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路遙笑眯眯地跟怒氣衝衝的趙明輝打招呼。

“哼!你這女修總算知道我是誰了嗎?!”一緩過神,趙明輝又開始擺譜:“既然如此,還不速速放我下來!”

路遙核善地笑了笑:“別急,我們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你。”

她笑得趙明輝心裏發毛,又不好表現出來,隻能梗著頭喝道:“你既想請教,為何還不放我下來!”

石響不等路遙接茬,就吼回去:“前輩問什麽你答就是了!哪來這麽多事!再叭叭信不信給你泡回去!”

聽到“泡回去”,趙明輝縮了縮脖子,心想,識時務者為俊傑!

路遙掏出一把椅子,把趙明輝捆坐在椅子上,還不忘給他遞杯冷了的茶:“趙長老此次出行,一共帶了多少弟子?”

趙明輝見狀以為路遙真怕了他,接過茶,動了動被捆住的腰身:“八人......你還沒放他們回去?!”

顧白趕緊記筆記:共有弟子八人。

路遙見顧白停筆,才轉頭又說:“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你都還在這裏,他們怎麽好回去?假如沒有全數回宗門,不就不圓滿了嗎?”

趙明輝心道這女修果然知道怕了,灌下一口冷茶,他哼道:“我蒼風門弟子在外,半路分道也是常有的事,你先放他們幾個回去有什麽關係!”

他想得很好,這女修可能忌憚他的身份,不敢貿然放走,怕他帶人來尋仇。但讓她放回幾個弟子回宗門報信應該無事,想必那些弟子也知道該怎麽做。

路遙抬頭看顧白,顧白提筆記道:弟子可半路分道。

趙明輝見顧白一直在旁邊記錄什麽,忍了忍,又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那邊那小子!你在做什麽!想打探我宗門隱秘不成!”

石響也是個暴脾氣,可不慣著他:“你瞎嚷嚷啥!前輩好心問你,你哪來那麽多廢話!”

已經被折磨昏了頭的趙明輝隻聽到好心問他,心想這女修莫不是想打探他的喜好,給他賠禮道歉?

路遙又問:“那我放他們回宗門,需不需要提前報備一下?”

“報備什麽!你直接放他們走便是!”果然,這可惡的女修肯鬆口了!

路遙不接他的話,隨即掏出一朵熒藍的小蘑菇,往趙明輝頭上一放:“乖崽,給他來上半個月的量!”

幽螢用菇柄在趙明輝頭頂蛄蛹了幾下,很快這蘿卜幹就兩眼一翻厥過去了。

“快!顧兄,你說句話試試!”

石響變成丁武的模樣,攛掇劍修也跟著變裝。

“放肆!你怎麽跟本長老說話的?!”顧白搖身一變,神態高傲地指著石響變成的小弟子。

“長老饒命!弟子知~錯~啦~!”石響捏著嗓子,學著丁武平時狗腿的語氣,跟顧白變成的趙明輝笑成一團。

路遙摸了摸下巴,看向體修:“不行,還不夠諂媚,你再努力一下?”

顧白版趙明輝也入戲地附和:“正是!你個小弟子,見到本長老,為何不拜?!”

路遙:有一說一,這欠揍的氣質演得還挺像。

石響咳了咳,站在原地擠眉弄眼了一番,然後上前給“趙明輝”捏肩道:“長老恕罪!弟子這有一寶物正要敬獻給長老!還請長老賞臉啊!”

“趙明輝”姿態傲慢地點了點頭:“好罷,看在你知錯就改的份上,本長老就勉為其難,收下你這歉禮好了!”

三人在山頂演練了一番,決定去那些小弟子麵前過一遍試試,看效果如何。

沒人注意到半山腰上,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眉頭緊鎖地不知道看了多久。

蒼天:難道我猜錯了?她居然真的喜歡那個碎嘴摳門小白臉?怎麽這麽久還不下來?

等顧白變成趙明輝的模樣時,他更加一頭霧水:這個狗東西還變化了樣貌,是不是在勾引她?

他滿臉糾結,又還不太敢直麵路遙,就站在那整個人胡亂腦補。

路遙都和變裝的二人組離開山頂了,他還杵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跟上去。

“蒼前輩!地基快打好了!來搭把手!”山下的俘虜小弟子在喊他。

這段時間裏,俘虜們都知道了這個看不透修為的男修是主動來上工的,又見顧白石響二人對他也頗為恭敬,便討好地改口叫他前輩了。

“來了!”蒼天搖搖頭,心想還是先去修圍欄吧,她既想要什麽雞地,他給她修就是了,隻希望她如願以償養到雞以後,可以忘卻小白臉,認真搞種植大業。

另一邊,路遙特意繞開蒼天平時幹活那一塊地,讓二人組去第二撥蒼風門弟子堆裏演上一出。

保險起見,她還提前支開了丁武,自己則隱匿在二人組後麵,順便再觀察一下這批小弟子的樣貌神態,再決定她到時候變成誰的模樣。

“長老!是趙長老!”第二批被抓來的小弟子們一片驚呼。

自從被抓來這裏,那女修把他們跟通天門弟子分成兩組在不同的地方幹活,這麽一段時間了,除了自己一行同門,別的人都沒見到,難免心裏沒底。

加上他們修為都不算特別高,又不敢反抗,這些日子過得著實有點苦。

聽說另一頭山腳還有他們蒼風門另一撥弟子,他們也想過要不要偷偷試著聯係,好商量一起逃跑,但始終沒找到機會。

現在見自己宗門帶隊的長老來了,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都圍上前來。

顧白變成的趙明輝故作威嚴地咳了咳:“都先別吵!一個一個說!”

