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崖底驚險

一片虛無的黑暗之中,什麽都看不到,沒有聲音,沒有光,沒有人、物,什麽都沒。甚至,吳天覺的自己連呼吸都變的異常困難。

“這、這是哪裏?”

吳天不停的環顧四周,口中低低的自問道,然而那聲音在這虛無的黑暗中不停的回蕩開來,隻聽四周不停的回蕩著‘這是哪裏?……是哪裏?哪裏?’的回音。

蹬蹬,慌張的吳天連連退後幾步,心念又是一轉,“不對,我不是被大地暴熊撞進深澗裏了嗎?然後是——深澗裏的——水潭?”頓了一頓,又想道:“我掉進水潭後呢?死了嗎?如果我死了,那我現在?”

一堆堆的疑問堆滿了心頭,壓的吳天更是覺的呼吸困難,腦子裏也開始混亂起來。

“我不能死!不能死!”

低沉的呢喃聲,直至後來轉為瘋狂的怒吼哦。

“我不能死!”

仿若能夠突破天地的束縛,這道銳利至極點的響聲劃破了這片黑暗,一道淡淡的光線自遙遠的上方照射下來,剛好將吳天完全的籠罩住。光線的照射下,顯出吳天腳下的一事一物。

水,到處都是水。

沒有邊際,沒有深度,身體周圍的每一絲空間中都完全的被水流充斥著。

“啊!”

眼裏閃過濃濃的不甘,吳天隻覺的身體每一個細胞裏好像都湧出了無盡的力量,然後都匯聚在自己頭顱、雙肩、胸口、小腹、雙腿。

蓬!

那原本在深澗下的深水潭保持著慣有平靜的它,此時卻突然憑空爆發出一聲聲響。一股直徑為三米左右的水柱衝天而起,起碼達到了數十丈之後,才力盡跌落下來,重歸於水潭之中。

而在水柱衝起的刹那,一道黑色的人影自其中激射而出,跌落在旁邊的岸上。

呼哧、呼哧……

吳天跌坐在水潭附近的石岸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雙手、手腳、嘴唇這些顯而易見的地方,都在不停的顫抖著。這是力竭和恐懼後的表現。

回頭看向身側又歸於平靜的深水潭,吳天心底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恐懼感,如果自己在不早點清醒過來的話,恐怕自己就再也難以醒來了吧!

絲絲……

遠處的草叢中又傳來西索的物體移動的聲音,聲音很微小,可在這寧靜、漆黑的深澗低卻又顯的那麽的讓人感到恐懼。顧不得多做休息,吳天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輕輕的向旁邊移動著,直到告非在一一座堅硬的岩石上,然後匍匐著爬了上去,一動也不敢動。

也就在吳天爬上岩石的時候,一道細長的身影不停的在地上遊走著,黑影的前方是兩個堪比小孩拳頭大小的綠色眼睛,不停的閃爍著幽幽的光芒。在這個漆黑的環境中顯的是那麽的可怕和陰森。

黑影在吳天之前待過的地方停了一下,嗅了一會之後,又昂頭準備向吳天現在的地方疾奔的時候,突然又是一陣水聲傳來,黑影好像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一般,連忙掉頭準備逃回他原來待的地方。

蓬……

一道要較之前的黑影更加粗壯的黑影自水潭之中激射而出,目標正是那道細長的黑影,就連一旁看戲的吳天還沒搞明白狀況的時候。之前那道細長的黑影就已經落在它的口中,隨便嚼咽了一下,又縮回水潭中。

黑夜,好像又恢複到了慣有的平靜,好像這場廝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隻是那空中散發的濃濃的血腥氣息,卻成為了這場屠殺的有力證據。

趴在岩石上的吳天,隻覺的手腳一陣冰冷,在這裏他幾乎什麽都看不到。可是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裏並不比上方安全多少,反而卻更加的危險。

也不知道到底待了多久,當吳天覺的四肢都已經麻木的時候,周圍的那股因為之前的恐懼而掩蓋的冰冷寒意也都一一襲來,禁不住的打了幾個冷顫,可卻更加的明白。自己必須找出一條道路,一條生存的道路。

