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一廂情願
卿九訝異地看向阿蘇依，後者一直低垂著頭，看不到表情，日光清冷的打在她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她身上有一種陰冷的氣息。
帶著惡意，讓她覺得極不自在。
“鐵樹開花的確跟你沒關係，可鐵樹上長出你的名字就很奇怪了。”血族族長深吸一口氣，看向霄祈，“阿白，你跟我來。”
霄祈眉頭攏得更緊，什麽叫做鐵樹上長出他的名字？
他跟著血族族長朝前走，到了祖祠外的一顆鐵樹旁，鐵樹的確是開了花，一簇簇的極為好看。血族族長指著一處給他看，他麵無表情地湊近了，當看到樹幹上那個像是從樹的血肉裏長出的名字時，眉頭死死一攏，如果隻有名字也就算了，可那……
“阿白，你的生辰八字，可是這個？”
“……”霄祈抿著唇，眸仁危險的一縮，“是又如何？”
他這話一落，血族族長終於鬆了一口氣：“既然你都承認了，看來阿蘇依說的不錯，你的確是先祖選出來的最佳祭司。”
“……她說是就是嗎？”
霄祈冷笑一聲，回頭漫不經心地掃了阿蘇依一眼，後者身體一縮，頭垂得更低了。
他涼涼地收回視線，不經意地轉身就要跟著血族族長走，可在看到人群裏站著的卿九時，微微一愣，立刻長腿一邁，朝著她走了過去。卿九在他走過來時暗叫一聲不好，就向後退了一步，隻是身後擋著人根本退無可退，就被他握住了手。
她掙了掙，不用回頭也能感覺到四周驚訝的視線，讓她的臉黑了下來，踢了踢男子的小腿骨，低聲警告道：“霄祈，你給我老實點！”
霄祈卻是淡笑不語，直接舉起了兩人的手，對著族人道：“她是我的娘子！所以，我不會當族裏的祭司的。”
“……”
他的聲音一落，所有人都驚呆了，可他們還沒有成婚？
“是，我們是在這族裏沒有成婚，可無論你們承認或者不承認，她隻會是我霄祈的娘子！”他的聲音太過鏗鏘有力，眉眼之間帶著一種淩厲的霸氣，聲音低沉威嚴，讓那些議論的族人突然就愣住了，呆呆的看著他，不知為何，他們總覺得眼前的阿白太不像是普通人，就算是看起來恢複了神智，也……
霄，這個姓氏？
血族族長原本正在向前走，聽到霄祈的聲音回頭，當他聽到霄祈這個名字，突然僵住了。
霄祈？！
那不是……
他驚然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嘴唇哆嗦了一下，“你、你……”
霄祈漠然回頭，眸仁針芒般一縮，握著已經臉紅的不可思議的某人大搖大擺地走到了血族族長的麵前，微微俯身，逼近他：“所以，不管什麽鐵樹開花，我都不可能會當你們族裏的祭司。我有娘子了，這符合你們族裏當祭司的規定嗎？”
“……”血族族長猶豫了，鬼醫離開前的警告猶在耳邊。
加上這人的身份很可能是……
可如今麵對這麽多的族人，這要讓他怎麽辦？他有些埋怨地看向自己的三女兒，如果不是她突然跑來跟他說什麽鐵樹開花，也就沒有這麽多的事情了。
隻是他還沒有想出應對的措施，他身後站著的阿蘇依突然抬起了頭。
目光在霄祈的臉上掃視一圈，繼而落在他身邊紅著臉憤憤掙紮的卿九，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可阿白，你當她是娘子，可你有沒有問過卿姑娘願意嫁給你嗎？或者，這隻是你一廂情願？”
“……”
“……”
霄祈和卿九同時抬頭，眉頭隆起。
她想說什麽？
霄祈握緊了她的手，薄唇抿緊，卻是不說話。
卿九更是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他們就算已經冰釋前嫌，她也不那麽恨他了，可以她現在這個身體的身份，她怎麽嫁給霄祈？
看到兩人的表情，阿蘇依卻是笑了。
從喉間溢出的笑，有種咯吱的尖銳感：“恐怕大家還不知道這位卿姑娘的真實身份吧？”
“……”卿九臉色一白。
霄祈也握緊了她的手，安撫地拍了拍，阿蘇依不會知道的。
阿蘇依滿意地看著卿九變了的臉，笑得更加陰森，清秀的眉眼間有種怪異的陰毒，“卿姑娘可是大陵第一丞相的夫人，唯一的正夫人呢！我們的丞相在戰場上浴血殺敵，可卿姑娘，哦，不應該是丞相夫人才對，你怎麽能做對不起丞相的事情呢？”
她的話一落，族人瞬間炸開了窩。
“不會是真的吧？”
“就是啊，如果是真的，她怎麽能這麽不守婦道，竟然勾引阿白？她這麽做怎麽對得起丞相？”
“……聽說丞相最近又成功擊退了外敵，坊間都傳遍了，快要回京了呢。”
“可她這樣？讓丞相情何以堪……”
“真是一個……”
“……”
他們的話越說越難聽，卿九的臉白了下來，霄祈的胸口也鼓動著，怒意在眼底攢聚，卻被卿九拉住了，“你不能衝動，他們是無辜的。”
“可！”可他怎麽忍心她受這等委屈！
“別急。”
卿九震驚過後反而冷靜了下來，仰起頭，麵無表情地看向正看好戲般看著她的阿蘇依，她神情得意而又自信，就不信這樣還分不開他們。隻是她在聽到卿九接下來的話，臉色暗沉了下來。
“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她自然是借助了黑暗的力量，可這些怎麽和族人說？
阿蘇依的沉默讓卿九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笑：“……我不是丞相夫人。”
隻是說出這幾個字時，心裏卻泛起一股苦澀。
西泠月，對不起……
如今到了這個局麵，她不能看著他的名譽受損，也不能看著霄祈真的當上這血族祭司，所以……讓她暫時忘掉自己如今的身份，做回她真正的自己吧。
對不起……
“怎麽可能？！”
阿蘇依尖銳的反駁，她得到的消息不可能是假的。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從什麽地方得到我是丞相夫人的消息，可有一點你們有打探清楚，丞相夫人是將軍府的三小姐，她喚作卿黎，而我……是卿九。還有一點，恐怕你沒有打探清楚……”她輕輕地走近，可聲音卻是鼓聲一般重重敲在了阿蘇依的耳膜上：“將軍府的三小姐卿黎隻有六歲呢。”