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舊地、故人
地煞五十八號城市，原本這裏早已經因為韓龍飛與李錦林的一戰中灰灰湮滅，直到此時，仍然是一片廢墟。
這裏，早已在人們的記憶中被淡忘。
一道健碩的身影悄然的出現在其中一棟倒塌了一半的樓房上，青年目光不斷的在這每一個角落裏掃視著，仿佛在尋找什麽，又仿佛隻是在緬懷過去。
“唉……”
青年喟然長歎一聲，神情中有著說不盡的落寞。仰頭望天，天空依舊是那片天空，變化的，或許隻有人吧？
“還是去其他地方看看吧，也有可能慈玄大師所謂的圓滿對我來說，並不……”
青年忽地住口，目光看向遙遠處的一道倩影，倩影背對著自己，一身紫色連衣裙隨著輕風的吹拂而發出一陣陣輕微的波紋。
仿佛感覺到背後有人在注視著自己，倩麗女子轉過來的俏臉上帶著一絲厭惡，就連一雙好看的細眉也輕蹙在一起。然而，當她看到那個臆想中很討厭的人的時候，卻又不由愣了。小口微張，錯愕的道：
“小天，怎麽是你？！你怎麽來這裏了？”
青年無疑正是因為慈玄大師的話而尋求‘悟’的吳天，聞言一怔，過了好一會才道：“閑來無事，就來看看。”
“哦……”
俏麗女孩又怎會是別人？正是聶小雨。
聶小雨美眸中閃過一絲黯然，這些年來，兩人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這些事情雖然都有些‘形勢所迫’，可畢竟，它還是發生了。而兩者原本親密無間的關係，早已在自己的一次次‘決裂’中而疏遠、淡忘。
此時再相見，唯有相顧無言。
吳天張了張嘴，過了好一會才道：“你……還好嗎？”
聶小雨嬌軀一震，美眸直直的看向吳天，依稀想從對方的眼中重新找到曾經的感覺。
然而，在觸碰到聶小雨眼神後的吳天卻不由自主的避了開去，任他現在已經是一名皇者，可是對於這些事情，還是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聶小雨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或許，還算好吧。”
“哦？是嗎？”
吳天目光看向他處，輕輕的點了點頭，“‘紫龍軍’肆虐無忌，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就連龍騰武衛館也被他們收編了。那麽你……？”
聶小雨長歎一聲，無奈的道：“我？嗬嗬，現在或許可以稱的上是自由人吧。龍騰武衛館……哦不，其實是從我師父離開人世之後，這個世間對我來說，就已經沒有什麽約束力了。”
頓了一頓，看向吳天關切的道：“我聽說，連黃龍尊者、血龍組織的首領都不敢輕易的對付你，還有著什麽聯盟。據我所知，這兩人可都不是一般人，你……可要小心點。”
吳天微微一笑，搖頭道：“沒事，這點倒是不用擔心。而且，不是還有少林寺嗎？”
聶小雨頓時恍然，自嘲的笑道：“我倒是忘記了還有這些事情，其實，就是我不說，他們想要對付你，也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吳天默然，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一時間，相隔不遠的兩人，竟似有著天涯海角一般的距離。
那個感覺讓人覺的是那麽的陌生……
良久，
聶小雨忽地開口道：“小天哥，你還記的……”忽地轉口，神色淒然的問道：“我還可以叫你小天哥嗎？”
吳天點頭，強壓心頭的難過，笑道：“當然，隻要你願意。”
“謝謝……”
聶小雨看了吳天一眼，不著痕跡的轉頭看去他處，隻是在無人發現的角度裏，左手不著痕跡的擦去了眼角即將滑落的淚水。
“還記的曾經，小天哥你，還有小非哥，我們都有著很大的夢想，夢想著有一天可以成為實力強橫的能力者。那時候，我就在想，若是我真的成為了高高在上的能力者之後，又該會有怎樣的變化呢？”
聶小雨語氣中有著一絲喜意的道：“仿佛老天真的聽到了我的禱告一樣，那一次的測試中，先是李非，然後是我，都被告示有著非同一般的能力和成長級別。可是……”
聶小雨神色忽地一黯，神情充滿悲傷的道：“……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林玉師姐的測試下，小天哥竟然是個沒有能力的普通人？！我當時好想這一切都是個錯誤，我那個時候多麽的希望，那個測試隻是個夢，一個隻是我自己太想成為能力者的夢……”
聶小雨目光遙遙的看向天際，又展顏笑道：“原本在三年中我得不到你的消息，還以為你出了意外，那個時候，我真的是好擔心。可是沒有想到，小天哥哥你又突然出現了，再次出現後的你，實力甚至都連我也開始佩服你了呢。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小天哥哥就是小天哥哥，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不的。總有一天，你會成為真正的強者。可是隨後……我又得知了師父她竟然對你屢屢痛下殺手，這其中，竟然還有李非……”
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聶小雨哽噎的道：“那一刻我好矛盾，我又多麽希望那都是假的。可這無疑都是殘酷的事實……李非哥死了，師父也死了，到了現在，就連龍騰武衛館也沒了。”
吳天默然，這一切……都是命啊。
聶小雨淚眼婆娑的看向吳天，強笑道：“小天哥哥，你說，如果我們都不是能力者，還會有今天的這些事情嗎？”
“我……也不知道。”
吳天長舒一口氣，心底也充滿了無奈。頓了一頓，又道：“或許，那樣的人生比現在，還要有趣，最起碼，心中不會有遺憾。”
“是啊，不管我們如何懊惱，如何去緬懷過去。可過去的，畢竟是過去的，永遠不會再回來。”
聶小雨抬起衣袖擦去眼淚，苦笑一聲，便再無話可說。俏臉忽地一紅，囁嚅道：“小天哥，你會原諒我嗎？”
“原諒？”
吳天一怔，眼見對方充滿期待的眼神，輕笑道：“我從不曾怪過你，又怎會有‘原諒’一說呢？”
從不曾怪過你……
多麽簡單的一句話……
聶小雨禁不住的淚如雨下，泣聲道：“謝謝，謝謝你小天哥哥。”當下轉身掩麵向著遠處奔去。
吳天忽地想起一事，揚聲道：“你要去哪裏？接下來什麽打算？”
聶小雨身軀頓了一頓，頭也不回的輕聲道：“我想做回一個普通人，回憶曾經。而且，你也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的活下去，活的要比任何人都快樂。”話落，忽地轉頭向著吳天展顏一笑，那笑容竟然是那麽的燦爛，那麽的無暇。
一時間，吳天竟然癡了。
這才是當年的那個聶小雨，這才是那個讓自己心醉，讓自己愛戀的可人兒。
“保重……呃……”
聶小雨還要告別，忽地周身一緊，整個人已經被抱住。那股熟悉的氣息，使的她並未作出一絲掙紮。
吳天緊緊的將聶小雨擁在懷裏，良久才柔聲道：“讓我們回到起點，好嗎？”
聶小雨將頭深深的埋入到吳天的懷中，聞言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雙手悄悄的環上吳天的後背，緊緊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