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帝曦得真遺書,心灰意冷

帝曦聞言,眸色沉凝。

司徒雲傲知道,他問了一個問題,就在安靜地等著他的回答。

此時,他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信,帝月應該還留著。”

雖然說,不想讓帝曦看見,但是,那總歸是溫如錦留給帝曦的最後一封信。

帝曦聞言,前去穿戴整齊,然後就離開了。

司徒雲傲默了默,最後,跟了上去。

離開的時候,還小聲地交代宮女,速去傳神醫大人前往公主殿。

“帝曦,有些事情,知道了遠比什麽都不知道來得好。”司徒雲傲這會兒才想起來溫如錦所留書的內容。

帝曦知道了,該多失望?

縱然,他也是知道的。

然而,溫如錦那麽一說……

“一切,都是本王承擔的。”

之後,帝曦便如同腳步生風,沒多久便到了公主殿。

“王兄……”帝月看到他出現,不禁被嚇了一跳。

帝曦走了過去,站在帝月的麵前,看著她。

帝月被他深邃陰鷙的目光盯得渾身發寒,美眸悄悄地瞥向了司徒雲傲。

司徒雲傲朝著她,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那封信,哪怕是要遺憾,也不能真的給帝曦看了。

“信呢?”帝曦抿了抿嘴,終於開口。

帝月果然被嚇了一跳,這會兒,再看司徒雲傲一眼,頓時便明白了過來……

隻是,王兄怎麽突然知道這件事情的?

“王兄,我……”

帝曦不再多言,隻是目光冷冷淡淡地看著她。

帝月放在袖子裏的手,緊緊地捏了捏,手指都發白了。她已經明白了司徒雲傲剛剛對她微微搖頭的意思——

那封信,無論如何,都不能真的交到王兄的手上。

否則,隻能是叫王兄再次肝腸寸斷。

她想到這,在心裏憋著一口名為勇敢的氣兒,緩緩地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哥哥,“王兄……當時,模仿完筆跡,那封信,就被燒毀了。”

此時,帝曦冷睨著她,淡淡地說道:“那麽,信上怎麽說?”

“信上、信上……信上……”帝月緊張地捏著裙擺。

手指漸白。

司徒雲傲見狀,前往了兩步,“還是讓我來……”

“讓她說。”帝曦冷冷地開口。

頓時,一切似乎都安靜了。

帝月在他陰鷙的目光注視之下,差一點就全招了——

不過,還是忍了忍。

“嫂子隻留一句話……”她抬起眸子,盯著帝曦,紅唇顫著,念道:“玄女祭天,宿命難改,自此去,唯望君珍重,診重。。”

她剛話落。

突然,他就伸出手,捏起了她的下巴。

“小月,看著本王的眼睛。”

帝月卻猶豫了。

他們兄妹倆,從小感情還好,分外有默契,正因為如此,所以,王兄總是一眼便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她剛剛看著他,再加上,所說的那句話是真的,隻是,不是全部……

然而,她是斷然不敢真的直視王兄的眼睛的。

“你在說謊。”帝曦緩緩地鬆開了手。

這是肯定句。

帝月緩緩地低下了頭,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司徒雲傲抬頭,望了一眼湛藍的天。

“沒錯,她是說謊。”

罷了,也許,讓帝曦知道了,反而是一件好事。

玄女也好,溫如錦也好,跟帝曦終究無緣無分。

帝曦對於司徒雲傲的話,卻是置若罔聞,依然眉目清冷,看著帝月。

帝月咬咬牙,抬眸,看著他。

“王兄……”

帝曦依然在等著她。

最終,帝月妥協了。

“你隨我來吧。”她轉過身,朝著內殿走去。

那是嫂子的遺物,她自然會保管好起來。

一個粉紅色的長方形鏡盒。

她拿開了盒子,從盒子裏取出了一封保存得完好無缺的信。

雙手捧著,呈還給帝曦。

帝曦垂眸,魅惑的深邃的黑,仿佛是黑玉在光亮之中竄過,瀲灩匹敵,幽深寧靜,縹緲迷離。

最終,緩緩地收了心神,伸出手拿起了那封信。

開封。

攤開了那張泛著歲月些許淡黃的信紙,看到她並不算娟秀,甚至稱得上是潦草扭曲的字跡,果真隻是一句話,卻足以教他,神魂兩震。

【與本座三生三世之人,非爾。玄女祭天,宿命難改,自此去,唯望君珍重,診重。】

與本座三生三世之人,非爾……

他深受打擊,俊美如斯的臉龐,此時,血色漸漸地淡去,一片淡薄慘白。仿佛,在一瞬間,被人抽掉了神魂和骨血,剩下的,隻是一個空軀殼。

如此的,行屍走肉。

“非爾,非爾……哈哈……她終究還是想起來了………她終於還是知道了……”他揚手一揮。

轉過身,大步地離去。

那輕薄的信紙,晃著一個又一個不和諧的曲線,緩緩地飄落在地上。

“帝曦……”宸軒剛剛剛來公主殿。

正入殿,就碰見帝曦渾身戾氣陰鷙的氣息,宛如地獄閻羅,比之十年前,並無差異,除此之外,還多了一抹失落……

兩個人一撞,然後,擦肩而過。

“司徒,怎麽回事?”宸軒知道,司徒雲傲讓人特意去讓他過來公主殿,肯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司徒雲傲皺了皺濃眉,說道:“十年前,其實,我們沒能騙過他。昨晚的事情,估計讓他再度想起溫如錦了,今天,他突然說認清了,十誡法器不會再出現在世人麵前,重生隻是無稽之談。然後,他就來拿了溫如錦留下的那封遺書……”

剩下的,宸軒也該明白了。

宸軒聞言,果然臉色微變。

“這下不好了!”

帝曦的執著,無人可比。

他寧願不讓溫如錦元神歸一,原本就是不想讓她想起前世,他認為那是他僅有的……

玄女神識清醒,他所精心經營的愛情,也就沒有了。

那份酸楚,隻有當事人才懂。

“他說,他知道,知道溫如錦已經死了。我是想著,這樣也好,興許他就能夠死心了,便也能夠……放下了。”

就像他。

當寂寞成為了恒久。

當思念成為了習慣。

當疼痛成為了禁錮。

似乎一切都能夠承受了……

宸軒聞言,冷嗤了一聲,一臉的不以為然。

“除非從他的腦海裏,完全地抹掉關於溫如錦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