑娘:“想開點,他們畢竟是劍修。”

時素雨又噘嘴:“是啊!劍修!哼!”

見她一臉怨念,路遙又忍不住想笑:“別踢了,石子路都要被你踢禿了。”

“我不會放棄的!隻要我堅持,他一定能知道我的心意的!”時素雨握拳給自己打氣:“我不差那幾個靈石!”

路遙心想你那是幾個靈石嗎,四舍五入是顧白的命啊。

“那你怎麽不直接告訴他?”以路遙對顧白的了解,他應該是無法拒絕富婆小姐姐的吧?

時素雨停下踢小石子的動作,聲音小得像蚊子嗡嗡:“那多難為情啊!”

路遙:“那不然我幫你旁敲側擊地問一問?他怎麽看?”

“不不不,路姐姐你可千萬別,我還沒,還沒準備好呢。”時素雨把頭都快搖出殘影了。

為了防止丹修小姑娘把自己晃成腦震**,路遙連忙出聲阻止:“好好好,我不問,你快別搖了。”

時素雨這才不好意思地抬頭:“那路姐姐要幫我保密哦!”

路遙:“好。”雖然我覺得你這樣再砸八百年靈石都沒用,但你可愛你說了算。

作者有話說:

第二次鼓起勇氣去找路遙的蒼天:??我獨苗呢?!怎麽又不在?果然是被哪個野男人勾引走了嗎!!

路遙:快樂吃瓜。

時素雨:不差那幾個靈石!

顧白:?背後怎麽麻麻的?

今天是自來熟萌妹時素雨的富婆比心!老婆們心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