麻木的雙腳,又因為黑暗而恐懼的心理致使吳天難以站起身來,因此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匍匐的前進。直覺告訴他,這裏多呆一分鍾,自己就危險一分,所以無論是通過什麽方式他都必須的離開這裏。

一寸寸的移動,一尺尺的前進。

岩石一般的地麵,冰冷異常,可是那外來的恐懼卻更讓吳天顫抖。那神秘的黑影屠殺的場麵,又不停的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前伸的雙手觸摸到了冰冷滑膩的地麵,還有著黏糊糊的**,而那空氣中原本散發的血腥味也顯的更加的濃鬱,甚至讓人有種嘔吐的感覺。吳天知道,自己現在身下的地方,就是之前那場屠殺所殘留痕跡的所在。

頓了一頓,吳天甚至不敢向近在咫尺的水潭望一眼,強忍住心頭的恐懼,又繼續向前爬去。剛要有所動作,右手去觸摸到了一小截冰冷的東西。

“這是?”

因為目不能視的原因,所能做的事情,隻有去想,去猜!也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心頭的恐懼。吳天強製性的讓自己去了解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麽。

“是蛇!”

當吳天用顫抖的右手撫摸完這一小截冰冷的東西之後,發現,那竟然是蛇的頭部!抓住蛇頭的右手又是一抖,“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嘩啦!”水潭之中,又發出一陣聲響。

不好!吳天心底猛地一驚,連忙屏住呼吸,死死的爬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然而,幸運的是,水潭中的水聲,並沒有持續多久,過了一會,黑暗中又重新歸為平靜。

呼哧!呼哧……

經過這一變故,吳天的心境反而平靜了下來,腦子又開始了不停的思考。

“聽說蛇膽有明目的效果,雖然不是很明確,不過在這種環境下,如果吃了蛇膽的話,或許真的能夠讓我看清楚一點。而且,這小半截的蛇身中,應該有蛇膽的。”

想到就做,吳天又從地上摸索到那截蛇身,並開始計算蛇膽的位置所在。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半截蛇身就好像是凍的冰條一般,硬邦邦的。

“不對……”

黑暗中,吳天皺緊了眉頭,他這才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蛇膽都是在一條蛇的頭後到泄殖孔的大約1/2處,而讓人無奈的是,吳天手中的卻是頭部的半截。那很自然的,吳天找不到蛇膽了。

“哎!”

吳天在黑暗中輕輕一歎,看來這個想法是注定失敗的。“算了,還是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吧。”想完,就將手中的蛇頭輕輕的放在地上,可卻也因為這一放,而碰觸到了一個近乎圓鼓鼓、冰冷的圓球狀的物體。

下意識的將這個冰冷的物體拿在手中,同時也隨著東西的拿起,又有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這個?”心底靈機一動,也顧不得其它,吳天將其放在嘴邊,輕輕一舔,頓時一股難言的苦澀直入心脾。

“這個是蛇膽!”

吳天興奮的險些要跳起來,本以為沒希望的東西,竟然又到手了!雖然不知道蛇膽明目到底效果如何,但是毫無疑問的,在這個黑暗的環境下,能夠多看到一點,就多一些生存下去的希望!

也不再猶豫,伸手將手中的蛇膽投入到嘴中,用力一咬,頓時滿嘴苦澀。可是因為那股求生的欲望,吳天強忍住沒有將嘴中的汁液吐出來,狠下心腸,將其完全的吞入。隻是那張本來就煞白的臉,此時又是苦澀一片,五官都快凝在一起了。可也在很久之後,吳天才知道,原來吃蛇膽是不需要咬破的……

當嘴中的苦味淡了一些之後,吳天又覺的身上的寒意好像也在無形之中弱了不少。原本不停顫抖的身軀,也在吞吃這一顆蛇膽後,變的平靜了不少。

吳天無法清楚自己到底爬了多久,隻是當再一次的遇到一堵石壁的時候,才停了下來。背靠在石壁上,胸前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卻是血淋淋的一片。而吳天的肉體防禦力量,就算是二階的凶獸,也隻能堪堪的造成輕傷,可在這種情況下,卻有這樣的創傷。由此可見,吳天爬過的地麵是多麽的堅硬和銳利。

仔細的感覺了一下,之前那個水潭所帶來的冰冷寒意,已經消失不見,吳天這才重重的喘息了一口氣,可這一喘氣,又引起胸口一陣劇痛,卻是那被大地暴熊撞擊後所帶來的結果。

“告非!”