小弟子們這才想起眼前的長老可不是好脾氣的人,都老老實實閉嘴了。

隻有一個看上去跟趙明輝比較熟稔的小弟子回道:“長老這些天都去了哪?我們可以離開了嗎?”

“趙明輝”喝道:“自然是為了你們與那女修周旋去了!”他像是很不滿:“若不是想要保住你們的小命,我堂堂內門長老,何至於耽誤這些時候!”

那小弟子縮了縮頭,小聲問道:“難道她還真敢殺了我們不成?”

“你們平時出門在外,若有人搶奪靈植,你們當如何?!”顧白版趙明輝反問他。

自然是殺人滅口了,那小弟子反應過來,但又有點不敢相信有人敢與蒼風門作對:“可是宗門......”

“趙明輝”冷冷道:“宗門庇佑你們,是因為你們對宗門有貢獻,若你們次次空手而歸,我蒼風門可不缺門人!”

眾小弟子聞言俱都低頭不敢再說。

是啊,宗門如日中天,多的是弟子,他們也隻是運氣好,蹭上了剛好出關要去辦事的長老帶的隊而已。

長老們平時都高高在上,能順路照看他們一程已經是看在宗門的份上了。

那個最開始回話的小弟子有些不服氣,還想回兩句嘴,他身後的同伴拉了拉他的袖子:“陳師兄,少說兩句!”

那陳姓小弟子才不情不願地閉嘴。

隱在旁邊的路遙心道:很好,這個陳姓小弟子不錯,看上去不是很聰明,扮演起來應當不是很困難。

再暗中觀察了一通,“趙明輝”借口說要去接著與她談判,離開了山腳這頭。

隨後石響變成的丁武也去跟另一頭山腳的第一撥小弟子打了個照麵,兩邊小弟子們都無人察覺長老和師兄都換了人。

看來這些弟子平時也互相不是很熟,想想也是,宗門裏僧多粥少,大家明裏和和氣氣,私下少不了勾心鬥角,誰會真正關心其他人呢?同門情誼?騙小孩子的玩意兒罷了。

真是重情重義之人,怎麽可能拜入蒼風門呢?

三人大致捋了一遍,確定沒什麽問題,便收拾收拾,準備去蒼風門搞事了。

......

蒼風門。

“趙長老!您回來啦!正好鑒寶大會要開了!到時候也辛苦您多出一份力呢!”一個腰上帶著金邊令牌的弟子將變裝的三人迎進門去。

“趙明輝”見那弟子神態自若,不像其他弟子那樣對他畢恭畢敬,便猜測此人可能身份不一般,就沒在他麵前擺太大的架子。

不過,鑒寶大會?這是蒼風門例行的活動還是?他們如果剛好趕上大型活動,會不會露餡啊?

他試探地問道:“何時?”

那帶令牌的弟子笑道:“您前番不在門內,可能還不知道,這次盛會也是掌門和其他長老商議出的。”

他細細講來:原來就在前段時間,宗門來了一批通天門人。

蒼風門在西,通天門在北,兩個門派相隔甚遠,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這次不知何故,帶著弟子前來拜訪,還說有什麽珍惜寶物,要與友宗共同賞鑒。

兩個門派都對彼此有所耳聞,都是走同一條路子的,遲早會碰上,說不定還要打上一場。

因此蒼風門這邊都心知肚明,這次的“賞鑒”恐怕也沒安什麽好心。

隻是明麵上還是要做出一副相安無事的模樣,以免失了宗門麵子。

不知兩邊高層做了什麽協議,最終的結果就是在蒼風門內舉行一場鑒寶大會。

但通天門那邊也說了,寶物難得,隻能讓門中最優秀的那批門人來一同賞鑒。

判定優秀與否的方法,自然就是兩邊各自派出同等級的弟子長老比劃比劃。

若是蒼風門人都勝過通天門人,那通天門就將寶物拱手讓出,但若相反,那通天門人就要帶著寶物去找下一家能護得住它的宗門了。

雖然不知道那寶物是什麽,但看通天門這番做派,恐怕是什麽至寶,蒼風門高層商議後覺得,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

不就是提前開打嗎?還能探探對方的底,不管寶物是什麽,來了他們蒼風門的地界,難道還能讓它白白溜走嗎?

聽完緣由,跟著迎門弟子回到趙明輝平日住的山頭,三人先檢查了一番有無人跟蹤,再相視一笑。

巧了嗎這不是,搞事就要搞大的!

作者有話說:

路遙:讓我想想怎麽搞事!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去找路遙的蒼天:人呢?我那麽大個獨苗哪去了??

變裝三人組給老婆們送上一個組合大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