吳天苦著臉,低低的罵了一句,錢沒賺到,反而落了一身傷。如果不是自己的能力特殊,恐怕早就死翹翹了。隨後又苦笑一聲,這又能怪誰呢?也隻能怪自己太過不小心,太過容易相信人了。

緊緊的靠在冰冷的石壁上,也隻有如此,吳天才能夠感覺到一絲的安全感。抬頭望向遙遠的上空,那裏好像有著一輪明月般的光亮。心底也非常的明白,那不是月亮,而是因為自己所在的地方太深了,就好比坐井觀天一樣,那上方的,也就是出口。隻是因為距離太遠了,所以才有種看月亮的感覺。而在明晃的入口旁側,還有著數道黑影在晃動著。吳天也無法猜測哪裏到底是人,還是別的東西,因為在這一陣的疲憊、重傷的情況下,已經不由自主的呼呼大睡起來。

然而此時,在懸崖的上方,卻是正午時分,就在吳天跌落懸崖的位置上,一群精良裝扮的男女峭立其中。當前的是一個手拿長刀的妖嬈女子,如果吳天在的話,定然會認出這位就是不久前贈刀給他的羽菲雁,而羽菲雁手中的長刀,也不做二話,正是雙方之間唯一的鏈接。

“哎!”

羽菲雁手捧長刀,幽幽一歎,縱然是傻子也明白刀的主人該在哪裏,處境又該如何。隻是腦海中,又再度浮現出那個倔強的麵孔。

“菲雁姐,到處都找遍了,什麽都沒有。”一位清秀麵孔的女子,也是吳天所見過的葉曉玲,在翻找了一陣之後,對羽菲雁無奈的道。

輕輕的點了一下美麗的腦袋,羽菲雁語氣低沉的道:“算了,以他的實力恐怕……”頓了一頓,又是一歎,“唉,恐怕凶多吉少啊。”

葉曉玲思索了一下道:“不過有一點挺可疑的,按理說以那小子的水準,不應該會到這個地方啊。”

聞言,羽菲雁也不是笨人,自然也想道了問題的所在。兩人如此,而在她們背後的一個青年卻是嗤笑一聲,淡淡的道:“這又什麽不解的?道理很簡單,這小子被人耍了,當木偶成成炮灰了。”

“你說什麽?!”

羽菲雁秀眉一挑,美眸中殺機隱現,俏臉之上也是冰冷一片。

說話的青年心頭一凝,下意識的退了一步,隨後又道:“不用不相信,你看那旁邊的血跡,起碼有一個成人的血量。也就是說,應該有一個小的武衛隊在這裏出現過。而且……”青年又指了一下貼近岩邊的地方,哪裏正有些許鐵渣,“這個是‘鋼彈’爆炸後留下的痕跡,看這個方向,應該是有人從岩邊發出的,也就是說,有人要把大地暴熊引到懸崖邊上,好讓這隻大地暴熊跌落懸崖。”

葉曉玲接口道:“可是大地暴熊又不傻,難道就因為有人炸它,它就衝進懸崖?”

青年淡淡一笑,“問題就在這裏,把大地暴熊引過去,那麽總需要一個木偶一樣的家夥在這裏吧?那個小子一點能力都沒,大地暴熊又是五階的凶獸,就算是進入虛弱階段,他也沒地方逃,也逃不開。所以,那小子也就成了和大地暴熊同歸於盡的炮灰了。”

羽菲雁這才恍然,隻是俏臉冰冷,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青年說完,聳聳肩,無奈的道:“羽大團長,這些事情在能力者中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弱肉強食,很簡單的道理,你不去做,自然不能去阻止別人這樣做吧?”

葉曉玲也歎了一口氣,勸道:“是啊,菲雁姐,沒有必要為了這種事情生氣。而且那小子……”

羽菲雁一擺手阻止了葉曉玲繼續說下去,並將手中的長刀擺在身側,語氣冰冷的道:“別說了,走吧。”

眾人魚貫而走,不消片刻懸崖邊緣又恢複了他應有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